第一百一十九章 使命與歸宿

  等陸寒昭回到崇初書院的時候，省博也早就閉館了。


  踏進院子，遊客早就散去，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情狀。


  他這漫長而又無盡頭的一生，與這裏結緣。


  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無論在怎樣的時空裏，整個風嶽山都是那個最關鍵的轉折點，這裏連接著扭曲的時空軌道，還有正確的時空軌道。


  所以即使是在錯誤的時空裏，也永遠都不用擔心迷失。


  隻要回到風嶽山下這安靜的一隅，他的心就不再漂浮惶恐。


  這裏，就是他的歸宿。


  人們常常講求落葉歸根，死後的屍身要回到出生的地方才算圓滿。


  他想，如果他也有湮滅的那一，靈魂也一定會回到這裏吧。


  對於曆史守護者來，他們最開始的記憶會在接任之前被抹除，尤其是有關人間的部分，跳脫紅塵之外，無欲無求，不能講愛恨。


  可陸寒昭每次站在崇初書院的時候都覺得，他的愛和恨，兜兜轉轉，都起源於這裏。


  他遇見老師，遇見十一，遇見清濁飛雪，他能在茫茫麻木中感受到的全部溫暖，也都來自這個古老質樸的地方。


  風嶽山是責任，是束縛，是他難以割舍融入骨血的烙印。


  “先生！您瞧！誰回來了！”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叫喊。


  陸寒昭轉過身，沈濁像一陣黑旋風，張著大嘴穿著鞋拖跑了過來。


  跟在沈濁身後的，是穿著白色短袖和牛仔褲的飛雪。


  她把一頭長發束起來，更襯得精致的五官養眼。


  飛雪見到先生，終於鬆了口氣。


  “先生！我想你了，也想書院了！”


  飛雪紅著眼睛，撲上前，想要鑽進陸寒昭的懷裏撒嬌。


  隻是，陸寒昭不著痕跡的拉開了她。


  他轉而摸了摸飛雪的頭。


  “我們飛雪回來啦。”


  他笑著，淺淺的勾起嘴角，身後的霞光溫溫柔柔的蕩漾開來，仿佛有先生在的地方永遠都是這樣，是最最讓人安心的存在。


  “在外麵這麽長時間，有沒有受什麽委屈？”


  先生聲音太縹緲，這一次終於不是在夢裏，而是在眼前，飛雪眼圈紅紅的，癟了癟嘴，又搖了搖頭。


  其實……她也是很想念先生和書院的。


  隻是玩心太重，又想曆練，所以狠下心逼自己一把，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多遠。


  沒想到，她還是那個崇初書院的風箏，無論飛得多遠飛得多高，隻要先生扯扯手上的線，她就會回到這個大家庭裏來。


  沈清皺著眉，在一旁把飛雪拽了回去。


  這女冉底在想什麽？她現在是人形，又不是貓形，先生本就對這些規矩講究得很，成何體統！

  “沒有，外麵很大，也很好。”


  就是……始終沒有書院裏吵吵鬧鬧的感覺。


  這次回來，就連沈清都順眼多了。


  雖然和沈濁認識不算太久，但是，書院裏每一個人都是很好很好的。


  先生，還迎…十一，都是很好很好的。


  “先生。”飛雪吸了吸鼻子，朝著他的身後看去，那裏空空如也，和她預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十一呢？”


  並沒有出現那個久違的身影，飛雪輕聲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