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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烜赫一時(二)

  「府主,我是冤枉的!夫人找我是為打聽有關柳尋衣的事,絕無半點苟且。」


  一入書房,秦苦忙不迭地向洛天瑾解釋,生怕他誤會自己與凌瀟瀟有染,從而雷霆大怒。


  「秦苦,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謝玄面色一沉,訓斥道,「『苟且』一詞,豈容你口不擇言?」


  「是是是!」見洛天瑾氣定神閑,似乎並無慍怒,秦苦心中的石頭登時落地,忙道,「是我信口胡言,望府主恕罪。」


  「夫人……」一提起凌瀟瀟,洛天瑾的表情不禁變的有些不太自然,「夫人為何向你打聽柳尋衣的事?」


  「夫人擔心小姐嫁錯郎,又得知小的整日與黑執扇廝混在一起,因此才向我打聽。」秦苦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除此之外,別無他事。」


  「哦。」洛天瑾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又道,「依你之見,柳尋衣的人品如何?」


  「還不錯。」秦苦笑道,「不染賭、不好色、不貪財、不喜怒,唯一喜歡在無事時喝點酒,亦是無傷大雅。至少……比我強百倍千倍。」


  「當初,柳尋衣在我面前對你極力舉薦。而今,你又對他推崇備至。看來你二人真是志同道合,意氣相投。」


  面對洛天瑾的讚許,秦苦卻從中聽出一絲兇險,忙道:「我既然加入賢王府,自是對府主馬首是瞻。至於柳尋衣,朋友歸朋友,如果他敢忤逆府主,我同樣不會手軟。」


  秦苦欲在洛天瑾面前表忠心,此等幼稚心機,又豈能瞞過洛天瑾的耳目?


  然而,自古『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知道秦苦有意巴結,洛天瑾仍十分受用,點頭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言罷,洛天瑾向謝玄、慕容白說道:「你們先去忙,我想和秦苦聊聊家常。」


  「是。」


  謝玄、慕容白會意,先後退出書房。


  書香古韻,青煙繚繞。


  書房內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卻令秦苦感到愈發的不自在。


  洛天瑾似笑非笑地注視著秦苦,半晌一言不發。


  秦苦獃獃地站在案前,怯生生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回視著洛天瑾。一時間,將眼神挪開不是,不挪開也不是,好生尷尬。


  「秦苦,算算日子,你入府也有一月有餘。」洛天瑾幽幽開口,「身為副執扇,我早該與你促膝長談一番。只可惜,近日雜事繁多,一直抽不出功夫。」


  「府主案牘勞形,日無暇晷,小的明白。」


  「依照府中的規矩,每位新入府的弟子,我都要親自考驗。」洛天瑾道,「而你,是最令我滿意的一個。」


  「府主說的是……武林大會上誅殺秦天九?」


  「不錯。你與秦天九同宗同源,卻能替我出戰,實屬不易。」


  「什麼同宗同源?」秦苦不屑道,「小的在江湖混跡多年,真本事沒學到,但人世間的道理,卻能看懂一二。在你背後捅刀子的,多數不是外人,往往是自己的親朋好友。尤其是同宗同源,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他們比外人更清楚你的軟肋,因此往往能一擊致命。」


  「哈哈……」聽聞秦苦的切膚之痛,洛天瑾不禁哈哈大笑,「我知道你經歷過一些曲折,但也不必憤世嫉俗。相比外人,願意在你危難時挺身而出的,仍是親人居多。」


  「府主教訓的是。」


  秦苦也不爭辯,多年的江湖歷練令他早已練出一副圓滑世故,遇事不爭的豁達心境。


  「有件事,我本該早些問你,無奈一直找不到機會,只能一拖再拖。」洛天瑾話鋒一轉,諱莫如深道,「在武林大會上,你與秦天九交手時所施展的刀法,似乎……並非單純的《秦家刀法》,而是另有玄機?」


  聞言,秦苦的眼皮微微一抖,心中登時升起一絲提防。


  「府主此話何意?」


  「秦天九無論是名聲還是江湖地位,皆在你之上。至於他的武功,更是有目共睹。」洛天瑾不急不緩地說道,「據傳,秦天九的武功,或不亞於『霸刀』秦明。」


  「府主究竟想說什麼?」


  「你能打敗秦天九,甚至將其虐殺,絕非運氣,而是實力。」洛天瑾直言道,「換言之,你今時今日的武功,已勝過秦天九一籌。」


  「是又如何?」秦苦詭辯道,「當初在少林,柳尋衣也曾打敗秦天九。既然柳尋衣能打敗他,我為何不能……」


  「駁的好!」洛天瑾笑道,「當日,柳尋衣險勝秦天九,並非他武功高強,而是因為他背後有高人指點,故而對秦天九的打發、路數了如指掌,方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只不過,這種法子只能用一次,若再戰一場,柳尋衣未必是秦天九的對手。」


  「這……」


  對於洛天瑾的弦外之音,其實秦苦心知肚明,但礙於「玄水下卷」的秘密,他又不敢冒然承認,因此猶豫不定,遲疑不決。


  「其實,當初在背後指點柳尋衣的高人,正是你。」洛天瑾察言觀色,順勢道出心中所想,「你熟悉秦天九,秦天九同樣了解你。因而只憑你的武功,不可能殺死早已將『赤火上卷』練的如火純情的秦天九。即便你天縱奇才,也只能勉強與之戰成平手。然而,事實上你確實更勝一籌。為何?並非秦天九的刀法不如你,而是因為你的刀法中已經融合『赤火上卷』與『玄水下卷』的精妙,故而令秦天九力有不逮,最終落敗,是不是?」


  洛天瑾的娓娓道出,令秦苦心驚肉跳,大汗淋漓。


  「府主……好眼力。」


  其實,當秦苦在武林大會上施展出「萬劫血輪」的時候,便已猜到自己的秘密不可能再隱瞞下去,更不可能瞞過老奸巨猾的洛天瑾。


  今日被洛天瑾一針見血,秦苦索性不再狡辯,以免自討苦吃。


  「你真的得到『玄水下卷』?」


  雖然洛天瑾早有預料,但聽到秦苦親口承認,難免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秦苦嘴角微揚,皮笑肉不笑地抖動幾下,承認道:「是,『玄水下卷』在我手上。」


  「那你……」洛天瑾話一出口,又忽覺不妥,於是面色一緩,好奇道,「你是如何得到『玄水下卷』的?你別告訴我,當日在少林山道上喬裝改扮成潘雨音的人……就是你?」


  「這種事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秦苦自嘲道,「憑我的臃腫身材,縱使大羅金仙下凡,只怕也變不成潘姑娘那般窈窕身姿。」


  「那……」


  「實不相瞞,其實『玄水下卷』是我從一名江湖販子手中買來的。」秦苦含糊其辭道,「至於他是從何處得來,我卻不得而知。依照江湖規矩,這些販子和百曉生一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至於『貨』的來源,那是人家糊口的飯碗,誰也不能多問。」


  洛天瑾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快速盤算起來。


  他知道「江湖販子」不過是秦苦的託辭。試問少林、秦氏、賢王府合力追查的東西,江湖上又有哪個販子膽敢染指?

  只不過,洛天瑾知道秦苦是聰明人,既然他不肯說出真相,便一定有自己的顧慮。如此一來,自己若再咄咄逼問,結果非但不會滿意,反而會與秦苦鬧的不歡而散,甚至難以收場。


  如今,秦苦對洛天瑾十分重要。與他鬧翻,絕對是弊大於利,極不明智。


  心念及此,洛天瑾的眼神悄然一變,含笑道:「既然如此,足以說明『玄水下卷』與你有緣,實在難得。」


  面對陰陽怪氣的洛天瑾,秦苦不禁心犯嘀咕,小心試探道:「府主不會想將『玄水下卷』……要回去吧?」


  「要回去?」洛天瑾一愣,錯愕道,「『玄水下卷』本就不是我的,談何要回?」


  「我的意思是,替潘家討回……」


  「放心!」洛天瑾寬慰道,「潘家早已受夠江湖中的腥風血雨,如今只想安安穩穩地做生意,不願再和江湖有半點牽扯。因此,『玄水下卷』對他們而言,無異於一個燙手山芋,躲都來不及,又豈敢討回?」


  「如此便好。」秦苦長出一口氣,臉上漸漸綻露出一抹憨笑。


  「只不過……」洛天瑾話鋒一轉,故作為難道,「潘家雖不再惦記『玄水下卷』,但有一人卻是念念不忘,不肯罷休。若不能妥善地解決此事,不僅你會麻煩重重,賢王府乃至我,都會受你牽連,雞犬不寧。」


  望著煞有介事的洛天瑾,秦苦恍然大悟,直言道:「府主找我,是想與我商議如何對付秦明?」


  「不錯!」洛天瑾正色道,「他究竟為何而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不知府主的意思是……」


  「既然此事因你而起,自該由你解決。秦明到后,我只盡地主之誼,至於如何應對,由柳尋衣和你決定。如今,上三門已將武林各派登記造冊,江湖令牌也已準備妥當,只等我發出盟主令,正式推行『宗級』一事,並將令牌一道發出。此事迫在眉睫,耽誤不得。因而,我只給你們七天時間。七天後,我不希望秦明再以任何理由,阻礙我的江湖大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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