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不速之客
「吳大哥?」
「吳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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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雙!」
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黑髮如瀑,白衣勝雪,舉手投足瀟洒飄逸,邪魅淺笑俊美無雙。他的出現,非但令在場的年輕男子們自慚形穢,甚至令不少妙齡女子相形見絀。
稍顯蓬鬆的髮髻被一根紅繩緊緊勒住,繩下懸著一對指甲大小的精緻玉玦,一塊鑲著金紋,另一塊鑲著銀紋,正是吳雙的打扮。
恍惚間,又驚又喜的雲劍萍、始料未及的柳尋衣、茫然無措的秦苦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道驚呼,一語道破此人的身份,令鴉雀無聲的場面迅速沸騰。
在場之人不一定人人見過吳雙,但一定人人聽過他的大名。
畢竟,吳雙是唯一一位單槍匹馬參加武林大會,並且堂而皇之地與洛天瑾、金復羽、雲追月、任無涯、宇文修這些雄霸一方的高手爭奪盟主寶座的年輕人。
且不論他在華山之巔力拚慕容白、鄧泉、謝玄三大高手的傲人戰績,單論其睥睨天下的膽量與氣魄,足以名揚四海,威震八方。
更重要的是,武林大會過後中原群雄遭到蒙古大軍的圍困,幸得吳雙暗中相助方才僥倖逃過一劫。
若非吳雙,中原各派勢必死傷慘重,今日這場「鋤奸大會」也不可能如此熱鬧,因為至少會有一半人喪命當時,根本活不到今天。
如此算來,吳雙不僅僅是一鳴驚人的龍象榜首,更是中原群雄的救命恩人。
尤其是當年參與「行刺」隋佐的蕭芷柔、唐軒、黎海棠、唐鈺、龔清、秦三、慧秋幾人,今日再度見到曾一起同生共死的吳雙,內心的波瀾遠比旁人更加激蕩。
如此富有傳奇的人物現身「鋤奸大會」,在人群中掀起軒然大波自是情理之中。
一時間,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無不大肆談論著有關吳雙的各種流言蜚語。
而與他有過「近距離」接觸的柳尋衣、謝玄、慕容白、鄧泉、雲追月、雲劍萍……甚至金復羽,他們看向吳雙的眼神更是喜憂參半,意味莫名。
有趣的是,任由吳雙在人群中一石激起千層浪,可洵溱、阿保魯、蕭陽、蘇忽、荀佈道卻出奇的冷靜,似乎……他們對吳雙的「粉墨登場」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曾在武林大會上親眼見識過吳雙的驚人手段,又礙於他曾施恩中原武林的事實,故而面對不請自來且破壞自己好事的吳雙,清風的表現既不過分熱情,亦不過分冷漠。始終秉持著武林盟主應有的風度,以及江湖前輩應有的穩重,雲淡風輕地向吳雙拱手寒暄:「吳少俠,華山一別老夫甚是想念,今日重逢實乃意外之喜。不知……近來可好?」
「托尊駕的福,迄今為止……在下一切安好。」
吳雙含笑應答,聽似平淡無奇的「場面話」卻蘊藏著一絲耐人尋味的深意。
尤其是他那句格格不入的「迄今為止」,不禁令人浮想聯翩。
清風似乎聽出吳雙的弦外之音,眼皮微微抖動幾下,淡笑道:「吳少俠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老夫本欲邀請你參加『鋤奸大會』,卻不知將英雄帖派往何處?呵呵……」
「如此百年難遇的江湖大事,即使沒有收到邀請,在下也會慕名而來。」
清風與吳雙皆話裡有話,前者諷刺吳雙「厚著臉皮不請自來」,後者則挖苦清風「沒有向自己發出英雄帖」。
當四周眾人心生尷尬,為虛情假意,相互揶揄的清風與吳雙暗中捏著一把汗時,吳雙卻驀然轉身,全然不顧清風審視的目光,頗為熟絡地與柳尋衣、謝玄、騰三石、蕭芷柔等人拱手抱拳,噓寒問暖。
談笑間,風流倜儻的吳雙甚至不忘朝場邊激動不已的雲劍萍拋去一道「誘惑十足」的媚眼。直惹得情竇初開的雲劍萍心神蕩漾,又羞又喜,一抹紅暈恨不能從臉頰紅到耳根。
見此一幕,蕭芷柔與柳尋衣同時一愣,二人看向吳雙的眼神瞬間變得莫名……謹慎。
一直站在遠處,默默關注一切的洵溱看到吳雙、雲劍萍、柳尋衣、蕭芷柔幾人迥然不同的反應,竟一時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引來一陣側目。
「多日未見,吳少俠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行事做派一如往常,我記得當初在武林大會上,吳少俠也和今天一樣『從天而降』,賺足眼球。」
面對金復羽的調侃,吳雙哈哈一笑,卻未搭茬。
「咳咳!你剛剛說『今天該以死謝罪的遠遠不止謝玄與尋衣』……」蕭芷柔輕咳兩聲,似乎沒有心思和吳雙談笑敘舊,開門見山地問道,「此言何意?」
「何意?」吳雙一愣,一本正經地回答,「就是字面意思。如果和少秦王交朋友也是死罪,那該死的人絕不止謝玄和柳尋衣。」
「什麼意思?」透過吳雙的語氣,清風聽出一絲「來者不善」的意味,不動聲色地問道,「依吳少俠之意,莫非這裡除謝玄、柳尋衣之外,還有其他人暗中勾結外族,圖謀不軌?」
「尊駕此言,似乎對『外族』有些偏見。」吳雙眉頭微皺,儼然對清風的論調頗有不滿,「交朋友,不等於暗中勾結,更不等於圖謀不軌……」
「吳雙,你少在這裡插科打諢!」斷定吳雙是敵非友,孤月面色一沉,出言質問,「說!你是不是柳尋衣找來故意搗亂的?」
「無憑無據,你可不要亂說。」吳雙煞有介事地辯解,「我只是湊湊熱鬧,順便……就事論事。」
「何為『就事論事』?」清風一臉狐疑,「老夫知道吳少俠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不請自來究竟所為何事?煩請直言相告,不要故弄玄虛。」
「尊駕快人快語,在下也不兜圈子。依我之見,任何人與少秦王交朋友……都不是過錯,更不是死罪。尊駕身為中原武林盟主……不不不!應該是『暫代』中原武林盟主,斷不該以此對柳尋衣和謝玄相要挾,更不該拖置身事外的洵溱下水,尤其不該……避實就虛,藉此逃避自己謀殺北賢王的罪行。」
「放肆!吳雙,休以為你是『龍象榜首』就能在此大放厥詞。」面對出言無忌的吳雙,孤日勃然大怒,「借你剛剛的一句話,無憑無據,你可不要亂說!」
「我一直給你們留有情面,你們可不要不識好歹。」吳雙對孤日的威脅嗤之以鼻,「如果將話挑明,我擔心你們後悔莫及。」
「天下英雄在此,你有什麼話不必藏著掖著,大可直言不諱。但如果你敢信口雌黃,企圖混淆天下英雄的耳目,貽誤我們誅殺奸賊的時機,那……」
「直言不諱?」吳雙饒有興緻地上下打量著怒氣沖沖的孤日,「難道不怕我說出一些令你們害怕的事?牽出一些令你們顧忌的人?」
「危言聳聽,嘩眾取寵!」孤月嚴辭正色,大義凜然,「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搗亂……」
「如果我說出來,你們能否一視同仁?」吳雙不給孤月叱責自己的機會,言之鑿鑿地問道,「會不會厚此薄彼?同樣是和少秦王交朋友,對謝玄和柳尋衣斬盡殺絕,對其他人卻……網開一面?」
「只要你說出來,並且拿出確鑿的證據……」似乎意識到吳雙在引自己上鉤,清風的心裡油生出一絲不祥之感。但礙於吳雙的威名及當下的場合,他既不敢公然喝止,又不敢顧左言他,故而思慮再三,只能硬著頭皮接話,「老夫身為中原武林盟主必然大公無私,不會對任何人徇私包庇……」
「但願如此!」吳雙興趣缺缺地擺擺手,漫不經心道,「尊駕有沒有刺殺北賢王我不知道,但在中原武林,與少秦王交朋友的人……卻遠遠不止謝玄與柳尋衣,此事我有憑有據。」
清風心頭一緊,試探道:「還有誰?」
「別人說不準,但他們……」言至於此,吳雙猛然將凌厲的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玄明,一字一句地說道,「堂堂少林,便與少秦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什麼?」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精神一顫,怛然失色。
莫說少林眾僧驟不及防,就連清風、柳尋衣、謝玄這些人同樣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吳少俠,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殷白眉挺身而出,欲替少林解圍,「少林乃中原武林名門正宗,豈能與異域外族勾結有染?縱使閣下想幫謝府主與柳少俠化解危機,也不必將少林拉下水,此舉……著實有些不光彩。」
「豈止不光彩,簡直卑鄙下作!」孤月慍怒道,「吳雙分明在挑撥武當與少林的關係,其人可惡、其意可憎、其心可誅。」
深知吳雙絕非瘋癲之人,他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少林指名道姓,必然有備而來。
心念及此,暗懷忐忑的清風揮手打斷孤月的駁斥,一雙深邃而精明的老眼微微眯起,一眨不眨地盯著笑而不語的吳雙,沉吟道:「你……有何證據?」
「我!」吳雙昂首挺胸,緩緩張開雙臂,「我就是證據。」
「這……」
吳雙放浪形骸,言語沒頭沒尾,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時亦感到愈發迷惘。
「你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是證據?吳少俠莫不是在說笑……」
「他沒有說笑!」
未等殷白眉設法緩解尷尬,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悄然在場邊響起。
緊接著,洵溱在眾人驚詫而狐疑的目光中緩步上前,諱莫如深的目光依次掃過滿臉錯愕的謝玄、騰三石、蕭芷柔、清風、孤日、孤月……待她與一頭霧水的柳尋衣擦肩而過時,四目相對的瞬間,洵溱的步伐稍稍一滯。
然而,未等欲言又止的柳尋衣有所表示,洵溱突然收斂目光,快步走到吳雙面前。
此刻,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上竟出人意料地綻露出一抹迷人微笑,從而朝玉樹臨風的吳雙盈盈一拜,並於靜如死寂的天地間發出一聲誠摯而親切的呼喚。
「見過兄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