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清晨幾隻嘰嘰喳喳的麻雀站在窗台上沐浴著新的一天第一縷陽光。溫暖的陽光透過陽台的玻璃窗照進了客廳。小白皺了皺眉頭，迷迷糊糊聽到了陣陣呼嚕聲。
他伸了個懶腰，揉著惺忪的眼睛皺起眉頭嘀咕著：“這個女人真有本事，隔著一扇門打呼嚕都能聽得見，到底是人還是豬？”
他感覺身邊好像有個礙事的東西，仰起頭看了一眼，竟然發現一個穿著紅色裙裝的女子正趴在自己的身邊。呼嚕聲正是從這裏傳來，難怪聽著響聲這麽大。
這個身穿唐朝時期女性裙衫的女子的背影看著多麽的熟悉，這個女人經常出現在小白的夢境中。
小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靈兒？”
小白試圖用手觸碰身旁這個熟睡的女人，可又怕把她弄醒了。小白很想看看這個女人的臉，可是又擔心即將看到的和他心中所想的不一樣。他鼓起勇氣，將這個女人輕輕地翻了個麵。當他看到的是李桑懷那張化了淡妝的臉時，他的心頭一顫。這張臉完全和那副畫卷上的紅衣女子一模一樣。
小白心頭一顫，立刻恢複了理智。他知道眼前這個人並不是湘靈兒，湘靈兒早在千年前就已經不在了。這個女人隻是有著和湘靈兒一模一樣的皮囊而已。
為什麽李桑懷的這具身體剛好就是小白記憶中湘靈兒的模樣呢？這當然不是巧合。其中的秘密或許隻有這個看似最無辜，其實最脫不了幹係的小白才清楚。
這女人的半邊臉頰被胳膊壓出了一道通紅的印記，嘴角邊掛著哈喇子，鼻子裏還傳來陣陣呼嚕聲。就這副德性怎麽會是小白心目中那個念念不忘的人。小白在心裏反複地催眠自己。
“這不是靈兒。湘靈兒是個窈窕淑女，絕不會是這副模樣。”
李桑懷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擦了擦掛在嘴角的哈喇子，將沾著口水的手在小白的被子上蹭了蹭，這個邋遢鬼的舉動惹得小白一臉嫌棄，卻又敢怒不敢言。
小白嗅了嗅鼻子，好重的酒味。再一看周圍，滿地的啤酒瓶子。
“這個女人發什麽瘋，喝這麽多酒。”
小白輕輕推了推李桑懷。“喂，醒醒。醒醒。”
連續推了幾次沒有反應後小白大著膽子拍了拍李桑懷的臉，恐嚇道：“你再不起來，我扒你衣服啦！”
李桑懷還是沒反應。小白無奈地撫著額頭，看樣子這女人宿醉得厲害。一時半會是醒不來了。可是總不能讓她躺在地板上吧？
小白用一個公主抱將睡得像隻死豬一樣的李桑懷抱起，走進房間，丟到了李桑懷的床上。剛想甩手出門，卻見這女人一隻手迷迷糊糊地在周邊摸索著被子，小白歎了口氣，又轉身回到床邊好心地給她蓋好被子。
小白默默地注視著這個沉睡的女人，緩緩地坐到床邊，伸出手幫她捋了捋亂糟糟遮住了臉的頭發。小白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低下頭將臉湊近到李桑懷的臉頰邊，就在二人僅剩一個拳頭距離的時候，小白卻停住了。他湊到李桑懷的耳邊輕聲道：“對不起。”
這時候小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大豬蹄子，小懷姐怎麽啦？”
“沒什麽，她昨晚上喝多了。讓她睡吧。”
說完小白給李桑懷蓋好被子，退出房間，輕輕地將門關上。
因為做早飯的人還在挺屍，所以小白去街上買了些豆漿油條還有小米粥。當小白將一份小米粥和鹹菜擺到小五麵前時小五卻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個打包盒。
小五：“你那些鹹菜放著你自己救急的時候再吃吧。今天咱們吃好的。”
當小五打開打包盒的時候正扒著粥的小白眼睛都瞪了出來。打包盒裏竟然裝著大龍蝦、魚子醬之類的高級貨。
“哇，小鬼，你這是打了哪家的土豪？哪來的？”小白吸溜地咽下一口粥問道。
“昨晚上吃宴席蹭來的。本來是給你準備的宵夜，可我回來的時候你都已經睡著了。”
“你不提這茬我還忘了，你們昨晚上去哪了？讓我好等。還有，她怎麽穿成那副模樣？好像從古代穿越回來似的。”
“我和小懷姐執行任務去啦，還順便蹭了一頓飯。哦。不對。應該是兩頓飯才對。”小五神秘地豎起了兩個指頭。
小白假裝不解地問道：“任務？什麽任務？”
小五擺了擺手，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別裝了，我知道你也是代理人對不對？我都看到你那傳呼機了。”
小白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仿佛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
“你都看到了什麽！你打開了我的保險箱？！”
小五見小白這麽激動的反應，這才知道自己又沒管住嘴，給說漏了，便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拚命地搖了搖頭，兩隻眼睛慌亂地轉悠著，心中正盤算著對策。
在小白麵色不善的威脅下，小五迫於壓力鬆開捂住嘴的手說道：“不關我的事。都是小懷姐幹的！”
說完小五再次捂住嘴。
“李二狗！”
小白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就像是一隻充滿了怨念之氣的氣球，幾乎就要爆炸。
小五小心翼翼地問：“大豬蹄子，你生氣了嗎？”
小白長籲一口氣，坐回到了椅子上看上去一下子恢複了平靜的樣子，悶聲不響地低著頭吃著東西。
“我沒生氣。我好得很。”
“哦。沒生氣就好。可是你為什麽嚼著龍蝦殼呢？”
小白吐出一嘴的龍蝦殼，用紙巾擦了擦嘴，說：“我就是牙癢癢，吃些硬菜，磨磨牙。”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想把小懷姐當成龍蝦殼給嚼了呢。”
小白在心裏吐槽：“可不是。一想到這個麻煩製造機一樣的女人，就讓人恨得牙癢癢。”
“那個……大豬蹄子，你不會討厭我吧？”小五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麽會呢。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那個無恥的女人給脅迫的。這件事與你無關。”
小五拚命地點頭，小臉微紅。
“沒錯，被脅迫的。謝謝你的信任。那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
“你保險櫃裏的那對簪子應該是古物吧？”
“嗯。那是大唐時期我一位故人的物件，算是年代很久遠的古物了。”
“唐朝！故人？你從唐朝活到了今天？這麽說來你一定是資深的甲級代理人了？”
小五萬分震驚，一般情況下代理人就像老酒一樣，年度越久越香醇越吃香。代理人活得越久，在業內的資曆越老，在漫長歲月中的積累也就越多，掌握的資源更多，等級自然會更高。小五原本以為小白隻是一個和小懷姐一樣的普通代理人，可不曾想竟然這麽有來頭。從一定意義上來講，這個活過了千年的老怪物才是真正的古董。
小五平複了一下驚訝的心情，問：“那簪子對你很重要吧？”
“那簪子對於別人來說是價值不菲的古董，可是對我來說它是無價之寶。不僅是我對故人的一個念想，而且它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對簪子能有什麽作用？”小五用手拖著下巴，歪著腦袋問道。
“作用就是……你哪來這麽多問題。”
“小孩子就是好奇嘛。”
“小孩子？你不是陰差代理人嗎？”
“陰差代理人隻是一個職業而已，論身高，論心智，人家就是個小孩子而已。”
小白無奈地撇了撇嘴，他第一次見到活了幾百歲的老妖怪自稱是孩子的。這種喜歡說瞎話裝嫩的個性倒是有些像某個人。
見小白有些不耐煩了，小五連忙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回答完，我就不煩你。”
小白歎了口氣。“你還想問什麽？”
“你覺得小懷姐怎麽樣？”
一提到這個女人小白不禁皺起了眉頭，滿臉的嫌棄。
“她？還能怎麽樣。”
“我是說，你對她有沒有……有沒有特別的感覺？”小五壞笑地眨了眨眼。
小白往自己的碗裏一邊舀著粥一邊回答：“特別的感覺？有啊。我一看到她那瘋瘋癲癲，貪得無厭的樣子我就腦殼疼。”
“哎呀。我的意思是，小懷姐長得這麽漂亮，而且你們又住在一個屋簷下，孤男寡女的，有沒有日久生情，想過對她圖謀不軌呀？”
噗！小白一口稀飯噴了出來。
見到小白這麽大的反應小五拖著下巴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嘖嘖嘖，瞧你，瞧你，我隻是猜想而已，隨口說說，看你激動的。你看你，把別人的衣服都弄髒了。一會還得還給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