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室友？”陸也皺起了眉頭。
“對啊。她沒有和你說過，我們兩個正在同居嗎？”小白挑了挑眉毛頗具挑釁的意味。
陸也的表情變得僵硬，他看向小白的眼神充滿了警惕，雙手漸漸緊握。
見對方臉色有些難看，小白有些咄咄逼人地問道：“你呢？你和我家小懷是什麽關係？”
我家小懷。瞧瞧這話說的。小白已經擺明著宣示了對李桑懷擁有主權，這種霸道根本就沒有給對手留下任何回旋的餘地，擺明了是想讓對方趁早了斷不切實際的幻想。話已至此，接下來就看對方怎麽接招了。
陸也尷尬了幾秒鍾，仍不失風度地回答：“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昨晚上恰巧遇見，我們在一起度過了一個很愉快的夜晚……”
說到這裏輪到小白的臉色不好看了。小白在心裏已經將麵前這個男人捆到了火刑架上。他心中惡狠狠地思量著：“一個愉快的夜晚，到底有多愉快，這個可惡的家夥！”
這二人互相捅了對方一刀，你來我往，現在誰也笑不出來了。這男人爭風吃醋的時候其實也不比女人理智到哪裏去。
似乎嫌對方的反應不夠強烈，陸也又故意補充道：“小懷很有表演天賦。她跳舞的時候真的很迷人，尤其是穿著古風唐裝的時候。”
小白緊緊皺起眉頭問道：“跳舞？”
這女人會跳舞？這個走路像螃蟹一樣的女人會跳舞？
和李桑懷相處了這麽多年的小白完全不知道這貨竟然會跳舞。小白在腦袋裏腦補著相關畫麵。李桑懷僵硬地擺動手腳的畫麵浮現在眼前，簡直不堪入目。
更令小白接受不了的是原來她穿成這樣是為了跳舞給這混蛋看。真是豈有此理！想到這裏小白幾乎快要被氣得冒煙。之前他要求這女人穿個女裝簡直像要她的小命一樣。這時候竟然穿上了女裝跳舞給一個男人看！真是豈有此理！
見小白極力掩藏著詫異和惱怒的表情，陸也又故意地點了點頭。
“她的舞姿實在驚豔。我還錄下來了。你該不會沒見過她跳舞的樣子吧？”
小白攥緊了拳頭，恨不得在這人嘚瑟的臉上來上一拳。可是見對方穩如泰山，他不能率先失了風度，亂了方寸。他當然沒見過那女人跳舞的樣子，可是一想到李二狗這家夥用湘靈兒的身體跳舞給一個男人看，小白幾乎氣炸了。
雖然胸口憋著一口高壓鍋，可是小白並沒有爆炸，他學著陸也的腔調說：“她會的可多呢，不光舞跳得好，做飯做得更好。尤其是愛心便當。雖然好吃，可是天天吃，也會吃膩了。”
陸也的臉來回變著顏色。兩個大男人就像街頭買菜的大媽一樣陰陽怪氣地背地裏議論著某家的小媳婦。
李桑懷像個行屍走肉一樣被小五拽著下了樓，快要走到門口時她迷迷糊糊看到了兩個男人堵在大門口，遠遠觀望那詭異的氣場就知道那兩人肯定不是在談論天氣或是全球氣候變暖的問題。
在看清了陸也那張臉後李桑懷突然想起了這個男人昨晚上對自己的表白，便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立刻躲到了樓梯口的牆壁後邊，說什麽也不肯再邁出一步。
“小不點，你就告訴他我不在，趕緊把他打發走。”
小五：“我說了，我說你今天有些不方便。”
李桑懷扒著牆露出半邊腦袋貓著腰觀察著遠處的兩人，也沒細想小五言語中的意思，問：“你和他說了我宿醉未醒？喝成了一灘爛泥？那他怎麽還死乞白賴地賴著不走？”
小五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說你家裏來親戚了，不方便見客。那小子就算是根木頭也應該明白的。”
李桑懷：“真會瞎掰，頗得我的真傳，撒起謊來信手拈來。我孤家寡人一個，哪來什麽親戚……”
突然李桑懷麵如土灰地扭過頭怒視小五。
“你和他說我來那個了？！”
小五點了點頭。
李桑懷的小臉憋得通紅，像是被潑了一整桶的紅漆。她瞪起銅鈴一樣的眼睛，咬牙切齒，恨不得掐死這個管不住自己嘴的小鬼。
小五見形勢不對，這個女人要發飆，便立刻腳底抹了油拿著陸也的衣服飛奔而出，跑向門口。
“我先把衣服還給他。”
李桑懷壓低著聲音在身後警告道：“小鬼！再亂說話，看我用膠布封住你的嘴！”
小五氣喘籲籲地跑到陸也和小白麵前，眼下的場景像極了一隻在自家門口曬太陽的家貓和一隻從門口路過的小狼狗對峙的場景。雙方都紋絲不動，隻用眼神對視，試圖用眼神無聲地殺死對方。不過看兩人的眼神和氣場好像小白占了些上風，畢竟在家門口底氣足，占盡了主場優勢，而且小白和李桑懷相識更早些。
陸也畢竟是個後來的闖入者，心中多少有些虛。不過他現在明白了李桑懷為什麽會在昨晚那麽果斷地拒絕自己，原來她的苦衷是這個男人。至少陸也現在是這麽覺得的。
小五的出現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尷尬。
“給，你的衣服。對了，你不是說過要給我買好多好多東西的嘛。你難道忘了？”
陸也：“當然沒有。”
“那我們現在走吧。”
小五走到陸也的身邊拽著他的袖子使勁扯，擺明著給這兩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一個台階下。
為了化解這個矛盾，同時還要顧及這兩個男人的麵子，小五真是操碎了心。如果她不出麵，估計這二人可以在大門口杵一上午，到時候影響了交通，估計得把交警叔叔給招來。
陸也向小白微微一笑，禮貌地點了點頭，道：“後會有期。”
小白撇過頭：“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對於這種失禮的言語陸也隻是一笑而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看到陸也帶著小五坐車離開。李桑懷鬆了口氣，不過她卻看到小白正在用殺人的眼神看向自己這個方向。遠遠地被小白瞪了一眼，李桑懷不禁後背一涼，轉身撒丫子逃回了屋裏，關上門躲進了被窩裏。沒過多久，她就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以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小白走到李桑懷的床前，看著鼓起的被子，索性拿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小白：“你不覺得應該和我說些什麽嗎？”
李桑懷露出個腦袋，見小白一副嚴肅的樣子，便用被子捂著身子警惕地坐起身，抱腿蜷縮著，一雙不老實的眼睛閃爍著，心虛地看向小白。
“我……我應該和你說些什麽嗎？”李桑懷不要臉地反問。
小白：“行！既然你健忘，那我就給你掰扯掰扯。首先回答我，為什麽要撬我的保險櫃？”
“沒……誰啊，什麽保險櫃。我不知道。”李桑懷扭過頭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讓小白沒有一點辦法。
“不承認也行。那我問你下一個問題。昨晚上去哪了？為什麽那麽晚才回來？”
“我不是接到個任務嘛。順便蹭了人家一頓飯。我這也是為了工作。我不是您夥計嘛，我都是在為老板您跑業呢，這麽好的員工你上哪找去。”
小白無奈地撇了撇嘴，他對這個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無恥之徒已經放棄治療，懶得多費口舌糾正這人的毛病。
“可我聽說你們昨晚吃了兩頓。”
“對，兩頓，沒錯。這不第一頓沒吃飽被攪和了嘛，然後這第二頓……提起這事我就氣呀，當時我剛點了一盤雞屁股，還沒吃幾個就被人掀了桌子……”
“打住！我對你吃什麽，怎麽吃沒興趣。我再問你，你會跳舞？為什麽我不知道？”
李桑懷想也沒想說道：“會啊，會一丟丟。你又沒問過我。我多才多藝，會的東西可多呢，你才知道啊？琴棋書畫，歌舞音律我是樣樣精通啊。想當初……”
看到李桑懷準備掰手指扯什麽想當初，小白趕緊打住，繼續問：“你跳舞給那個男人看了？”
“哪個男人？我跳舞的時候看我的男人多了去了，怎麽的也有好幾十。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你沒看到那場麵多熱鬧……”
小白剛好一隻手扶在椅子的把手上，被這女人氣得一激動沒掌握好力度直接將椅子的扶手擰成了麻花。就在他忍不住要發飆的時候李桑懷又補充道：“不僅是男人，就連很多女人都讚歎不如呢。”
小白：“女人？什麽女人？”
“女觀眾啊。”
“不是單獨跳給一個人看？”
“哪能啊。誰這麽臉大，有能耐讓我跳給他一個人看，真不要臉。事情是這樣的，我那時候順帶著接了個私活，上台表演能拿兩千塊出場費呢。對了，導演還拖欠我兩千塊呢。我得趕緊要回來，免得時間久了人家賴賬。”說著李桑懷掀開被子就要起床，沒想到卻被小白無理地製止。
小白一揮手，動用了一點點靈力將三米開外的房門狠狠地摔上。那唬人的架勢又將李桑懷嚇得乖乖地縮回了被窩裏。
小白一臉嚴肅地說道：“問題交代清楚之前哪裏也不準你去。你給我老實呆著。”
李桑懷委屈道：“老板啊。我哪有那麽多問題需要交代？我又不是犯人來著。”
“那個男人是誰？和你什麽關係？你們昨晚上在一起幹什麽了？”
在問到這個問題時小白異常嚴肅，那表情就像是抓到了劈腿的第三者似的。
相比較小白的嚴肅，李桑懷倒是鬆了口氣。她本以為小白會問什麽大不了的問題呢。
“嗨，我當什麽大不了的事呢。那人就是個家裏有幾個錢的二世祖。他有點喜歡我來著。可是我不喜歡男人，你是知道的。我和他怎麽會有結果嘛。你說是不是？再說了他是凡人，我們這種人和凡人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至於昨晚一起幹了些什麽，昨晚發生的事太多了，簡直可以編成連續劇連播好幾集呢……”
聽到這裏小白恍然，他一直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同時也是困擾他很久的問題。那就是眼前這個看似是女人的家夥仍擁有著上輩子身為男人的記憶。這輩子想要讓她喜歡男人，除非先讓她失憶。這正是小白現在最想做，還沒來得及做的事。
想到這裏小白突然安心了很多，至少他不必擔心李桑懷現在這具和湘靈兒一模一樣的身體會遇到鹹豬手的騷擾。其實小白完全多慮了，憑李桑懷這種剛烈不肯吃虧的性格若是遇到鹹豬手，估計會直接給擰下來。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小白臉色緩和了很多。李桑懷不耐煩地問道：“大哥，我看起來像‘十萬個為什麽’嗎？你還有什麽問題麻煩趕緊問。我宿醉一宿，腦袋好痛。我就想再睡一會，行行好吧。”
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對了，你昨晚上是不是打我臉了？”
提起這事李桑懷還是記得的，昨晚上她借著酒勁輕輕抽了這人一巴掌，可她當然不能承認，死活不能承認。她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脖子的鴨子，僵硬地挺直了身子，想了想，然後死不承認地連連搖頭。昨晚她那頂多就是輕輕地拍了一下而已，怎麽能說是打呢。這不是汙蔑人的清白嘛，那頂多是愛的撫摸而已。
“怎麽可能！您是我老板呐！我的衣食父母！我就是抽我自己也不能抽您呐。您說是不是？那一定是個夢，又或是您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您一定覺得虧欠我太多，太自責了。”
小白見李桑懷這副奴才嘴臉，哪裏還能生起半點氣，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溫柔地說道：“先吃些東西再睡吧。我準備了小米粥，我去給你端來。”
‘我不餓’三個字還沒等李桑懷說出口小白就出了房門，很快就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
“唉~好吧，就吃一口好了。”
李桑懷無奈地剛準備伸手接過碗，可是小白卻舀了一勺粥在自己的嘴邊吹了吹，然後遞到了李桑懷的嘴邊。
李桑懷心中感覺有一萬頭那啥奔騰而過，這是什麽情況？她眨巴著眼睛瞪著這個不正常的男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個……我是頭痛，又不是骨頭折了，我自己可以的……”李桑懷試圖伸手去接碗，可是小白卻仍然堅持目前這個姿勢。
小白用能酥軟所有少女心的聲音溫柔地說道：“對不起，剛剛是我誤會你了，是我態度不好，算是向你賠罪。小五剛才說了，你今天不方便，我應該多理解你的。來，乖，張開嘴，我喂你。”
“哈？！你……你不要過來！我好著呢。我不要你喂！走開啊！太燙啦！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