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啪!小白在紙上寫著的鉛筆芯突然因為用力太大被折斷。


  什麽叫對男人過敏?還有這種症狀?一個女人會對男人過敏?小白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怪事。八成是這習慣於滿嘴跑火車的女人又在扯淡。


  “對男人過敏是什麽症狀?”小白問。


  李桑懷:“臉紅,耳燙,心跳加速,呼吸困難,頭皮發麻,手心冒汗。”


  “……”


  小白一陣語塞,心想:“這個女人的臭毛病還真多。”


  李桑懷小聲嘀咕:“尤其是和陸也那小子在一起的時候,好像症狀會更嚴重些,或許是因為那小子真的挺帥的……”


  小白的耳朵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陸也’這兩個字,他的臉色頓時就很不好看了。


  小白頗有些醋意地問:“我長得也不差。那你和我在一起怎麽沒有這些症狀?”


  李桑懷一臉嫌棄地瞥了正在抹著頭發自戀的小白一眼。


  李桑懷:“有啊。那天,我兩吵架,你耍賴把我壓桌子上的時候也出現過這些症狀。”


  “那為什麽你現在對我不過敏了?”小白繼續追問。


  李桑懷:“咱兩都這麽熟了,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之前過敏,現在也有了抗體不是?”


  “這麽說來,我是目前唯一一個不會讓你過敏的男人咯?”


  小白心想著他終於在這個女人的心目中有了一個獨特的地位。但這算是個好現象麽?一個令女人無感的男人?聽著怎麽這麽別扭?


  李桑懷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壓根就沒把你當男人。”


  “我?我不是男人?你說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是什麽?”


  “是隻貓而已。”


  “什麽!貓?”


  “對啊。你一會變成人,一會變成貓,誰知道你到底是人還是妖。每當看你不順眼的時候,我就想著,沒必要和一隻貓過不去。”


  小白不開心地解釋著:“你懂什麽,我這叫雙重身份……”


  李桑懷:“我懂我懂,掩人耳目,多個身份多條活路嘛。話說,你的本尊到底是人還是畜生?我還是蠻好奇的。”


  小白:“喂。怎麽說話呢。怎麽拐著彎罵人呢。”


  “哎呀,一大男人摳什麽字眼。我的意思是,你到底什麽來頭?之前一直想問來著,可是你總是含含糊糊的。咱兩都這麽熟了,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保證!”


  李桑懷說著,豎起三根指頭對天發誓,還用胳膊肘懟了懟小白,套著近乎。


  小白:“你保證?”


  李桑懷鄭重地點了點頭。“嗯。我保證。”


  小白勾了勾手指,李桑懷一臉興奮地主動將耳朵湊了過去。


  小白貼到李桑懷的耳邊小聲嘲諷道:“你覺得,你的信用在我這裏還值幾個錢?”


  李桑懷沒想到會被小白當場打臉,這種氣怎麽咽得下去。她眯起眼睛,憋紅著臉,環顧四周。小白知道這女人這時候的狀態一定是在尋找趁手的家夥,打算找回場子。他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奪走了桌上擺著的刀叉。


  見兵器被奪,自己落了下風,李桑懷本找些趁手的家夥,突然她注意到了窗台上小白那盆視若心肝寶貝的茉莉花。


  趁小白沒注意,李桑懷突然出手衝著那盆無辜的茉莉花伸出了魔爪。她高高舉起那盆茉莉花,作勢要摔。


  “喂!你要幹什麽!別,我錯了。”見到心肝寶貝被挾持,小白緊張地幾乎給跪了。


  “嘿嘿!就知道你吃這一套。”


  李桑懷當著小白的麵猛地吸了一口茉莉花的香味,一臉的享受,仿佛當著小白的麵調戲了他心愛的女人。李桑懷就是要惡心一下這個姓白的。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拿自己說事。


  “你說,我的信用值不值這一盆花?”


  “值!你先把花放下再說。”


  李桑懷抱著那盆茉莉索性就坐到了桌子上,像個無賴一樣得意地晃蕩著兩條腿。


  “那就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一旁沙發上正吃著薯片看著卡通的小五也豎起了耳朵。


  “你真想知道?”


  “別墨跡,再不說,我鬆手啦,我就要鬆手啦!”李桑懷作勢鬆開了抱著那盆茉莉花的兩根手指。


  “行!我告訴你,其實我是……”


  小白欲言又止,視線看向正專心看著卡通片的小五。


  李桑懷順著小白的視線看向小五。


  “這屋裏又沒有外人……”


  就在這個時候李桑懷身上的心願感應器發出了報警聲。李桑懷掏出感應器看了一眼,見有生意上門,自然將小白那什麽身份給丟到了九霄雲外,畢竟對於極致利己主義的生意人來說,沒有什麽事能比生意和利潤更重要。


  “有買賣上門了!”


  李桑懷驚呼一聲,興奮地跳下桌子,將手裏前一秒種還被當做人質的那盆花塞進了小白的懷裏,然後匆匆忙忙走進了房間,沒一會就換了一身著黑色的修身小西服,踩著一雙白色運動鞋走了出來,那腦門上還扣著那麵小白送給她的狐狸麵具。


  李桑懷一邊提著腳上拖遝的運動鞋,一邊慌慌張張地向門口走去。


  “我去去就來,很快的。等我回來,你可不許再賣關子。還有啊,幫我照看好這個小鬼!不準欺負她!”


  說完李桑懷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小白一陣苦笑:“嗬~欺負她?你可真看得起我。人家可是陰差代理人呢。再說了,我又不是有什麽不良癖好的奇怪大叔,你有什麽放心不下的。這女人還真把這丫頭當小孩慣著。”


  屋內就剩下了小白和正在專心看卡通的小五。小白將茉莉花小心地擺回了原處,在確定那盆寶貝的茉莉花並沒有缺枝少葉後小白坐到了小五的身邊,雙手枕著頭安心地躺在沙發上,陪著這個小鬼看著無聊的卡通片。他時不時地用視線的餘光瞥向小五的側臉,總覺得這小家夥今天好像有些怪怪的。這丫頭今天太過於安靜了些。


  正專心看卡通片的小五突然開口問:“大豬蹄子,你真的喜歡小懷姐嗎?”


  麵對突如其來的質問,尤其被一個小屁孩問這種問題,小白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小白反問。


  小五扭過頭,將視線從卡通片上挪開,一臉嚴肅地看著小白的眼睛。


  “我已經三百多歲了。雖然一直沒有長大,可是不代表我不會用心去感受,而且……”


  小五的眼睛突然變成了可以洞悉一切真相的真實之眼,小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很善於觀察的。”


  小白被這雙眼睛盯得心裏發毛,竟然有一種被看透了靈魂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被擁有洞悉人內心能力的肖嶽盯上了一樣。


  心虛的小白連忙躲開了小五的視線,幹咳了一聲。


  “你……你這是做什麽?”


  見小白如此慌張,小五關閉了真實之眼,嘴角上揚,露出小虎牙,壞壞地一笑,用小粉拳朝著小白的耳邊輕輕揮了一拳。一陣溫柔的拳風從小白的麵頰刮過,溫柔的拳風竟然輕輕地掀起了小白身後的幾頁日曆。


  小五:“嚇唬嚇唬你而已!你要是敢欺負小懷姐,我就用這隻拳頭揍你。”


  說完,小五扭過頭繼續將視線轉移到卡通片上,隨手打開一包薯片遞到小白麵前。看起來眼前這個還是那個看似無害的可愛小女孩。


  小白嘴角微微抽動,心想:“這兩家夥的關係什麽時候好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陰差代理人和金銀司代理人穿一條褲子的。”


  心虛的小白哪裏還有心思吃薯片,他可不覺得小五如此反常隻是為了一個玩笑。莫不是這個小鬼發現了什麽?對了,一定是她的那雙古怪的眼睛發現了什麽。


  小白突然起身拿起車鑰匙向門口走去。似乎感覺到了背後那雙詭異的眼睛,小白打著哈哈解釋道:“突然想起來,我的快遞到了,我去取快遞。你一個人乖乖地在家看電視,好嗎?”


  小五點了點頭,抓了一大把薯片塞進嘴裏。“好。你安心地去吧。”


  什麽叫安心地去吧?這算是恐嚇?警告?還是詛咒?小白心裏咯噔一下,心裏很不踏實地出了門。


  小白跨上摩托,戴上頭盔。這時一隻微微閃動橙黃色光芒的螢火蟲悄悄地從身後跟隨而來,輕輕地停在了小白摩托車後麵的車牌上,螢火蟲落腳後隨即改變了發光的顏色,橙黃色的微光變成了微弱的紅色。


  小五站在窗戶口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著樓下的小白行色匆匆地離開了院子。她的手背上不知什麽時候也停著一隻螢火蟲,這隻螢火蟲同樣散發著微弱的紅光。這正是鬼市裏的暢銷商品,具有追蹤功能的千眼螢火。


  小五回頭看了一眼桌上那杯看上去很不對勁的紅酒,兩隻眼睛化作真實之眼後再次朝那杯紅酒看去,隻見那杯酒中正冒著詭異的顏色。


  剛剛她在小懷姐房間的時候隔著門開啟真實之眼偷窺門外的情況時無意中發現這杯酒有問題。可問題是,在她這雙可以看透一切真相的眼睛下,她竟然看不透這杯中到底混合著什麽東西。


  連真實之眼都看不透,隻能說明這種東西不簡單,可不是普通的毒藥之類的玩意兒。想到這裏小五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不明白,小白平時和小懷姐相處的不錯,可是小白為什麽要在小懷姐的杯子裏放些奇怪的東西呢?很顯然從剛才小白那掩飾得很好的緊張神情來看,這並不是簡單的惡作劇而已。


  “哼,大姐說的沒錯,看來大豬蹄子果然是壞人。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小五此次回來背負著大姐交代的任務,她的任務是暗中調查身份可疑的白景。能夠被陰差代理人重點關照的人沒有幾個是無辜的。既然大姐他們已經開始關注這個白景,那麽這個人違規犯事的可能性很大。


  小五原本和白景相處的不錯,並不相信大姐的猜疑,畢竟沒有證據,隻憑猜想就讓她逮捕自己曾經的朋友,她做不到。可是現在看來,小白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作為陰差代理人,小五有責任逮捕這些不守規矩,挑戰天道綱常的人間代理人。作為李桑懷的朋友,小五也不想李桑懷受到他人的利用和傷害,不希望李桑懷被卷進這件案子,更不想讓她成為這件案子的受害者。


  小五知道自己這個小懷姐平時的言行舉止看上去不像個好人,可其實小五知道小懷姐其實心地很善良。小五想要保護她,至少盡自己的力量,將其脫離這件案子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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