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嘿!你啥意思?瞧不起我?做我的手下委屈你了?你如果跟了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等會,你剛剛說什麽來著?你剛剛開口說話了?剛才是你在說話吧?”


  李桑懷忽然間想到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剛剛麵前的這隻狗開口說話了。


  麵對李桑懷的逼問,九爺想都沒想就開口否定道:“沒有。不是我。”


  “哦~原來不是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李桑懷忽然瞪大了眼睛連連後退幾步,驚叫道:“你會說話?你會說人言?肖嶽!肖嶽!快下來看啊!你家狗子會說人話!”


  二樓窗口的肖嶽無奈地搖頭歎了口氣,衝著一旁的小白道:“她真是金銀司代理人?怎麽好似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一隻會說話的狗而已,大吼大叫像是見了鬼似的。”


  小白趴在窗台上眯著眼享受著早上的溫暖的陽光,將樓下女人的叫喊聲隔絕在耳膜之外。他打了個哈欠道:“她就是這樣,腦袋會時不時地短路一下,你得習慣。”


  “習慣?我得習慣?憑什麽要我習慣?她又不是我馬子。你趕緊給我想辦法把這婆娘弄走,還我清修之地!”


  肖嶽很不滿小白的做法,自己在這白吃白住也就算了,還帶了個累贅讓他養著,真把他這當慈善堂了。最主要是這個累贅還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不僅胃口好,飯量大,還特煩人。


  小白索性在窗台上縮成毛茸茸的一團,閉著眼睛道:“就當是做做善事,你不是總在找機會積德行善嗎?你瞧,多好的機會。你難道就真的忍心將我兩趕出門去?”


  小白話音剛落就被肖嶽一把抱了起來,肖嶽打開了窗戶準備將手裏這隻囉嗦的貓給丟到窗戶外邊去。


  “唉?你要幹嘛?肖嶽!你瘋了!這可是二樓!會摔死人的!”


  小白一臉緊張的樣子,兩隻爪子死死扒拉住肖嶽的衣袖。


  肖嶽惡狠狠道:“少來了,你不是從來都習慣走窗戶的嘛。別人不知道你的能耐,我還能不知道嗎?大半夜趴人家窗戶都摔不死你,這點高度還能把你摔折了?”


  小白:“誰告你我大半夜趴人窗戶了?”


  肖嶽:“當然是你樓下那位老相好告訴我的。行啦,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鳥。與其被你們兩用狗糧給噎死,還不如趁早眼不見心不煩。趕緊給我滾吧!”


  說著,肖嶽還狠狠地甩了甩胳膊,想要將掛在胳膊上的小白給甩出去。小白死死地扒拉住肖嶽的袖子,道:“別別別,有話好好說。”


  樓下的李桑懷抬頭用手遮擋著早上的陽光,看向二樓的陽台,隻見小白死死地抓著肖嶽的袖子,肖嶽正拚命地甩著袖子。


  “他們兩在幹什麽呀?”


  “喵!”


  隻聽見一聲絕望的貓叫聲,小白從天而降,一隻從天而降的肉嘟嘟的腳掌踹到了李桑懷的麵門上。小白好巧不巧地掉到了李桑懷的臉上。


  “肖嶽!”


  樓下一聲透著殺氣的呐喊聲傳來,肖嶽趕緊將窗戶關上,門窗上鎖。隻聽見樓梯上重重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門口傳來了更加沉重的踹門聲。


  咚咚咚!砰砰砰!

  “肖嶽!你給我出來!”李桑懷在門外拚命地砸門,肖嶽躲在門後邊不敢吭聲,又偷偷給門加了一把鎖。


  “肖嶽!你有本事丟貓!有本事開門呀!說好了要照顧好兄弟的女人的呢!”


  咚咚咚!

  敲門敲了半個小時,門還挺結實。李桑懷狠狠地踹了一腳門,轉身卻可憐兮兮地對著懷裏的小白道:“怎麽辦?他嫌棄我們,我們兩個好像被人趕出來了。要流落接頭了,好可憐呀。”


  小白心想:“還不是因為你。”


  肖嶽聽門口沒了動靜,將耳朵貼到了門板上仔細聽。


  “應該走遠了吧。噓~真是個瘋婆娘。和湘靈兒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雖然是同一具身體,長得一模一樣,可是這人簡直就是土匪!也難怪小白對她無感,動不了真情。想來也是,有哪個男人會喜歡這麽彪的女子。”


  肖嶽將門打開一個縫隙,往外瞧了一眼。在確定了門外沒有什麽埋伏後這才敞亮地將門完全打開。


  “真的走了嗎?”


  肖嶽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心裏湧起一股子內疚。


  “是不是我這次做得太過分了?”


  肖嶽走下樓去,在樓梯間停留了片刻,沒見著人。在走道的拐角處四處張望,也沒見著人。直到走到門口九爺的狗舍前仍沒有見著人影。


  肖嶽看向空蕩蕩的胡同口,那裏也沒有人,不禁神色變得有些暗淡,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看起來很內疚,心情很沉重。


  九爺還是像往常一樣半截身子露在外頭,半截身子窩在巨大的狗舍裏,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發生的一切。雖然肖嶽不吭聲,可是九爺已經看出了肖嶽此刻很焦慮,也很自責。


  肖嶽走到九爺的跟前,與九爺那雙純潔的眼睛對視了片刻,淡淡地說道:“老夥計,我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做過頭了?”


  九爺:“嗯。”


  肖嶽:“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九爺口吐人言道:“畢竟是這麽多年的朋友。有些過分了。傷人心了。”


  “是啊。這麽多年的朋友。可是我沒想到白兄真的會走,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我們一起見證了那麽多的曆史,經曆過不知多少次的患難與共,別說這種低級的玩笑,就是將彼此的一切托付給對方,我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可是為什麽這一次,他會離開呢?”


  九爺:“或許是因為那個女人吧。”


  肖嶽:“其實那個李二狗也不壞,就是有時候腦子不好使,還有些中二,脾氣不好,難以像個正常人一樣與其相處。如果小白真的能夠將她前世作為男人的記憶洗掉的話,她會是一個好女孩。說心裏話,我倒是希望她有一天真的能夠和白兄走到一起,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那樣白兄就可以放下心中那個執念,不再去尋找湘靈兒的轉世魂魄,能夠安安穩穩地與這個神似湘靈兒的女子過上念想中的生活。說到底這個李桑懷也挺可憐的,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別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任意擺弄,最終會被犧牲掉的一顆可憐的棋子而已……”


  肖嶽自顧自地說著,可是他這時候見九爺好似有些不對勁,那擠眉弄眼的樣子好像一直在對他暗示著什麽。或許是他剛剛太過於自責,過於感性,這才沒有發現九爺的異常。


  “九爺,你怎麽了?這擠眉弄眼的好像便秘似的,吃壞肚子了?我就告訴過你,除了我,別人給的食物壓根就不能吃。你還不信,誰知道那李二狗有沒有在那根雞腿上撒瀉藥。”


  就在這時候耳邊忽然想起了一個沉悶的聲音,那聲音悶悶的,像是從罐子裏發出來似的。


  “哎呀,別擠。大白你的屁股別往裏擠呀,裏麵沒多少地方了。”


  肖嶽渾身一哆嗦,他剛剛似乎又聽見了那個讓他炸毛的聲音。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那個聲音很快又響了起來。


  “大白!你是不是偷偷放屁了!你想要熏死我呀!快讓我出去!”


  聽那個聲音就在耳邊,可是看不見人,那個聲音好似是從狗舍裏傳出來的。


  一個腦袋從狗舍裏探了出來。


  “大白,你這屋頂我給你修好了,以後就不會漏雨了,這肖嶽也真是的,屋頂漏了個這麽大個窟窿也不知道檢查一下。”


  肖嶽見著這人立刻像是見了鬼一樣,臉色煞白。


  “你……你……你……”


  李桑懷從狗舍裏爬了出來拍了拍手上的灰,說道:“你什麽你。”


  “你在九爺的狗舍裏做什麽!”


  “哼!還好意思說呢,攤上你這麽個主人也真是夠倒黴的。大白的屋頂都漏雨了,你竟然不知道?”


  說著李桑懷靠在了九爺的身上,揉了揉九爺的耳朵,而九爺也不抗拒,好似一人一狗的關係已經到了鐵哥們的地步,反而是瞧肖嶽的眼神有些奇怪,那眼神好似再說:“是啊,你作為主人,連我屋子漏雨這麽重要的事都不知道。看來是考慮更換主人的時候了。”


  “那……小白呢?”肖嶽想也沒想,開後就問。


  “小白?小白回來了?在哪呢?”李桑懷反問。


  “哦,不對。是二白,你撿來的那隻貓呢?”


  “它又幫不上什麽忙,在裏麵睡覺呢。”


  “在狗舍裏睡覺!”肖嶽像是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驚天消息。


  “對呀。有何不妥?”


  肖嶽內心嗬嗬苦笑:“是啊,有何不可?一個堂堂金銀司傳奇代理人,道上有名有號的白景白大人,竟然躲在狗舍裏睡大覺!這個消息若是傳到鬼市,估摸著不出半日,整個業界的人都會驚掉大牙。”


  見肖嶽杵那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李桑懷不懷好意地提醒道:“喂,你剛才好像說了我不少的壞話,我可都聽見了。”


  “你都聽見了?”肖嶽心中一緊,難道她都聽見那些話,那些她不該知道的秘密?


  “我全聽見了。我耳朵可靈著呢。”


  “你聽見什麽了?”


  “腦子不好使,中二,脾氣壞可都是你說的?”


  “還有呢?”


  “還有?哼,若不是看在大白的麵子上,這幾個詞都夠治你的死罪了,你知不知道!”


  見這女人用歹毒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上下遊走,肖嶽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很害怕這個女人會胡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他現在的得罪的可是小女子外加小人,不怕她光明正大地發難,就怕她暗地裏使壞。


  出乎意料的是李桑懷竟然網開一麵地提議:“不如這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什麽事?”


  李桑懷眼珠子咕溜一轉,親密地摟住九爺道:“把它轉讓給我。怎樣?”


  “這個……這個……”


  “很為難嗎?大白已經同意了,是吧,大白。”李桑懷摟著九爺問道。瞧九爺那親密的反應,一看就知道已經被策反了。


  肖嶽:“不是不可以。隻是我需要和某人商量一下。”


  “某人?誰?大白不是跟你的嗎?還要與誰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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