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薄情

  “都說千年靈芝，靈芝自然是集結千年之力才能長成，萬年之功才能得道，而這株靈芝為了幫自己的好友，不惜毀掉了自己的萬年根基，最後甚至不得不依附在一個無主的身體裏才能苟活。”


  “這個人就是姚靈兒？”問天譴的聲音有些變形。他的手上的經脈已經快要炸裂了。


  “是。”杜若回答，“靈芝為了不讓鳳凰內疚。還洗掉了所有人的記憶，她追溯了時間，逆轉了因果，最後的一絲法力。救下了當時瀕死的童言，成為了他的妻子。”


  杜若說的緩慢，說到這裏望著問天譴：“再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事實上當歸來尋你，要進宮，甚至後來幾次三番讓你注意靈山，帶走老烏龜，結交姚靈兒，不過就是因著，她是我們幾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被洗去記憶的。”


  她說話的速度變快，“可是她不能說，她什麽都做不得。她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她隻能試圖讓事情變好，讓程瑜不死，讓你護著童家，前世的姚靈兒，童家。甚至是整個雲西鎮因著護著程瑜直接被滅，她能做的，就是護著所有人，不讓鳳凰和靈芝的付出化做泡影！”


  她說：“問天譴，你明白嗎？”


  問天譴沒說話，他的神情有些木然。身處朝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已經練就了寵辱不驚的本事，為了那個心目中的人殫精竭慮。他卻不明白，程瑜為什麽一直都對著他抱有如此深的敵意。


  這會兒他明白了。


  他明白了。


  “所以這事情，程瑜是知道的？”


  杜若搖了一下頭，“我不知道，不過可能吧，畢竟整件事情為的就是程瑜。所以程瑜作為被改變命運最直接的那個人，她是很有可能擁有兩輩子的記憶的。”


  她又說道：“鳳凰死了。”


  問天譴又楞了一下。


  杜若的話裏有著濃濃的嘲諷。“其實問天譴你真的是一個狼心狗肺，我說了那麽多。甚至提到了你曾經救下的鳳凰，你卻一直都沒有問我，剛才手心裏的鳳凰血是哪裏來的。”


  問天譴不作聲，他確實是一個薄情寡義的自私的人，而且剛才杜若說了那麽多，他這會兒連合適的表情都做不出，他哪裏來的能力去關心一個自己三歲時候救過的鳳凰？


  “鳳凰涅槃，原本是重生必經之路。我和她幫著靈兒生下孩子以後，就離開靈山躲避，鳳凰要的涅槃，原本涅槃重生以後。她的修為就可以更近一步，誰知道就是那個口子，她想起前世的事情，發現自己已經曾經死過一次，她就……臨死前，她將鳳凰血交給我，讓我帶給你，這是她欠你的，至於你要怎麽處理，你自己看著辦。”


  杜若說著將鳳凰血放在桌子上，低著頭一時半會兒沒說話。


  屋子裏安靜的落針可聞，問天譴忽然說道：“你想我怎麽做。”


  這會兒，杜若說的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來要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