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時煙驚詫地微微撐大了雙眸,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趁著這個間隙,鍾易沒有半分猶疑,立刻一針見血地補充道:“你不是想自己對付孟雅萱嗎?我可以幫你逃出來!”
“!!!”
……
通過和鍾易的聯係,時煙這才得知,經過時柯宇和時寒的控製,關於她的醜聞已經逐漸平息了下去,幾乎沒有人再敢提起。
時柯宇在招標會上狠狠地打壓了孟輝一頓,後者輸得一敗塗地,臉都快要丟盡了。
至於孟雅萱,當孟輝意識到她的所作所為影響到了自己公司的利益後,他顯然是沒有咽下這口氣,回去就把她給關進了小黑屋。
不僅責罵了她很久,還讓她三天三夜都在地下室裏和那些老鼠們度過。
但這都不是時煙想看到的結果。
五一勞動節放假期間,在時煙的苦苦央求之下,時寒終於有了一絲動搖,同意了帶她出去吃飯。
隻是一路上,他全程都沒有鬆開過她的手。
這樣的控製,真的令她感到窒息……
坐在酒店餐桌前等菜的時候,時煙忽然間尷尬地扯動了一下唇角,在他耳畔輕聲細語道:“哥哥,我想去上個廁所……”
時寒蹙了蹙眉,顯然沒有預料到她會突然來這麽一出,他那雙深沉幽暗的桃花眼裏倏地增添了幾分狐疑的精光,明顯有些不相信。
“剛剛不是才在家裏上過嗎?”
早就猜到他會這麽問,時煙已經提前在心中演練了很多遍今天極有可能會發生的各種情況,她掩飾得很好,沒有流露出半點心虛。
“我好像來大姨媽了,不去看看的話,我都沒辦法安心吃飯。”
“……”
顯而易見的是,時寒的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糾結,似乎仍有些將信將疑。
可偏偏他記得一清二楚,她的生理期的確就在這幾天,要是真的來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時煙知道,他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委屈自己,他其實從來都沒有讓她受過委屈,除了他自以為的囚禁她就是在保護她之外……
她撒嬌地搖晃了幾下他的手臂,揚起一副可愛又軟糯的聲調:“哥哥,你就讓我去一趟洗手間好不好?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時寒不偏不倚地直視著她那雙清澈似水的美眸,卻並沒有看見任何慌張的情緒,他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地答應下來:
“好,那你去吧,哥哥在洗手間門口等你。”
時煙並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驚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笑著反問他:“你和我一起過去的話,那誰占著座位等服務員上菜?”
你要是堵在門口,那我又該怎麽逃走?
更何況一個大男人杵在女洗手間門口,真是怎麽看怎麽詭異好不好……
見他垮著一張臉沒有回應,時煙立即調笑著安撫出聲:“好啦,你就坐在這裏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隻是還沒等她來得及走出去幾步,身後就傳來了一陣略顯急促的叫喊聲:“煙兒!”
剛才分明都偽裝的很好,可這一刻的時煙心跳卻是控製不住地開始加速起來,她腳步一頓,稍微有些僵硬地回過頭來,“嗯???”
然而時寒卻是羞赧地撓了撓頭,他避開了她的視線,關懷備至地叮囑她:“……如果那個真的來了,那就發短信給我,我去給你買。”
聽聞此話,時煙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如釋重負地落回了原地,隨即粲然一笑,“好。”
緊接著,她便轉過身去,極力地克製著自己心頭那不斷翻湧而上的心虛和愧疚,頭也不回地徑直朝女洗手間所在的方向走去。
才剛走到女洗手間門口,她就在走廊附近發現了鍾易的身影。
多日不見,他依舊是那麽的優雅和清俊,氣質幹淨得猶如碧海藍天,隻微微一笑,就很容易讓人淪陷進去。
“時煙,你來了。”他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短暫的寂靜,唇邊暈開一抹恰到好處的得體淺笑。
時煙頷了頷首,一雙冷澈如水又美豔動人的狐狸眼裏布滿了淡漠和疏離,“嗯,發布會都準備好了嗎?”
鍾易忽視掉心中的苦澀,平靜的語調格外讓人心安:“放心吧,記者們都已經在騰輝電子科技有限公司對麵等著了,我現在送你過去吧。”
“好,謝謝你,鍾易。”時煙始終與他保持著一米開外的距離,將分寸拿捏得剛剛好,禮貌又客氣。
那個時候想要自己懲治孟雅萱的她又怎會想到,如今幫助她的人,竟會是鍾易?
而更可笑的是,除了他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她的心情,支持她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麽希望此刻站在自己身邊,陪伴自己的那個人能夠是時寒……
見她這麽客氣和疏離,不僅是態度還是動作,好像時刻都在提醒他,他們隻不過是朋友而已,鍾易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曾幾何時,時煙是那麽的喜歡他,喜歡到每天課間都來打擾他學習,恨不得和他成為同桌,總是霸占著他身邊的位置,強勢又自私。
但就在前不久的一次通話過程中,時煙卻雲淡風輕地和他說——
那個曾經喜歡他的時煙早就已經死了,他們隻可能會是普通朋友,或是陌生人。
她很明確地告訴他,她可以用任何方式去報答他,唯獨不能和他在一起。
短短的一番話,卻徹徹底底地斷了他的所有念想。
鍾易的心早就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可他卻很清楚,那些傷口都是他自己種下的因。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
時寒坐在餐桌前等了很久,他有些焦躁不安地翻著手機,卻根本就不知道該看什麽好。
他時不時地瞥一眼走廊,卻半天都沒有看到時煙從那裏走出來,也沒有收到任何短信。
期間,服務員過來問了他一次:“先生,需要給您安排上菜嗎?”
“不用,等我女朋友來了再上。”他連看都沒有看那個女服務員一眼,語氣冷淡得令人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