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天白日
不一會兒，三皇子走了下來，坐到她對麵，自動自發地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爽快地抹了把嘴，嘿嘿一笑。
“你怎麽坐這兒吃了，剛不是在樓上的麽？”他如是又飲了一杯，笑道，“還是你這桌的酒好，這是什麽酒，我怎麽喝不出來？”
容錦年放下筷子，臉上沒什麽表情，說道：“城外‘九酒巷’倒數第三家買的，三十年的桃花釀，據說飲過此酒的人皆能桃花朵朵開。”
“哦？那我可要多喝幾杯了。”夜天淩又倒了幾杯酒，滿足地咂咂嘴，才問道，“前些日子聽說你死而複生，我還不大相信，今日見了，此事恐怕是真。”
容錦年喝酒的手一頓，心中大震，莫不是被他看出端倪了？
“你且同我說說，死是什麽樣的感覺？”夜天淩往她臉前湊了湊，問道，“死而複生又是什麽樣的感覺？”
容錦年嗤笑一聲，屈起食指在他腦袋上“砰”地敲了一記：“以後還想從我這討酒喝麽？嗯？”
“怪不得我笑話你，這事早傳到皇宮裏了，母後昨日還當作笑談講於我父皇聽呢。”夜天淩笑了笑，忽而話鋒一轉，壓低聲音道，“還有半月就要開始選秀女了，你怎麽樣，有把握沒有？”
容錦年忽然覺得自己等他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她之所以在此等候，皆因這位三皇子與她一向交好，無話不談。
容錦年先前喜歡太子，夜天淩惦記著容素華，偏偏容素華與太子二人看對眼。同樣愛而不得的兩人便結成聯盟，力求拆散太子與容素華。
可眼下容錦年根本誌不在此了，夜天淩卻還矢誌不渝，殊不知他惦記的姑娘早已非完璧了。
之前那少年倒是有一句話說的不假，這三皇子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殿下放心，太子不會娶容素華的，而且，我可以斷言，無須半月，殿下定能抱得美人歸。”容錦年笑的俏生生，“我在此恭賀殿下。”
夜天淩果然受用，哈哈地笑著，心情大好。
兩人又隨意閑談了幾句，酒足飯飽，容錦年忽然道：“殿下可有空隨我逛逛，消消食？”
夜天淩打了個酒嗝，像往日那般伸手過來拽她。
容錦年幾不可見地避了開去，徑自走到前頭。
夜天淩愣了一愣，搖頭笑了笑，並未在意，隨即跟在了她身後。
這三皇子的確是個隨和的人，無論是言語還是行為，都讓人覺得跟他相處是件輕鬆的事情。
兩人隨意走著，不一會兒，行到了燕回樓的後院，此處風景怡人，采光極好，適合閑談。
沿著人工湖岸旁的石子路緩緩前行，隨意言說各自的近況，基本上都是夜天淩在說，容錦年隻是聽著，漫不經心地望著兩旁的花。
眼下已是寒冬，此處卻百花齊放，確實難得。
“多日不見，可想死我了。”低沉暗啞的男聲急不可待的說著，而後竟是窸窣的衣料摩擦之聲，“你知不知道，你在台上的時候那模樣，本太子……！”
二人腳步登時頓住。
夜天淩不可置信地望著一旁的假山，這青天白日的又是寒冬臘月，太子再不濟，總不能急躁至此吧？
還有那位姑娘，竟由著太子胡來，這樣冷的天，寬衣解帶不怕傷寒麽？而且聽兩人的對話，兩人這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等一等，別急嘛，誒，殿下……”壓抑的聲音從假山後麵漏出來，光是聽著就讓人臉紅心跳，那位姑娘也真是大膽，不顧有沒有人便忘情地宣泄著。
“太子，華兒好不好？”容素華的聲音妖媚極了，“太子殿下喜歡華兒麽？
嗯……”那位和太子苟且的女子，赫然是今日賀宴的主角容素華！
太子啞著嗓子道：“這話還用問麽？下回再這麽問，還打你！”
倆人在忘我的沉浸在其中，絲毫不知道這一切都已經落入了暗處兩人的眼中。
容錦年氣定神閑地聽著好一會兒，才偏頭去看夜天淩，見他的臉早已黑的掛不住，拳頭也握得死緊，額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模樣，腳步一抬就要衝上前去，卻被容錦年一把拽住。
她死死扼住他的手腕，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衝動，畢竟他要這個時候衝動可是會壞了大事的！
“好像有人來了，慢點……”容素華還是有點理智的，出言警示，卻不知太子作何反應，容素華的聲音猛然拔高，更加的人心懸。
太子口中像是含著什麽東西，說話含糊不清：“怕什麽？你情我願的事，容得他人置喙？”
“別留下痕跡，等會兒還要給一些世家子弟傳授修習之法，叫人瞧見不好。”容素華難得理智地道，“別別，嗯，三皇子的眼神恨不得黏在我身上，他會發現的。”
“那個蠢蛋，提他做什麽？”太子不屑地道，“本王哪次不是與他同去容府，可是他哪次發現了？”
容素華吃吃地笑了笑，不再反對，兩人便再次投入新一輪的激情中。
夜天淩早已氣的渾身顫抖，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離去。剛走了沒幾步，彎腰大吐特吐起來，不知因為醉酒，還是被兩人惡心的。
容錦年走到他身後，難得溫柔地去撫他的背，無論如何，她是真的很珍惜這位朋友，雖然利用了他，實則也想讓他早日明白容素華的真麵目，莫再蠢下去了。
夜天淩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忽然怒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故意引我到此？”
容錦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道：“如此，你還願意娶她麽？”
夜天淩一愣，隨即再次彎腰大吐。
容錦年輕柔地撫著他的背，回頭望向假山的方向，若有所思。
假山這邊，兩人激情結束，容素華嬌羞地靠在太子衣著完好的胸膛前，似嬌含癡的說道：“這回，太子殿下能把賀禮送給人家了麽？”
她念了好幾天，十分期待太子會送她什麽，最想要的當然是太子妃的身份，她和太子在一起這麽久，理應要個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