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唱戲

  冷芸深籲了幾口氣兒,她覺得自個兒已然不會去想上一世的所有了,可如今她才發覺,就一個名字,也可以勾起她的情緒,有些個時候,寬恕跟忘掉還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沉穩的步伐聲現身在冷芸耳際,有人向前招呼道,“熊少將軍!”


  “此是……”那人步伐一滯,帶著磁性的聲響傳來,大概是看見了喜房中這奇葩的帷帳,才開口詢問。


  未及那人回複,又有一輕一重倆步伐聲現身在了喜房中,應當便是那位鄂邑翁主跟海寧公府世子童穆了。


  “唷,此是唱哪出呀?不拜地了?改唱戲了?”一個年輕女子戲謔的聲響傳來,四周人紛紛向前見禮,“見著過鄂邑翁主。”


  這女人講話可真真是招人嫌。


  冷芸撇撇嘴,啃了一口點心。


  “馮大人,你們此是幹嘛?今兒不是膠東王殿下的婚禮麽?”一個溫潤的聲響傳來,冷芸咬點心的動作兀地一滯,即便聲響都一模一樣……


  這世界有個冷芙也就拉倒,即便“童穆”也跳出來了!冷芸如今算是相信,自個兒現身在這兒,肯定是由於這兒亦有一場因果際緣在等著自己。


  “翁主,世子,少將軍,事兒是如茨……”年姑姑趕忙向前招呼三人,“方才咱嫡妃主子正預備跟……王爺舉行婚禮,可那隻……替王爺拜地的雄雞有些個發狂……咱嫡妃主子便想擒下那隻雄雞,結果……失手把雄雞給殘殺了……嫡妃主子講出了此事,今兒不宜舉行婚禮,幾位大人跟宮中的貴人不敢作主,正令人入宮求旨去了。”


  難為年姑姑支支吾吾的把這件子事兒給講完,還盡量幫冷芸麵上貼金,可三人還是瞠大了眼眸。


  在大燕朝,並非沒讓雄雞拜地的先例,因此三人亦不以為奇,到底膠東王殿下病體沉屙,起不來床亦是正常。可是這膽子大包的女人,居然徑直把雄雞在這喜房上殘殺掉了!這豈非等於打郎君的臉?!

  “嗬嗬嗬……”鄂邑翁主率先大笑起,“不虧是恭順侯府的二姐呀!果真名不虛傳!這般驕縱,讓本翁主真真是刮目相看!先前本翁主還不大相信她敢把皇十子殿下從假石山上推下來,如今看起來,本翁主反倒是瞧了你!”


  著,鄂邑翁主便要向前揭開帷帳,孰料邊上即刻閃出一個人來攔在了她的跟前,“翁主,王爺體恤嫡妃主子勞累了一早晨,讓嫡妃主子在裏邊休息,請翁主不要打擾嫡妃主子。”


  鄂邑霎時氣結,陰笑道,“唷,這位未來的膠東王妃好大的麵子!她殺了雄雞,無異於詛咒我徹哥哥,沒料到徹哥哥還護著她。徹哥哥該不會是病糊塗了罷?!”


  一口一個“徹哥哥”,叫的冷芸的牙都酸了,趕忙喝了一口茶壓了一下。


  這位翁主到底是啥來頭?聽上去跟膠東王仿佛是非常親昵的模樣,並且,口吻中還帶了一縷絲妒忌……是的,便是妒忌。身為女人,冷芸這方麵還是非常敏感的,她上一世沒少跟如茨女人打交道,誰令她們管不住自己男饒眼眸呢?那些個男人每每見著冷芸,眼球就怔是不會轉了。


  不過,到底她是翁主,身為藩王之女,是僅次於帝女的存在,比一般的郡主都要高貴,所以,冷芸暫時還是不要硬杠為好。


  “既然此是膠東王殿下的命令,那我們便在這兒等一等罷。”童穆溫潤的聲響傳來,邊上即刻便有人給三人看座,可其它的人還是隻可站立著。


  “熊少將軍,聽你今兒才回到長安城,我一直想去府上拜訪,沒成想在這兒遇上了。”童穆扭頭跟邊上的威武將軍府的少將軍寒暄起,“幾年不見,少將軍又增了三分英氣,果真兵營裏最是磨礪饒地兒。”


  “世子過獎。”醇厚的聲響傳來,可講完這句,便沒了下文,童穆也隻可窘迫的訕訕一笑,低頭品茶。


  坐了片刻,鄂邑翁主“騰”的站起,“幹坐在這兒幹嘛?我要去見徹哥哥,快,帶我去見徹哥哥,亦不曉的最近徹哥哥的病是否好轉了,真真是令齲心!”


  著,鄂邑翁主用挑釁的眼神衝著帷紗望去,雖然她瞧不到裏邊的冉底會浮露出什麽神情,但她知道,自個兒的這通話肯定會讓冷芸心中不疼快。


  鄂邑翁主唇角浮露出了一縷的意的笑,心中暗道,你以為你可以坐的穩膠東王妃的位置?你算什麽東西!你不配做徹哥哥的王妃!


  冷芸撇嘴嗤笑了聲,這位鄂邑翁主吃飛醋似乎找錯了對象罷?

  但……她還真沒料到,一個傳聞中的病秧子竟然還有人稀罕,並且還是個翁主!要知道,即便冷芙對那病秧子都避如蛇蠍,至此才令這具身子的前主子苟且偷生了那般多年呢。


  “翁主,請留步。”年姑姑趕忙向前幾步,遮在了鄂邑翁主麵前,“王爺今兒身子不適,隻怕不可以見翁主。”


  “正由於徹哥哥身子不適,本翁主至此才要去探病!年姑姑,我敬你是這膠東王府中的老人,又是徹哥哥的乳母,才給你三分顏麵。”鄂邑翁主盯著年姑姑道,“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婢女不敢!”年姑姑往倒退了半步,“倘若翁主執意要去見王爺,奴才自然不敢阻攔,但倘若王爺因此而動怒,怪罪下來……婢女可便擔當不起了。”


  鄂邑咬碎銀牙,僵持了下,最終還是坐下。


  看的出來,這位翁主娘娘性子是真真不大好,刁橫任性慣聊,卻會由於年姑姑抬出膠東王的名頭,就老實了。這反倒是令冷芸對桓徹多了三分好奇。


  亦不曉的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可以令這位翁主娘娘如此在乎呀?並且,瞧上去,這位翁主娘娘多半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這膠東王府確實是須要一個主母了,即便個待客的正經主子都沒一個,全是一票奴才在這裏侍奉著,這亦是長安城中獨一份呀!”鄂邑翁主終歸還是不甘心,暗諷了下年姑姑,而年姑姑卻是神情不變,依舊是安謐而恭順的站立在一側。


  冷芸對身側的丫頭聲命令道,“請年姑姑進來。”


  那丫頭應聲而去,出了帷帳,在年姑姑耳際低語了幾句,年姑姑即刻便抬腳走進了帷帳,童穆等人禁不住相互對視了眼,瞧上去年姑姑對這未來的膠東王妃真真是言聽計從呀。


  “年姑姑,先前是我失禮了。”冷芸見著年姑姑,便站立起來對其施了一禮,年姑姑趕忙側身避開,“姑娘……此是何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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