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藥靈殿的抉擇
戰頂天率領各路諸侯，進攻皇室，意圖謀反的事情，早已是在王都傳得人盡皆知。
藥靈殿內部，亦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所有高層以最快的速度集合。
“我早說了，跟皇室走的太近，不是什麽好事！”那虎長老，第一時間站出來叫囂。
“這次皇室雖說逃過一劫，但畢竟惹上了天陽宗這麽個四大宗門。就算那夜淩辰手裏有著什麽令之忌憚的底牌，恐怕也並非長久之計。”二殿主王正閉目沉思的眼睛也是睜開，沉聲道。
“其實天陽宗還好，畢竟有著大陸鐵則製約，他們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做什麽。隻是此次國主大人重傷了那天炎帝國的王洪統領，恐怕…天炎帝國受此大辱，不會善罷甘休啊！”三殿主齊思遠並未理會那虎長老的叫囂，反而是對著二殿主說道。
“雖說國主如今踏入了顯靈境，但我滄瀾帝國經過這麽多年的沉寂，國力早已衰敗不堪。若是天炎帝國惱羞成怒，隻怕皇室危矣！”一名長老開口道。
“不錯，若是天炎帝國發難，估計皇室是招架不住的。到時候天陽宗隻需暗中拖住夜淩辰的底牌，這滄瀾帝國或許就該改朝換代了！到時候戰頂天登上國主之位，我藥靈殿必定首當其衝啊。”又有一名長老開口道。
“這還不是怪三殿主，做事不經考慮，為了那麽一點利益便將我藥靈殿置於水火之中！”
“不錯，若我藥靈殿沒有和夜侯府建交，即便我們保持中立，也不會落得如此緊張的處境。”
一時間，各大高層，都開始變得人心惶惶。一大半的人都開始數落起齊思遠來。
總殿主李寒也是滿心苦澀，眼中帶著一些苦澀的意味，從這些人臉上，一個個地看過去。
這就是藥靈殿的同僚？這就是所謂出生入死的兄弟？
當初鍾秀造化丹、回氣丹和靜心丹麵世的時候，這些人是什麽態度？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讚揚他齊思遠英明，為藥靈殿立了大功。
可是如今，才過了多久，就全忘了？因為皇室如今式微，就可以歪曲是非，將功勞全部說成罪過了？
要知道，這短短幾個月，藥靈殿就從這三種丹藥中，得到了以前三年才能賺到了利益。
也就是說，藥靈殿的收益，短時間內，翻了好幾倍！
這還不算未來的預期收入，那些也都是看得見的。
齊思遠心冷了，語氣淡漠開口：“如果你們覺得我是錯的，為什麽現在才跳出來說？當初推出那些丹藥的時候，你們怎麽不反對？”
虎長老一聽，頓時尖酸道：“哼，以為自己有點功勞，還不讓人說了？照我說，你推出那些丹藥，就是出於私心！”
“私心？”齊思遠怒了，“賺到的錢，我有半分裝入自己的口袋嗎？”
“那誰知道呢？”虎長老絲毫不讓。
“夠了！”李寒見雙方都幹上了，一拍桌子，喝道，“這不是天炎帝國和天陽宗還沒動靜嗎？一個個這麽快就倒戈了？”
總殿主發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一個個頓時閉上嘴巴，不再說什麽。
齊思遠站了起來，拱手道：“總殿主，這個事，我齊思遠不想爭辯，功過是非，藥靈殿的曆史會評說。我是你一手提拔的，你要處理我，我無話可說。不過這些人……哼哼，你們不配！”
齊思遠也是有傲骨的。這些人平素不做事，有了好處一個個要沾光，出了問題，一個個就推卸責任，想把一切都推到他齊思遠頭上。
齊思遠豈是那種任他們拿捏的軟柿子？
李寒輕歎一聲：“三弟，本來以戰頂天第一諸侯的名義，我藥靈殿並不懼他。可是這次卻牽扯到了天陽宗以及天炎帝國，為了我藥靈殿日後的立足和發展，實在是要慎重考慮啊……”
“總殿主，這還有什麽考慮的？那夜淩辰底牌再強，還能對付的了天陽宗和天炎帝國不成？”
“不錯，或許天陽宗有大陸鐵則在身，做事有所顧忌，不敢貿然行事。但天炎帝國可並非如此，到時候若是攻來，我滄瀾帝國如何能擋？”
“在這亂世水火之中，我藥靈殿定要想個萬全之計來明哲保身啊！”
便在這群高層喋喋不休，吵鬧得不可開交之際。
這虛空中，忽然傳來一聲低罵：“深更半夜，同室操戈。你們藥靈殿已經鬧到內鬥的地步了？”
這聲音雖然蒼老，卻有一股讓人不得不服的威嚴。
“是雷老發話了？”一名長老吃驚。
雷老，乃是藥靈殿的客卿長老，但是在藥靈殿地位尊崇，連總殿主李寒，對這雷老也要禮讓三分。
當初福伯向齊思遠推銷鍾秀造化丹的丹方，所有高層都拿不定主意，也是經過這個雷老鑒定，才讓齊思遠下定決心的。
李寒尷尬一笑，賠罪道：“雷老，實在抱歉。隻是王都風雲變幻，我藥靈殿需要於亂世中立足啊。”
“立足？如今這不是好好的嗎？難道臨陣倒戈，向天炎帝國俯首稱臣嗎？”
雷老語氣不屑，一針見血地嘲諷。
那些一個個認慫的高層，皆是表情尷尬，敢怒不敢言。
“李寒，你們內部的事，老朽沒什麽興趣幹涉。不過，那鍾秀造化丹，是老朽和曦兒一起鑒定過的。如果你們覺得齊思遠做錯了，那就是等於我們也錯了。”
“不敢不敢。”李寒比誰都清楚，這雷老的能量有多大。
“既然不敢，還廢什麽話？王都風雲變幻？不過是一個諸侯妄想奪位罷了，至於那王洪雖然是近衛軍統領，但天炎帝國還犯不著因為一個統領而來攻打滄瀾帝國？”
雷老一番話，卻是說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李寒鬥膽問道：“雷老，吾等愚鈍。若是天炎帝國真的攻來，這帝國之內，還有誰可匹敵？”
“哼，王權交替，還輪不到他國來幹涉。莫非你們覺得帝國屹立在這明州多年，靠的是運氣不成？”
雷老說完這句話，便悄然無聲，無論李寒如何說，如何問，也再也沒有半點回應。
聽到雷老這般話語，他心裏的確覺得，洛正天這個國主幾年沒有突破顯靈境，按理說其他三國任何一國率眾前來，都可以將帝國吞並掉，可他們並沒有這麽做。莫非真如雷老所說，這滄瀾帝國並沒有想象中的這麽簡單？
李寒本來就不想責罰齊思遠，畢竟齊思遠是他提拔的愛將。為了藥靈殿的利益，李寒動搖過，但那絕對不是他的本意。
有了雷老此言，李寒當下借坡下驢：“好了，既然雷老都發話，你們一個個，都不可能比雷老看的更透徹。既然如今王都大局剛定，一切正常。那我藥靈殿也不需要管那麽多，就算天炎帝國要算賬，恐怕也討不了什麽好！”
齊思遠意興闌珊，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默默無語。其實他心裏是一片淒涼，想不到為藥靈殿鞠躬盡瘁，最後居然要一個平時沒有任何交情的客卿長老開口，來為自己證言。
“看來這藥靈殿，不留也罷。”齊思遠想起了夜淩辰，想起了這個神秘而又年輕的少年，心中湧起了一道熱流。
跟夜淩辰那般出塵的天才一比，齊思遠覺得這些同僚簡直就是蛆蟲一樣惡心、無聊。
……
藥靈殿另一間房裏，一盞青燈下，坐著一名青衣少女，容貌絕色，如同仙人臨塵。
“雷老，難得見你動怒發火啊。”這少女，無聊地撥弄著燈芯，眉宇之間微微有些憂愁，在燈下顯得更加動人。
“嗬嗬，曦兒，這藥靈殿的高層，也是荒唐。齊思遠鶴立雞群，遭人嫉妒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開始一個個批評於他，可見這藥靈殿，也是個嫉妒賢能，不值得逗留的地方。”
雷老輕輕一歎，語氣有些蕭瑟：“若不是天機閣那神奇的占卜術，算出一卦，說你的病情，將會在這世俗帝國中得到線索，我又豈會如此無聊，讓曦兒在這種鬼地方，受那無聊之苦？”
那曦兒卻是展顏一笑：“雷老，卦算一事，虛無縹緲，或有之，或無之，我們何須太過在意？一切隻是隨緣便好。反正不出來，以我這怏怏病體，在家裏也是遭人白眼，受人逼迫。”
這少女一笑之間，卻有一種煙籠芍藥，霧罩青蓮的感覺，靈動而又美麗的眼睛，閃著不應當屬於塵世的波光，仿佛自天上而來的一道清泉。
“曦兒，你有沒有覺得奇怪，這藥靈殿最近，連續推出鍾秀造化丹、回氣丹還有靜心丹。這些丹藥的品質和級別，顯然已經超過了世俗帝國的範疇。”
“嗯，這些丹藥，我從李寒那裏也要過一些來研究。確實不簡單。藥靈殿有這些丹藥，好好經營下去，稱霸四大帝國當無問題。”
“重點不是藥靈殿如何，而是他們這些丹方哪裏來的？我似乎記得，這鍾秀造化丹，是從一個夜侯府管家手裏收購的。”
“夜侯府？”那曦兒小姐，帶著幾分疑惑。
“對，我打聽過，夜侯夜飛鷹這個人，人品還可以，其他方麵卻也一般。但是，我似乎聽說，他那兒子很奇怪。明明幾個月以前就是個鍛體四重的廢物，整日遊手好閑，紈絝無比。但卻在某一天被人下毒陷害，將死之人，後來不知為何又活了過來。從那以後，他的修為一日千裏，如今已是初入練氣境。”
“而且他的性格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改往日的紈絝，漸漸變得成熟穩重，待人彬彬有禮。那個管家福伯，正是這個夜淩辰的跟班。你說，這個夜淩辰身上，會不會有什麽古怪？”
“一個諸侯之子，能有什麽古怪？”曦兒小姐微微有些不解。
“的確很古怪，我都懷疑，那鍾秀造化丹，背後他就是黑手。每一次藥靈殿的事，隱隱都有他的影子出現。而且，這次王都風雲變幻，也是因為此子才得以結束。”雷老越說越覺得奇怪：“此子幾個月前，還是王都的恥辱，連基礎考核都過不了。這才幾個月？搖身一變，就成了左右王都局勢的風雲人物了？曦兒，你說此子身上，會不會應驗些什麽？”
“應驗什麽？”曦兒輕輕一笑，“雷老，莫非你想說，天機閣那一卦，會應驗在這個叫夜淩辰的人身上？”
“一切都有可能嘛！”雷老自己也覺得有點牽強，一個諸侯之子，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應卦之人。
可是，有這麽一點不算線索的線索，總不能坐視不理。
“有機會，我定要去會會這個夜淩辰。”雷老敲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