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毫無節操
話說到這份上,夜淩辰知道,這老頭是徹底上鉤了。
幽兒在一旁暗暗好笑,她也知道,這回算是脫困了。有這小子一張嘴巴,不把這老頭唬弄暈了才怪。
“巧？這是天數注定的事,當然巧了。”
“天數注定？”費老喃喃歎道,目光有些迷離,“洗塵素心丹,名字我也聽過,但是落雲帝國,沒有人知道此丹的丹方。據說,此丹的成本確實比明王淨心丹低廉很多,原材料很好找,煉製起來,也更簡單一些。”
忽然間,費老眼睛一動,仿佛拿定了什麽主意似的。
“小子,老夫姑且信你一次。誤闖風陽穀的事,老夫可以不追究。不過,你要給我引見那個神秘高人。”
夜淩辰故意作難道：“這可不敢貿然答應,再說,見了有什麽用？他老人家早就不過問世俗之事了。你想求他,我看很難。”
老頭嘿嘿笑道：“我求他很難,如果你求呢？”
“我……我為什麽要求啊？”夜淩辰故意裝傻。
“呃，這個嘛…”老頭笑得有點尷尬,是啊,人家為什麽要去求呢？這事跟人家沒有關係。
在原地不住地搓著手,小心翼翼地賠笑道：“那啥,小兄弟,你說,你要什麽條件,才肯去幫我求求情呢？”
夜淩辰黑著臉：“不求,剛才被你嚇倒了,二十年藥仆,好威風啊。”
“嘿嘿,別生氣,別生氣。”老頭諂媚地走到夜淩辰跟前,討好地在夜淩辰肩膀上輕輕敲著,“來來來,老頭跟你捶捶背。什麽二十年藥仆啊,我想你是聽錯了,我是說,誰能給老夫解決明王淨心丹的問題,老夫給他做二十年藥仆。”
夜淩辰暗暗好笑,看這老頭活寶的樣子,也是忍不住想笑。要說這老頭,性情古怪,有些乖戾。倒也不算壞人。
若是換做祁藍宮那些人的德性,肯定是以生死要挾,威逼夜淩辰服從妥協,不擇手段。
而這老頭是個煉丹師,似乎對那些歪門邪道的手段,根本不屑一顧,自有一股清高。
這樣的人,就算有些古怪脾氣,但論本性,是絕對不壞的。
“我聽錯了？”夜淩辰故意道。
“百分百聽錯了。”老頭很認真地點點頭。
“那這麽說,我可以離開,可以去王都了？”
“當然可以啊,為什麽不可以？”老頭一副很奇怪的樣子,仿佛夜淩辰問的這個問題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得不說,這老頭的性格,倒真有些老頑童的樣子。會裝傻,會賣萌,會耍脾氣。
夜淩辰逗他也逗的夠了,當下笑了笑：“費老是吧,這樣吧,過段時間,你去王都找我。”
“真的？”費老那眼珠子大冒精光。
“你看我像騙子嗎？”
“不像不像。”老頭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老頭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玉樹臨風,器宇不凡,乃是人中龍鳳,仙神下凡……讓老頭我忍不住就想和你親近,甚至恨不得立刻跟你斬雞頭,燒黃紙,結拜為金蘭兄弟。”
馬屁如潮,諛辭滾滾,套路嫻熟的不能再嫻熟。
夜淩辰發現,這老頭似乎跟自己一樣,完全沒有節操啊。
一路送到大路口,老頭好像送親人一樣,揮著手：“慢走啊,一路當心,路上有事,報老夫的名號。”
這話說的,要多貼心有多貼心。
除了夜淩辰,即便是幽兒都感覺有點做夢一樣。她還以為,二十年的藥仆生涯是免不掉了。
沒想到,夜淩辰的幾句忽悠,就把老頭給蒙傻了,竟然一反常態,跟親人一樣送他們離開。
“小淩辰,你……”幽兒紅唇輕啟，想說點什麽。
“幽兒姐,走吧。這老頭,以後就是我們的人了。”夜淩辰嗬嗬一笑。他剛才挖了坑,老頭就自己跳下去了,而且是歡天喜地跳下去了。
二十年藥仆,夜淩辰笑了笑,有這麽一個老頭給自己當藥仆,倒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風陽穀內,兩個藥童瞠目結舌,一臉的迷惑,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隻大雞腿。
“費老,那小子,看起來就是胡說八道啊。就這麽放他們走了？”其中一名藥童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我看那小子八成不是什麽好人。”另外一人也很不解。
“嘿嘿。”費老乖乖一笑,老神在在地在椅子上一躺,“你們懂什麽？老頭我活了幾百歲,什麽人沒見過？這小子,虛虛實實的,跟老頭我是一路人。該裝傻的時候裝傻,該裝孫子的時候裝孫子,該做大爺的時候,也一點都不客氣。
“跟您老是一路人？”兩人更是迷糊了。
“嗯,一路人。”老頭很陶醉地眯著眼睛,嘴裏還哼起了小調。他剛才那些裝傻賣萌,其實也是試探。
結果老頭發現,那侃侃而談的小子,比他還會裝傻。這倒很投老頭的胃口。
老頭是個很自戀的人,他覺得,跟他是一路人的夜淩辰,那絕對不會是壞人,絕對不是信口雌黃的人。
再者,從細節上分析,那小子報出那些丹名,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蒙出來的。
如果沒有煉丹大師的指點,能有這般見識？
不說別的,就是洗塵素心丹,整個落雲帝國,有幾個人聽說過這個丹名？
所以,費老看似糊塗,實則精明。至少初步推斷出,夜淩辰應該不是信口開河的。
再說了,王都離這也不算多遠。就算這小子耍滑頭,費老要找他麻煩,隨時都可以去。
不過,費老活了幾百年,直覺很敏感。這一次,他的直覺推斷,這小子也許真的不是在糊弄他。
反正藥仆什麽的,他根本不缺。
定下那條嚇人的規矩,實則是不想太多閑人闖蕩風陽穀,打擾了風陽穀內栽培靈藥的清淨，倒不是這老頭本身有多麽凶神惡煞。
在這一點上,風陽穀和祁藍宮的確有本質上的區別。
正如袁弘說的那樣,離開了祁藍宮和風陽穀的地界,一路上就沒有什麽麻煩可言了。
第二天大早,便來到了落雲帝國的王都。
飛在高處,遠遠望去,那落雲帝國的王都,頗為壯觀,一座巨大的城池,便好似一顆明珠鑲嵌在這片土地上,蔚為壯觀。
高大的城門,恢宏的建築,披堅執銳的王都甲士,每一個細節,都證明著落雲帝國的顯赫地位。
“四大帝國,名不虛傳。看來,以前我們在滄瀾帝國,還真有點井底之蛙的感覺。”
夜淩辰站在天桂王都前,望著這巨大的城池,頗有些感歎。
有袁弘的警告,夜淩辰他們自然不會乘坐紫翼天穹鳥飛進王都,而是落在城門外,紫翼天穹鳥各自牽著,從城門而入。
有葉南皇子的令牌,進城門倒是暢通無阻。
那守城門的城衛陪笑道：“諸位有皇子的令牌,以後進出城門,就不用檢查了。”
進了王都,撲麵而來的是繁華的市井氣息。
通過葉南留給夜淩辰的地圖,夜淩辰等人邊走邊逛,大約一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葉南的南王府。
還沒走到大門口,便有一群赤甲武者從兩旁湧出,明晃晃的武器對著夜淩辰等人。
“王府門口,閑雜人等,不得在此遊逛。”
“我們是四皇子的朋友,受四皇子之邀,特來拜訪。”夜淩辰將令牌亮出。
那些赤甲武者見到令牌,看了片刻,為首的隊長一擺手,所有赤甲武者都收了武器。
“請稍等,我去通報四皇子。”
過不多時,王府內便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今日早晨起來,便聽到喜鵲鬧枝頭,本王掐指一算,就知道有貴客來訪。莫不真是我那兄弟來訪？”
這聲音爽朗,正是葉南皇子。
聲音還沒落下,一道紅色的影子,飛速從門內小跑著出來,一團熱情似火的葉南,直接衝向夜淩辰,來了個熊抱。
“兄弟,可想死我了。一直盼你來,今日總算是把你給盼到了。”熊抱過後,葉南雙手抓著夜淩辰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著,“嘿,看樣子,兄弟你這一路上,似乎有不少故事啊。”
夜淩辰苦笑道：“你要是告訴我,來個王都能有這麽曲折,我一定不會拒絕你去邊境接我的。”
“怎麽了？”葉南皇子麵色一沉,“莫非有什麽不長眼的混蛋,招惹我的兄弟？”
夜淩辰歎道：“說來話長,回頭慢慢說。”
“行,進去進去,都進去說話。我立刻設宴,給你們接風洗塵。今日真是大喜的日子,必須喝幾杯。嘿嘿,我從流雲宗求來的好酒,一直沒舍得喝,今日大家大醉一場。”
作為皇子,葉南這性格,其實未必討喜。
但是,作為朋友,葉南這般灑脫,倒是讓夜淩辰更增好感。至少,這葉南沒有在他麵前裝模作樣,搞那一套上下尊卑。
而且,葉南也很守規矩,雖然夜淩辰的身邊,有幽兒這樣的性感美女,但是葉南眼光從她眼前掃過,始終帶著風度翩翩的笑意,眼神沒有半分猥褻的意思。
這一點,對於上位者而言,尤為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