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定三甲
丹淩見狀,丹唇微啟,淡淡笑道：“東西是好是壞,還是由老爺子品評吧。下一位。”
見丹淩輕描淡寫將事情揭過,葉代雖然不樂意,卻也沒有反駁什麽,淡淡一笑,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心裏頭更是不爽,丹淩姐看起來公平,其實已經是兩次為葉南解圍了。這讓葉代心裏如同有無數小蟲在咬噬。
“難道在丹淩姐眼裏,一個庶出的皇子,能比我這個正統血脈的大皇子更值得她庇佑？”
葉代不信,他絕對不承認這一點：“一定是葉南這個小鬼,平素善於巴結,討得丹淩姐開心。若論雄才大略,論身世底蘊,丹淩姐肯定是更看好我。她為葉南開脫,定是出於同情弱者的理。但是,老爺子那個高度,又豈會有這種同情弱者的婦人之仁？我葉代,不管從哪個方麵看,都是最優秀的。”
葉代在內心寬慰著自己,給自己打氣。
這一場鬧劇,被丹淩揭過,並沒有影響後麵的氣氛,各家貴族子弟,都是各顯神通,也有不少好東西,被一一呈了上來。
過不多時,一份份禮物,都擺在了台麵上。
丹淩走到老爺子跟前：“老爺子,今年倒是奇怪了,各家連隨從都備了許多禮物。這禮物的總數,足足是去年的兩倍。”
老爺子一直半眯著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一樣。聽到丹淩的話,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看看吧。”老爺子隻淡淡說了三個字。
這淡淡的三個字,卻似乎有特殊的魔力一樣,讓得在場很多人都是心裏微微一顫。
大家都知道,老爺子看過之後,就會點出位列三甲的寶物出來。
而這三人,將有資格親口請教老爺子問題,得到老爺子的指點。
這不單單是麵子問題,更是實實在在的收獲整個落雲帝國,想讓老爺子親口指點的人,排起隊來,可以從王都排到邊境。
隻是,能夠得到這種機會的,卻是寥寥。
這些皇子,一直都得到老爺子的指點,但那都是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學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老爺子也不會偏心,給誰開個小灶什麽的。
而這種當麵指點,等於是開小灶。這等榮譽,便是皇子之間,也是素來競爭的很劇烈的。
一來,是為了在老爺子麵前留下好印象,二來,也是想證明給國主大人看,證明自己在護國靈主那裏,得到了另眼相看。
老爺子繞著那堆積的禮物台上,慢慢走著。不管看哪一份禮物,他都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不悲不喜。
從老爺子的表情上,誰也捕捉不到,誰家的禮物得到了老爺子的首肯,誰家的禮物被老爺子鄙夷。
不過,葉代的心情,相對卻很輕鬆。他很自信,這次各家呈上的禮物雖然也有不少好東西,但能夠和他比肩的,絕對沒有。
雙龍觀海圖,不管是從價值,還是從品質上看,都是絕對超出其他禮物很多的。
包括葉南的劍齒飛狐幼崽,那畢竟隻是一隻寵物,玩物。
而他的雙龍觀海圖,是絕對的寶物,對靈境強者都有用的寶物,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
說實話,葉代送出此寶,也是猶豫了很久,也是下了血本的。所圖的,無非就是求得老爺子歡心,得到老爺子的賞識,從而讓老爺子認可他這個未來太子,國主的繼承人。
他知道,雖然立儲君是國主和群臣的事,但葉太傅的意見,卻是至關重要。如果他老人家不認可,就算是國主,也不敢輕易下決定。
在某種意義上,葉太傅在落雲帝國的權威,比國主更高。
國主,可以更換。
而葉太傅,在落雲帝國,沒有人可以取代。
丹淩,則是一直耐心地跟在老爺子身畔,臉帶微笑,陪著老爺子觀摩這些禮物。
實際上,在丹淩眼裏,拋開個人喜好不說,的確也覺得雙龍觀海圖,絕對是壓軸之寶,是其他禮物不能相比的。
隻是,丹淩也無法揣摩老爺子的意思。
便在丹淩揣測老爺子心思的時候,老爺子忽然神識傳音問道：“小丹,你覺得,這些禮物哪一件可以壓軸？”
傳音問話,卻是不擔心下方的人聽到。
丹淩沉默片刻,還是如實道：“若論品質,雙龍觀海圖當為壓軸之寶。”
“嗯,小丹,你沒有撒謊。”老爺子淡淡一笑,“隻是,我不會選它做壓軸之寶。”
“這是為什麽？”丹淩微微一愣,“若此物不能壓軸,其他的……選出來壓軸,會不會讓人覺得不公？”
“不公？如果他們覺得我處事不公,可以不用來。這都是自願的,老夫從未點名要求誰一定要來。”老爺子語氣淡淡,卻有一種超然之感。
到了他這種地位,已經無所謂看誰的臉色,照顧誰的心情,或者說偏袒誰,打壓誰了。
他覺得好,那就是好。他覺得不夠壓軸,那就是不夠。
不需要解釋。你理解或者不理解,多改變不了老爺子就是這麽選擇的。你可以懷疑老爺子的選擇,但你卻不能懷疑老爺子的權威。
“老爺子,小丹鬥膽問一句,卻是為何？”丹淩還是有些好奇。
“很簡單,這雙龍觀海圖,是仿品。”老爺子隨意一笑,“不過即便這是原品,老夫也不會選他壓軸。”
“仿品？”丹淩一愣,“原品也不足以壓軸？”
“是的。原因有二,其一,雙龍觀海圖本身就是老夫所製,隻是年代久遠,已經無人知曉它的來曆了,沒想到後輩子弟,居然把仿品當成至寶來送給老夫。嗬嗬,丹淩,你說,是不是老夫我活的太久了？”
“老爺子萬壽無疆,活多久都不算久。倒是第二個原因,小丹很想知道呢。”
“第二個原因？那還不簡單？自然是有東西,更吸引老夫,此物,在老夫心中,才是壓軸之寶。”
“哦？”丹淩著實一愣,竟然還有更好的東西？那是什麽？丹淩從小是老爺子收養的,對老爺子的品味,也算是很了解的。
能有比雙龍觀海圖更能入老爺子法眼的東西,而她丹淩竟然沒察覺？
“小丹,開始寫榜吧。第三名,雙龍觀海圖仿品;第二名,劍齒飛狐幼崽;第一名壓軸之寶,九華玉露酒。”
老爺子袖子一揮,將那毫不起眼的木質酒壺,托在了手中,口中喃喃歎道：“想不到,在落雲帝國,老夫竟然有幸得見這九華玉露酒,稀奇,稀奇。”
顯然,老爺子漫長的歲月中,也曾在什麽地方品過九華玉露酒。雖然不似石逍遙那樣瘋狂忘不了,但好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留在記憶中的印象,也會越深刻。
這九華玉露酒,當初在老爺子心裏留下過極為深刻的記憶。而這一次,夜淩辰送上的這份不起眼的禮物,卻不經意間,喚醒了老爺子那段深刻的記憶,讓得老爺子難得眼前一亮。
丹淩見老爺子這個動作,整個人都淩亂了。
一時間,她幾乎懷疑老爺子是不是搞錯了。但隨即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老爺子這般眼界,怎麽可能搞錯了？
可是,這木質酒壺,跟那些堆積的寶物一比,怎麽看都像天鵝群裏的醜小鴨,怎麽看怎麽寒酸。
沒想到,老爺子恰恰是從一堆珠寶中,挑出了這塊石頭,並選它為壓軸之寶。這一幕,也未免太有戲劇性了。
隻是,他們在台上的這般舉動,下麵的人也看不到,卻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都在焦急地等待著。
便在這時,丹淩從台後走了出來,悅耳動聽的聲音再度響起：“諸位,經過老爺子一番品鑒挑選,位列三甲的三件寶物,已經選出來了。”
聽說位列三甲的寶物已經選出來,下方的這些子弟,本來還鬧哄哄的,一下子都靜了下來。
一個個睜大眼睛,充滿了期待,望著丹淩,希望能從丹淩的眼神中,解讀出自己被選中的信息。
隻可惜,丹淩的眼神沒有半點特殊的示意,淡雅的麵龐上,也看不出任何主觀性的東西。
不過,丹淩越是這樣,葉代越是穩了。如果丹淩覺得這三甲榜單有意外,多多少少會有點特殊表現吧？
丹淩一點表示都沒有,那代表著什麽？代表著老爺子挑選的東西,沒有任何懸念,他葉代的雙龍觀海圖,一定是壓軸之寶。
這幾乎就沒有任何懸念。
一念到此,葉代的身體也是站的筆直,略略朝台前靠近了一步,準備迎接這踩著所有人上位的光輝時刻。
而他那幾個隨從,也都是嘴角含笑,一副一榮俱榮的神態。韓無情更是帶著挑釁的目光,朝夜淩辰這邊射來。
那意思分明就是向夜淩辰示威。
夜淩辰豈會在意韓無情如此幼稚的舉動,不管誰是冠軍,誰是三甲,夜淩辰一點都不在意。
他跟這些人不一樣,可沒有刻意討好誰的想法。這老爺子是欣賞也好,無視也好,對夜淩辰來說,絲毫都不介意。
老爺子縱然在落雲帝國一手遮天,那又如何？夜淩辰前世見過的強者,老爺子葉環山這種,壓根就排不上號。
說不好聽點,前世的夜淩辰,就算是他的隨從要挑選隨從,恐怕這葉老爺子的水平,也是不夠格。
倒是夜淩辰前方的葉南,身體微微前傾,顯示出他想與大皇子一爭的野心。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丹淩那性感而動人的朱唇上,等待著結果的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