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雷老相求
夜淩辰聽到這老人,一段一段地將自己的人生軌跡描述出來,真是吃驚不已
他從沒想過,在自己不知道的暗處,竟然有這麽一個神秘的人,將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前輩,你一直跟蹤我？”夜淩辰語氣微微一沉。
“不不……”雷老一擺手,他也生怕夜淩辰誤會,“老夫隻是在機緣巧合關注到你,見你不凡,所以就繼續跟進關注。老夫並無惡意,事實上,老夫剛剛還救過你。”
“嗯？你是剛剛擊退追陽尊者的那位神秘人？”夜淩辰陡然想起了什麽,失聲問道。
想到這裏,夜淩辰也是微笑起來,這神秘老者的實力,應當還在追陽老怪之上,自己再什麽戒備提防,也是徒勞。
若這老者有惡意,恐怕他夜淩辰根本無法抵抗。
當下微微躬身,施禮道：“前輩出手,夜淩辰銘感於心。小子鬥膽再次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雷老微微點頭：“你可以叫我雷老。”
“雷老？”夜淩辰又看了看那名有些駝背的醜陋少女。
“夜淩辰,老夫關注你,也正是為她而來。這是我的族中孫女。你可以叫她曦兒。”
“曦兒姑娘你好。”夜淩辰善意地朝曦兒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這姑娘外貌醜陋,便心生嫌棄。
那曦兒姑娘微微點頭,笑了笑：“你好。”
“夜淩辰,你心裏定有許多疑問,對老夫出現在這裏,也定然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吧？”
夜淩辰不置可否,輕輕一笑。
“嗯,因為老夫不想和四大宗門的人碰麵,又想提前與你單獨聊聊,所以,冒昧地動了一下不滅靈山的陣法。事出有因,還請小兄弟你不要見怪才好。說起來,老夫倒是有些失禮了。”
雷老風度翩翩,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實力強大,便在夜淩辰麵前擺什麽強者氣度。
這一點,倒是很投夜淩辰的脾氣。
“前輩這般,就是為了單獨見我？”夜淩辰一怔。
“是的。”雷老說到這裏,又看了身邊的少女一眼,目中流露出憐惜之色。
曦兒心中也是微微有些難過,雷老何等人物,為了她的病,卻是如此這般,對一個年輕小輩客客氣氣。
倒不是說曦兒有什麽尊卑之念,而是她很了解雷老。
以雷老的高傲,就算是對那些超級強大的人物,也沒有這麽和顏悅色過了
如今,對夜淩辰這少年郎這般客客氣氣,卻是為了她的病情,這如何不讓她既感到感動,又覺得內疚。
夜淩辰見這雷老幾次看那少女,目光微微一動,又朝那少女看了一眼。
雷老輕歎一聲：“夜小兄弟,當初在滄瀾帝國,你診斷出滄瀾帝國公主的無法突破之症,可有此事？”
夜淩辰一驚,這可是當初滄瀾一族的王族秘辛啊,這老人家竟然都知道？
既然對方說破了,又是救命恩人,夜淩辰自然不會矯情否認。點點頭：“確有此事。”
“那夜小兄弟可看得出來,我這孫女身上,可有什麽頑疾？”雷老這次是直奔主題了。
夜淩辰聞言,隱隱明白了什麽。這雷老長期關注自己,原來竟是為了孫女的病情。
隻是,他心裏還是有許多疑問,這雷老如此這般手段,怎麽會連孫女的病都治不了？
如果這雷老都束手無策的病,夜淩辰卻也沒有把握。
一時間,夜淩辰沉吟不語,注目看著這少女曦兒。隻是,從表麵上看,這少女除了麵貌醜陋一些之外,卻是沒有什麽不妥。
那曦兒被夜淩辰這般查探,也是微微有些羞意。她終究是個少女,雖然明澈通達,一塵不染,雖然改變了容貌,故意把自己弄成這般醜陋,但被夜淩辰這麽盯著看,少女的心思,還是微微有些嬌羞。
不過,她終究是大家閨秀,從夜淩辰的目光中,也看得出來夜淩辰並沒有什麽邪念,那目光清澈於淨,並無什麽冒犯的地方。
想了片刻,夜淩辰這才道：“雷老,我夜淩辰本人,對治病一道,並無十足把握。但若前輩定要小子診斷診斷,我也定會竭盡全力,以報前輩的援手之德。”
夜淩辰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人家幾次出手相助。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終究是有恩於他。
知恩圖報,那才是大丈夫。
“嗯,老夫要的便是你這份全力以赴的態度,治的好與不好,那都是命中注定,卻不怪你。”
雷老也很誠懇,事到如今,既然已經揭破了,他也不可能下什麽硬性指標,非得夜淩辰治好。
如果千機老人那一卦,真的應驗在夜淩辰身上,隻要此子竭盡全力,必定會有轉機。
雷老擔心的就是夜淩辰不盡全力。得到夜淩辰這般表態,他心中自然滿意。
倒是曦兒,自幼得病,讓她的心態變得十分開朗,雖然麵臨新的轉機,但表情上也未見任何狂喜之色。
“雷老,曦兒姑娘的外相看上去,不像是病弱之體啊。”
雷老輕歎：“所有成名的醫者,幾乎都這麽說。正因為如此,此病拖了二十年,至今全無著落。但是曾有醫者言明,若是曦兒的病情,到了一個月發作三次的頻率,那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是難救了。”
“哦？”夜淩辰聞言,卻是問道,“卻不知這病情發作,卻是怎麽一種樣子？”
“這病情發作…”雷老又長歎一聲,“一旦發作,她便會如同木偶人一般,言行舉止,完全不能自控。時而沉悶,時而暴躁,時而暈厥,時而失神,時而一個人獨自發笑,時而一個人偷偷啼哭,那眼神空洞,如同一具行屍走肉,魂不守舍一般。而發作了片刻,最後都會陷入昏厥之中,短則次日就醒,時間長的,三五日才能醒來。”
雷老又描述了一番,將一切出現過的細節,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夜淩辰皺眉,這種症狀,許多疾病都有。
比如失魂症,比如練功走火入魔後,神識分裂,又比如天生魂魄不全。
但是,這些症狀,一般而言,都是一出生便如此,而且是一直如此,絕對不會是間歇性的。
而這曦兒姑娘,竟然是間歇性發作的。
夜淩辰想了片刻,問道：“可否讓我為曦兒姑娘把一把脈？”
把脈,是一種古老的診斷術,但卻非常實用。把脈可以了解一個人的病情,亦可以了解一個人的身體狀態。
曦兒微微一怔,隨即卻大大方方走了過來,伸出白皙的手掌來。
這手掌如白玉一般柔滑,夜淩辰搭手在上麵,有一種溫良如玉的感覺。夜淩辰微微覺得奇怪,這般完美的手臂,與曦兒姑娘這麵容,看上去著實有些不搭,顯得非常奇怪。
不過夜淩辰並沒有分神,搭在曦兒的脈搏上,凝神探視起來。
過了片刻,夜淩辰的麵容越發凝重起來。終於,他鬆開了手,對曦兒道：“得罪了。”
“有勞夜公子。”曦兒倒是落落大方。
“怎樣？”雷老滿臉患得患失。
“奇怪。”夜淩辰輕輕搖頭,“曦兒姑娘的脈搏沉穩,體內生命能量非常強大,如果沒猜錯的話,曦兒姑娘的武道修為,著實不弱。與我所熟悉的那些症狀,都有明顯的不符。按說,得病之人,不應該有這麽強的生命能量。”
“可有的救？”
夜淩辰一擺手：“容我想想,此症十分怪異。既不像是先天之疾,又不像是後天之病,奇怪,奇怪。”
雷老雖然很焦急,但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斷夜淩辰的思路。
陡然間,夜淩辰雙目一動,想到了一些什麽。
“雷老,這曦兒姑娘的父母,可有什麽仇敵？”
雷老一愣,怎麽會突然有此一問？想了片刻,卻也不否認：“武道之人,難免總有一些仇敵的。”
“我是說,曦兒姑娘的母親,在懷有曦兒姑娘的時候,可有與人爭鬥,或者得罪了什麽人？尤其是女人。”
雷老想了想,點點頭：“當年曦兒的父母相戀,確有另一名女子愛慕曦兒的父親,那都是陳年往事了。”
“那名女子,是否已經不在人世？而且是在曦兒沒有出生的時候,便已經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夜淩辰繼續追問。
雷老全身一震,這些陳年往事,雷老自然是知道的。隻是,這些都是秘辛,夜淩辰又是如何知道的？
這夜淩辰,難道能夠推算過去？
陡然間,雷老眼中射出一道驚喜之色,這夜淩辰連問這麽多,每一句都不是無的放矢,難道說,千機老人那一卦,真的要應驗在此子身上？
雙目射出驚喜之芒,連連問道：“夜小兄弟,你說的這些,都沒有錯。隻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難道這些,都和曦兒的病情有關？”
曦兒聽到夜淩辰這些問題,想到父母的事,一時間心緒也是大氣波瀾,眼眶隱隱有些濕潤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