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指點劍道
對麵的汪寒,見到夜淩辰與淩壁兒有說有笑,美人在畔,如沐春風。
這讓汪寒恨得牙根癢癢。
？“小畜生,就讓你最後得意一把。大典會武,若遇到我聖劍宮弟子,不斬你十段八段,我汪寒誓不為人”
好在,第一輪的角逐,也終於結束了。
第二輪抽簽結果,也很快產生,夜淩辰第二輪的對手,卻是一個來自五級宗門的天尊初期天才。
這名天才名叫風廣,是一個用劍天才。
夜淩辰之前看過此人的首輪表現,一手劍技深得一個“快”字精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很多劍道宗師,一生甚至都不會修煉超過三套劍技,但在這僅有的三套劍技中,卻是不斷挖掘,不斷推演,不斷升級,不斷突破。在“快”字一道上,永恒不懈地追求突破。
任何一種武技玄奧,隻要在某一種領域修煉到極致的境界,那都是大成者,都足以生。
“快”字一道,乃是很多用劍天才的終極追求。這風廣,顯然也是這“快”字玄奧的忠實擁護者。
“風極宗風廣,請賜教。”
這風廣於脆利落,上台之後,卻是半句廢話也不說,朝夜淩辰一拱手,手中劍意,若隱若現,殺意奔湧。
夜淩辰淡淡點頭：“北冥神宮夜淩辰,請。”
風廣輕輕點頭,低吟道：“刀劍無影,小心了。”
說話間,手中三尺青鋒一揚,無數劍光劃空而起,與天上的陽光輝映一起,那擂台四周,頓時如無數粼粼波光泛起。
如果不是為了隱藏實力,對付區區天尊初期,夜淩辰絕對可以秒殺對手。
不過,考慮到雙方無冤無仇,而這人倒還算實誠,劍招之中,有無窮殺氣,卻沒有無盡殺意。
夜淩辰知道,對方身為五級宗門的天才,終究還是忌憚自己的身份,比武切磋之間,還是有些忌憚,沒有一下子就痛下殺手。
既然對方不是那種凶殘之人,夜淩辰自然也要留幾分餘地。身形動如脫兔,夜淩辰晃動之間,已經將對方這粼粼劍光避開。
“好身法,再來！”
話音還沒落下,對方人劍合一,如狂風席卷一般,劍意陡然一變,好似無邊巨浪,一浪蓋過一浪,不斷攻擊過來。
不得不說,五級宗門的天才,實力上終究還是比不上四級宗門。
當初夜淩辰在北冥神宮內部切磋,與沈青鴻的手下得力於將戎子峰有過一戰。
那戎子峰比起現在這個對手風廣,都要強悍許多。
這風廣的劍道悟性顯然不差,但是五級宗門的底蘊擺在那裏,讓得他的劍意層次,還是略顯得寒磣了一些。
雖然窺得劍道真意,但卻沒有真正登堂入室。
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劍癡,看他的劍意,雖然沒有完全登堂入室,但卻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快,狠,不顧一切。
顯然,這是一個用心靈駕馭劍技的劍客,他的每一招劍技,仿佛都可以將生命燃燒,將生命能量徹底融入劍技,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這種對劍的忠誠程度,讓得夜淩辰肅然起敬。這種對手,雖然實力還不夠強大,但卻值得尊重。
因為,這個對手,他對劍道的熱愛,已經超越了對自己生命的熱愛。
“想不到,五級宗門中,竟有如此劍癡。如此忠誠於道的人,其武道之路,若得到機緣,必定會遠超同輩之人。這個風廣,倒是一個可造之材。”
夜淩辰一時間,倒起了一些愛才之意。腳尖一點,一根枯枝忽然落在手中。
夜淩辰忽然一笑：“我們來切磋一下劍道。”
風廣從來不輕視任何對手,也不會懼怕任何對手。在上台之前,他也知道這夜淩辰丹武雙修，天賦極高。
但是,風廣並沒有因此而心生畏懼。
一交手之後,風廣立刻察覺到,這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對手。
也許,在台下的人看來,一直是風廣劍氣如虹,氣勢如浪,不斷攻擊。而夜淩辰隻是躲躲閃閃,沒有還手之力。但實際上,風廣卻很清楚,對手明顯是遊刃有餘。
這個對手,並沒有用華麗的身法,並沒有用強大的外掛,隻是單純的腳步移動,大巧若拙,將他的無窮劍勢,輕描淡寫地避開。
如果是劍道外行看來,夜淩辰這般狼狽避走,是顯得狼狽之極。可是,風廣這個當事人,卻是越打越是吃驚,越打越覺得冷汗直冒。
無論自己的劍意如破突破,不管自己的劍意何等洶湧,對方仿佛總能看破自己的劍道真意,一步之間,就能避開所有鋒芒。
如若不是自己的劍意對方看破,對方怎麽可能如此輕鬆避開？
如果換一個人,麵對這種情形,肯定會信心受挫。可是風廣雖然察覺到這一點,但卻不氣餒,反而鬥誌更增。
劍意催動,不斷變化,將畢生所學,盡情施展出來。
不得不說,他在劍道上十分博學,各種劍招變化,演變出無數劍意變化。而且,這些劍意變化,還能始終緊扣一個“快”字精髓。
兩人一攻一守之間,已經纏鬥了小半個時辰,眼看其他場次,基本上都已經分出勝負了。
而夜淩辰這邊,在外人看來,無疑是陷入了苦戰。
“哈哈,汪師兄,那小子大言不慚,還以為他有多少斤兩呢。連區區一個五級宗門的天尊初期都幹不下來。看來,這小子果然是外強中於幹的貨色。”一名聖劍宮的弟子,討好似的對汪寒道。
汪寒盯著擂台,若有所思,忽然道：“你們都聽著,不管誰,如果下一輪抽到這小子,哪怕是獅子搏兔,也需用盡全力。就算不殺他,也要斬斷他的雙手雙腳,最後是拉掉他那條毒舌。”汪寒的語氣,說不出的怨毒。
“是,汪師兄。”
“汪師兄,怕就怕這小子根本撐不過這一輪。他如果早早被淘汰,咱們想收拾他還不好收拾呢！”
台下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汪寒冷笑不語,盯著擂台。
擂台上的風廣,這時候卻是滿心震驚。他的悟性很高,之前一直攻不下對手,他便覺得奇怪。
因為這個對手,自始至終,沒有做出任何強大的反擊。
手中一根枯枝與他戰鬥,看上去大家都覺得是風廣大占上風,實際上,風廣卻很清楚,自己是完全被拖入了對手的節奏。
這對手,竟然以枯枝為劍,以後發製人的節奏,跟他比快。而且,對手的劍技,從頭到尾就是三招。
這三招,反複使用,但每一次,卻總有許許多多繁複的變化,讓得風廣每次覺得已經看破對手的劍意時,卻總是差那麽一點點。
有好幾次,風廣都忍不住產生錯覺,這夜淩辰,明明有好幾次機會可以擊倒自己,卻為什麽始終不完成那最後一擊。
風廣看著對手臉上那智慧的微笑,忽然間心意一動,陡然若有所思。
對方一直在引導自己,跟著他的節奏。一時間,風廣竟然產生一個荒誕不經的念頭：“這夜淩辰,難道是在傳授我劍技麽？”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竟然是不可抑製。風廣再次認真感受,卻是越發堅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是的,夜淩辰的確是在傳授對方劍技。與其說是傳授劍技,還不如說是傳授劍意,傳授劍道真意。
風廣悟性很高,明白了這一點後,他很快便沉浸到夜淩辰的節奏中,隱隱間,竟然大有所悟。
便在這時,夜淩辰忽然微微一笑,枯枝一點,指在風廣咽喉前。
風廣此刻,已經是累得滿頭大汗,但心中卻是狂喜不已。他此刻,哪還在意什麽北境潛龍榜,哪還在意什麽排名。
此時此刻,他腦子裏有的就是這一戰的無數武道靈感。
這一道道靈感,便如天上繁星一般,引領著他不斷踏入更深更遠的劍道之門。
是的,這一戰所獲得的靈感和收獲,已經超越了他練劍二十多年的總和。
風廣一念至此,深深鞠躬：“我輸了。”
夜淩辰淡淡點頭：“大道至簡,劍技一途,貪多嚼不爛。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剛才我那三招,由一及二,由二及三,由三演變萬千劍意。說到底,隻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二三而已。”
這番話,夜淩辰卻是傳音給風廣的。
雖然是傳音,但卻如同雷聲滾滾,響徹風廣的神識之海。那雷聲滾滾所攜帶的電光,則照耀了他的劍道前途。
風廣再度一鞠到底：“多承指教。”
夜淩辰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他剛才隻是一時被風廣的劍道執著精神所感動,所以用一種比較體麵的方式,潤物細無聲,傳了對方一些劍道真解。
至於風廣日後能走到哪一步,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夜淩辰勝,晉級第三輪。”
看到夜淩辰勝出,汪寒那陰狠的眸中,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閃過一絲愉快之色。他不怕夜淩辰晉級,就怕夜淩辰自甘墮落,不能晉級。那樣一來,自己還怎麽打擊報複他？
“師弟,你剛才怎麽用枯枝對敵？”淩壁兒若有所思,她知道夜淩辰的實力,自然知道夜淩辰有秒敗對手的實力。
夜淩辰笑了笑,卻沒解釋什麽。
一看之下,北冥神宮其餘人,都是輕鬆晉級。倒是他這一戰,顯得極為艱苦。
讓得一旁的聶衝忍不住撇嘴道：“第二輪就打得這麽辛苦,還不如讓戎子峰師弟來。子峰師弟,好歹也是接近天尊巔峰的修為了。”
沈青鴻瞥了聶衝一眼,卻道：“聶師弟,宮主這般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我不必多言。”
倒是那君墨白,一直微笑自若,看了看夜淩辰,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似乎想說什麽,卻終究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