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收買人心
這本來就相當於加班，大家夥都累了，我聽得都有些犯困，剛想打瞌睡，一看周圍的人，一個激靈，一下就清醒了。
那些人都是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眼睛發著光，像是一群等著吸收營養的狼。好像演講的人不僅僅是一個小局長，而是什麽名震世界的學術泰鬥、政界大腕。
能看得出這個魏局平日在大家心裏的地位，殘暴！不然怎麽會這麽害怕，我差點就中招了，暗道一聲好險，整個人也精神抖擻起來，被嚇的。
魏局很滿意現場聽課的氣氛，臉上露出笑容。整個人步調都輕鬆許多，他沉著聲，說道：“既然大家都聽明白了，知道該怎麽做吧？”
教室裏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我低下頭，不敢讓魏局給看到，怕他又抓我壯丁。
我眼角的餘光掃到他的臉色漸漸又沉了下去，黑色素沉澱之明顯，和變色已經沒有區別。
“你們就這麽點覺悟嗎？”魏局的聲音很痛心，很悲痛。
我頭垂得更低，這個時候可不適合再做出頭鳥了，兩次出頭，我怕是要成了眾矢之的。就在眾人都無法的時候，一人站了起來，大聲道：“魏局，我們隻是被您的講課給震撼了。沒有哪一個領導能像您這般為百姓著想。”
一句馬屁，讓我感覺現場氣氛為之一鬆，抬起頭來，就發現眾人都變成了笑容滿麵。
而那站起來發聲的人，就是小吳。他打扮得比我講究多了，頭上抹了發膠，一副恭敬神色，微微彎著腰，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這種人一般事業心都極重，是不是他算計的我？我暗自多打量了小吳幾眼，不知道他拚著出頭是要做什麽。
“魏局，今天我就去組織人，明天去小巷子裏撕小廣告去。那些小廣告就是咱山陽的禍害，必須要清除，徹底清除！”小吳說得激動，臉上都紅了，脖子也粗了一圈，眼睛瞪大，唾沫橫飛。
我暗道一聲不好，魏局臉上的神色是愈發滿意了。
小吳臉上得意的神色也很濃，他保持著躬著身的姿勢，恭恭敬敬。
“好，好！這位小同誌說得好，其他人就沒有什麽感想嗎？”魏局威嚴的視線覆蓋全場，等著眾人表態。
小吳上前一步，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了準備好的紙張，笑著說道：“明天想去的來我這裏報個名吧，我統計一下人數。”
我靠！
我被這操作給驚到了，這個馬屁精，他自己一個人馬屁就算了，至於拉我們一起下水嗎？
我明天還要和謝芳芳……我惱得抬頭去看她，就見到她也是一臉氣憤神色，見我看來，紅唇又勾出一抹笑。
行了，明天的幸福泡湯了，我算是記住了那個小吳。小吳把桌子從原來的位置給挪了出來，就擺在過道上，剛好卡住了其他人的去路。
他把白紙往自己身前一放，端著架子那麽一坐，倒是又那麽幾分架勢。
小吳拿起筆，又說道開了：“來來，都過來簽名，支持魏局的工作，就是支持建設咱山陽嘛。大家剛剛不是聽得很認真嗎？”
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敢說個不字。魏局就在台上看著呢，誰都不想被惦記了。
大家夥老老實實排隊簽名，我站在隊尾巴，看到魏局手指無意識地敲在桌麵上，嘴裏哼著小曲兒。臉上那神色，舒服得就像是在泡熱水澡。
這魏局就這麽喜歡被人恭維？
好大喜功？
我心下了然，站直了身子。很快就輪到我，我把名字一簽，朝小吳露出個笑容來。
小吳板著臉對我點點頭，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傲得不行，好像自己剛剛做的事情有多厲害。
我碰了一鼻子的灰，更覺得小吳對我有敵意。他想向上爬，做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有個副局秘書的空缺，卻被我給空降了，的確是很不爽。
我深吸一口氣，臉上看不出什麽，簽了字就側身讓到一旁。
小吳拍了拍手，說：“既然大家都簽字了，明天一定要準時。我們六點就要出發！”
這話一出，臉色變的不止一個人。魏局都張了張嘴，覺得這事有些過分。
見沒有人回應，小吳臉色不變，隻是略有些尷尬，他說道：“大家平時工作都忙，我們不能占用平日的工作時間。要想出成效，就得做到極限。六點鍾也不算早，今晚回去早點睡就好了嘛！”
說得倒是容易，這小吳果然不簡單。他這話明明是得罪所有人的，卻把魏局拍得很舒服，沒有人敢出來吭一聲。
“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就宿舍樓下集合，我們一起去清理小廣告！”小吳把簽了名的紙小心翼翼拿在手裏，朝講台上走去，交到魏局手裏。
魏局連連點頭，還拍了拍小吳的肩膀。
我嘖嘖兩聲，不動聲色地往旁退了退，我可不想讓魏局注意到我。
跟著這個魏局辦事太得罪人了，這一不小心就是全民公敵，每人一個小絆子，都能把你給弄死。
像小吳這樣辦事，遲早要陰溝裏翻船。我冷眼看了他一眼，他還渾然未覺，跟魏局聊得開心。
看得出來，是他一直說，魏局不是和他聊得來，隻是被他拍馬屁拍得舒服了而已。
能拍馬屁的手下有很多，又能拍馬屁又能把事情做好的，就是鳳毛麟角。
“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好好睡覺，明天都起早點。”魏局說著，清了清嗓子。
眾人就跟統一上了發條似的，身子一起哆嗦了一下，刷地抬頭看著魏局，至少也要做出一副我在認真聽你說話的樣子。
魏局輕哼一聲，喝了一口水，走出了教室。
小教室裏的氣氛一鬆，我就看到有人臉上露出了抱怨，怨氣是對著小吳的。
小吳渾然未覺，高興得輕聲哼著歌兒，覺得自己在魏局麵前露了臉，馬上就要升官發財。
我笑了笑，先走到了教室一個門口一旁站著。我看了小吳走路是往這邊斜，料定他是要走這邊門口。
等他走近了，我就伸出腳。
小吳誌得意滿，頭抬得很高，腳下比較虛，被我絆了個踉蹌，差點摔得狗啃屎。
我當然不能做得那麽過分，一伸手就把給拉了回來。
“小心，你沒事吧？”我笑著看著他。
小吳怒氣衝衝地瞪著我，我一臉茫然看著他，氣得他七竅生煙。
這種人想往上爬，隻會巴結領導，走不遠。我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