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不是說他先前的態度不好,而是聽聞靈芝就是這兩個孩子采的,一方麵是驚異於這麽小的孩子就幹這麽危險的活兒?另一方麵,可以說,她們是間接救活母親的恩人,叫他如何不尊重?

  “快快快,我們家的兩位小恩人,快,進屋、進屋坐。”


  幾人很快進屋落座。


  “伯父伯母不在?”賴永斌問正在給他們倒水的富行長。


  “哦,他們出去遛彎了,原以為你還能晚些到呢,應該再有一個小時就能回來,多出去走走對這個病有幫助。”


  “嗯,那倒是。”


  給三人倒了水,四個人都落了座。


  富行長先開口:“哎呀,兩位小恩人,初次見麵,真是萬分感謝你們啊!家母的病,多虧了你們的靈芝。”


  許璿和司雨還有求於富行長呢,哪敢在富行長麵前擺恩人的譜,謙遜的笑笑,許璿道:“哪裏的話,您客氣了,我們也是掙了錢的,不是學雷鋒做好事不求回報那種。”


  “誒?話可不是這樣說的,野生靈芝這個東西,可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好東西,你們賣錢那是你們應得的,我聽老賴提起過你們,說你們兩個孩子真不錯,隻是,我聽說你們不再讀書了?”


  “呃……”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許璿和司雨一時沒想好該如何解釋。


  富行長以為兩個孩子因為輟學不好意思開口,於是自顧自繼續說道:“我不清楚你們為什麽輟學,如果是因為學費的問題,我願意出錢供你們上學,如果是其他原因,我也希望你們能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們,如今這個時代,不讀書,很難有所作為,你們正是讀書的好年紀,千萬不要浪費最好的時光啊。”


  許璿和司雨忽的都覺鼻子酸酸的,這樣初次見麵的一個叔叔,別的事暫且不說,單純就讀書這件事上,就比父母強百倍。


  許璿突然覺得,其實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而且好人的數量還真不少,你看她前世加今生一共才遇到幾個人?可賴大叔、富行長、板凳哥,都是很好的人。


  兩個孩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感動於初次見麵的富行長能對自己如此語重心長,更是願意為自己承擔學費,這如何叫她倆不感動?


  “嗬嗬,那個……”許璿使勁忍了忍,忍住激動的情緒,吸了吸鼻子,才笑著緩緩道:“其實我們已經準備參加今年的中考了,名都已經報上去了,我們倆因為還要幹活掙學費,沒辦法全日製的去上課,不過因為我倆之前成績都還好,老師很照顧我們,破例允許我們不去上課,考試的時候去就行。……還有……嗬嗬,我們賣靈芝賺的錢其實都悄悄藏起來了,留作將來的學費,我們倆肯定是要考大學的,兩位叔叔放心好了。這都要感謝你們,我們才能賺到學費。”


  司雨也跟著猛點頭,她也慶幸和許璿能遇到這樣的好人。


  富行長和賴永斌聞言,紛紛點頭,表示欣慰。


  “那就好,那就好,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富行長從褲帶裏掏出兩張名片遞給她們一人一張,“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電話和縣裏的辦公地址,你們以後有事盡管找我。”


  兩個姑娘接過名片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又看,她倆還是頭一次接到名片呢,怎麽能不好奇。


  兩個人心裏此時都在感歎:這有錢有地位的人就是不一樣啊,瞧這名片,燙金邊的呢。


  賴永斌見兩人遲遲不說金條的事,都還沉浸在名片裏,不得不輕咳一聲,提醒道:“這次帶她倆一起來,是有事相求。”


  “哦?”富行長倒是來了興趣,不知這倆小姑娘有何事能求到他?

  許璿和司雨這時候才回過神來,趕緊收好名片,許璿從身側的麻袋裏摸出一個金條,遞到富行長麵前。


  “行長叔叔,您幫忙看看這個東西值不值錢?”


  富行長全名富裕,一看就是個有錢的名字。


  富裕視線落在金條上好半天,不曾挪開過哪怕半秒。


  金條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金條,好半晌後,緩緩啟口:“這是民國時期的金條,十兩的,俗稱大黃魚,值錢著呢。”


  聽聞這些,許璿和司雨心裏的激動和雀躍壓都壓不住,眼角眉梢都帶著飛揚的笑意,好像每個毛孔都在快樂的歌唱。


  “這倆孩子想知道這一根金條現如今能值多少錢?”


  其實賴永斌也很想知道這東西究竟值多少錢,他直覺這東西如今不應該按黃金的市場價兩三百塊一克這麽來賣,這東西有年頭了,怎麽也該有些附加價值什麽的吧。


  富裕沒有馬上回答賴永斌的問題,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見許璿身邊的麻袋還有好大一坨,禁不住問:“那裏還有?”


  “嗯。”


  許璿點頭,把麻袋直接拖到副行長跟前,敞開麻袋口,示意他看。


  這一眼,看的富裕倒吸一口涼氣!

  我滴個乖乖,你們到底哪裏搞到這麽多?

  伸手去翻麻袋裏那些金條刻字的一麵,越翻神情越緊張,越翻情緒越激動,剛好是坐在沙發上彎腰的姿勢,臉不知是憋得還是激動的,紅的很。


  “連號的,你們看到沒,這些都是連號的!”


  富行長不說,他們幾個根本沒注意到什麽連號不連號的,就跟鈔票一樣,誰花錢的時候還在乎這張鈔票的號碼是多少?


  直到把金條翻了兩個來回,富行長的視線終於舍得從金條上移出來,看了麵前的幾人一眼,又回到金條上,看了又看。


  “這個是十兩一根的大黃魚,我見過一兩一根的小黃魚,曾經在一個拍賣會上拍出了50萬的價格。”


  “啊!”


  “哇!”


  “天!”


  三個人,三個不同的感歎詞,表達的都是同樣的吃驚。


  “50萬?”


  許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不是哪個小動物隨便說的數字,搞得惡作劇吧。


  富行長鄭重點頭,“對,50萬!還隻是一兩重的小黃魚,你這一條大黃魚頂十個小黃魚。”


  他還沒敢再次強調,你這都是連號的,連號的若是幾個一起拍,那價格會更高。


  許璿和司雨相互對望,兩人的大眼睛一個比一個瞠的大,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和激動,若不是顧及到形象,她倆簡直要跳起來歡呼了。


  “老富,你有能去拍賣的門路麽?”


  關鍵時刻,還是得賴永斌。


  兩個孩子高興的都快傻了,這麽重要的問題自然得是他來問,如果兩個孩子有變現的門路,就不會來找他了。


  富裕想了想,道:“要說拍賣,還是得海城、京城這些大城市,這兩個地方買家多,而且品質高,拍出的價格也會相對更高。”


  “你有辦法幫幫這兩個孩子麽?”


  賴永斌再次開了口。


  有時候,他覺得他就像這兩個孩子的父親一般為她們操著心。


  “我盡力吧。”


  富裕自己是從未去過這兩個地方的拍賣會的,他不過是山城小縣城裏的一個小行長而已,有資格能進到那種拍賣行的資產應該不都下百億吧,他差了不知道多少個零呢。


  不過,這兩個孩子是自家的恩人,就算求人,他也希望能幫到她們倆。


  回到村子的許璿和司雨把金條直接埋在石屋的地下,隻等富行長那邊有消息,她們就要把金條換成錢。


  這些金條究竟能換多少錢,她倆已經不敢去想了,想不過來,超過一百萬之後,她倆已經再沒有更多金錢的概念了。


  新學期開學後,許雪回了縣裏讀高中,許璿眼不見心不煩,加上石屋下的那些金條,不知道心情多快活呢。


  上次從富行長家往回走的時候,許璿在車上跟賴永斌講了她想要和他一起合作開養殖場的計劃,如今有了金條的期待,她說如果管理的過來的話,可以同時搞藥材種殖。


  現在搞種殖的那片山不是年底才到期麽,還有時間,到時候看能不能找找人,去跟村委談談,包下更多的山頭來種草藥,擴大規模,將來建自己的製藥廠……


  賴永斌驚異於小小年紀的孩子竟能想的如此宏大又長遠,這真不像是十幾歲的孩子能想出來的,再看看他自己家的女兒,同樣的年紀,除了花錢,還知道什麽?書都讀不好,若不是額外塞了錢,她哪裏能進縣重點高中?


  賴永斌在做生意這件事上,沒有把許璿和司雨當成和自己女兒一樣大的孩子,所以這段日子,賴永斌都在各村各寨的跑,想要尋找到一片合適的地方搞養殖場。


  2月份剛過沒幾天,司雨就約上許璿去鎮上派出所辦理身份證。


  她倆等這一天等了半年多,隻等身份證一下來,她倆就去銀行開戶,那時候就不用再天天擔心有沒有老鼠啃鈔票,會不會下雨被弄濕,萬一有外人進了石屋無意中翻地怎麽辦……


  總之,各種擔心,各種不踏實。


  給她倆辦理身份證的,正是幾年前為救宋湛他們幾個受傷的民警,如今他隻能做做內勤的工作。


  見了麵,許璿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民警,眼睛裏都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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