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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八卦VS泰拳

  陶月月抱著雙手坐在茶幾上,一副等著方野往下說的姿態。


  方野說:“我父母的結合從一開始就是悲劇,我父親是個遊手好閑的人,從三十歲開始就沒有正經上過一天班,每天隻是喝酒、賭博,亂發脾氣。我母親受不了,跑了,跟別人重組家庭。我父親經常帶上我去找我母親要錢,隻要能要到錢,什麽手段他都用,我母親不希望我挨餓,總是在罵過我父親之後又給他錢,這件事讓她丈夫知道,又給她自己的家庭帶來無窮煩惱。有一次我母親來看我,喝醉的父親一把把她抱住,母親拚命掙紮逃跑,我父親追了出去,然後他就再沒有回來過,失蹤兩年後警方給他開具了一份死亡證明。後來我是寄宿在母親家裏的,她沒有給丈夫生下孩子,還把前夫的孩子帶回家,那個男人覺得自己很冤,他沒有虐待我,但家裏的氛圍總是很僵硬,所以我才通過念警校逃離家庭。”


  方野搖頭苦笑,“很不堪的童年吧!”


  陶月月說:“一個人的人生,輕而易舉就被另一個人毀掉了。”


  “你說得很對。”


  “你是怎麽走出過去的陰影的,至少你現在是個內心健康的成年人。”


  “練拳!”


  “練拳?”


  “是啊,一個人練拳,就像在和自己的內心交談,審視自己,和自己和解。教我八卦掌的人是警校裏的人,所以當警察拯救了我。”


  “感覺很不可思議哦!”


  “雖然說什麽心病還需心藥治,但我覺得最好的心藥是行動,認真地去做一件事情,內心有了依靠才能堅強起來,這是我的自己的感悟。”


  “知道你的過去,感覺你真實了許多,要不今晚一起喝酒吧,我們幾個一起。”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喂狗、遛狗,養狗的人,生活想不規律都難。”


  “那我們去你家好了,參觀一下,我買酒……這次沒什麽拒絕的理由了吧?同事之間聯絡感情嘛!”


  “好,我答應!”方野看見酒架上的酒,“你有喝酒的愛好?”


  “跟陳叔叔學的,我們經常一起喝一杯,也不說話,就是默默地品酒,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喝一杯也蠻有趣的,你是不是要說什麽女孩子別喝酒之類的老生常談啊?”


  “不啊,女孩子喝酒也挺嫵媚的。”


  陶月月笑了笑,回臥室等王冰的消息,方野閑著沒事,就在客廳裏練起拳來。


  半小時後,陶月月拿著筆記本電腦出來,坐在方野邊上說:“瑞士軍刀查到一名姓洪的律師給張振雷發郵件,前後發了三次,具體指導他們要怎麽製造輿論,原來這人就是幕後軍師。”


  “發給張振雷的?看來張振雷確實被張家人藏起來了……這個律師什麽來頭?”


  “瑞士軍刀說,他經營一家法律谘詢事務所,專門打這類性侵的官司,戰果卓越。”陶月月打開王冰發來的一條鏈接,“幾年前有個叫小夏的女人被上司性侵,是他的團隊接手最後打贏了官司,性侵者無罪釋放,小夏因為強大的輿論壓力割腕自殺,洪律師也借此名聲遠播,不斷接到委托。簡直就是一隻吃腐肉的禿鷲!”


  “我們應該去見他一麵,他是律師,是懂法的,應該會勸張家把人交出來。”


  方野湊過來專心致誌地盯著屏幕,陶月月一抬頭看見他輪廓分明的下巴和俊朗的側臉,下意識地臉紅了一下,這家夥真是雄性激素爆棚,難怪嬰寧會被迷得五迷三道。


  頓了幾秒後,陶月月回答:“好。”


  驅車來到這家法律谘詢事務所,一進門就看見一片忙碌景象,幾名律師正在電腦前打字或打電話,一個戴眼鏡的妹子上前詢問:“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們的嗎?”


  方野亮出證件,“我們想見洪律師一麵。”


  “他現在在見委托人,恐怕不太方便。”妹子眼神閃爍。


  “那正好,我們來就是為了找他現在的委托人。”陶月月說著就往裏麵走。


  “不好意思。”妹子趕忙攔住,“洪律師真的很忙,要見他的話需要提前預約。”


  方野說道:“你們當律師,跟警察打交道是家常便飯,故意避而不見,這算什麽態度?”


  “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打工的,請你們不要難為我。”妹子使出渾身解數阻攔。


  這時一名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走出來,道:“小紅,既然是來了解情況的警察,我就抽空見一麵吧!”


  方野打量對方,他是個中年男子,看得出來有良好的生活習慣,體型勻稱,臉部保養得像明星一樣光鮮亮麗,他問:“你是洪律師嗎?”


  “是,我就是洪銘,我們去接待室談吧,小紅,去端幾杯咖啡過來。”


  來到接待室,洪律師很紳士地為陶月月拉開座椅,自己在對麵坐下,還未開口,先露出微笑,整齊潔白的牙齒閃著光澤,方野說:“知道你忙,不耽誤你時間,張振雷是你的委托人嗎?”


  “是。”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實際上我沒有見過他本人,是他母親在前天過來找我,說他兒子被人誣陷,可能要惹上官司,希望我幫忙,這個案子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所以就接嘍!”


  “被人誣陷?”陶月月好笑地說,“你也真說得出口,難不成你不但要替他辯護,還要反告受害者不成?”


  “法律是公允的,人人都有權利利用法律武器來捍衛自己,我隻是出於職業精神在幫助一個可憐的弱勢群體,請問有什麽不妥的嗎?”洪律師禮貌地微笑道。


  “弱勢群體?我沒聽錯吧!你管一個性侵別人的男人叫作弱勢群體,是你同情心泛濫還是不分是非?”


  “張先生作為男性,被可悲的本能驅使著,麵對誘惑很容易做出一些違背初心的舉動,事情傳出來他要背負種種罵名,這難道是他的錯嗎?一名單身男性,被另一名單身女性邀請去吃飯喝酒,如此明確的暗示之下,他做出了滿足對方期待的事情,然後還要被誣陷成性侵,平白無故就要背負刑事罪名,家庭前途毀於一旦,他難道不可憐嗎?”


  洪律師搖頭歎息,仿佛在訴說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這時門外傳來“啪”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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