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屍檢報告

  隔日一早，三人坐著王冰的車來到律師事務所下麵，洪律師的車還沒來，他們就在原地等著。


  一位老大爺從車前經過，王冰突然問陶月月：“剛才那個老大爺長什麽樣？”


  “啊？”陶月月一愣，“很老……”


  “然後呢？禿頭嗎？”


  陶月月皺著眉想，“回憶不起來，我在發呆呢！”


  王冰笑笑，“我就是測試一下，一個人對隻見過一次的陌生人的長相能有多強的記憶力。”


  方野平靜地說：“老大爺禿頭、細眉毛、酒糟鼻、窄顴骨，下巴上有顆痣。”


  王冰驚訝地說：“厲害啊方哥，一眼就記住特征了。”


  “哈哈，瞬間打臉了吧！”陶月月笑道。


  王冰找補道：“我隻是想舉例說明，在法庭上，僅憑一段目擊證詞真的很難定罪。我在擔心抓到人以後，到法庭上又因證據不足釋放，豈不就是白忙一場嗎？”


  方野說：“逮捕之後，我們有二十四小時可以搜查他的公司和住處，這是臨門一腳，隻能賭一把。”


  陶月月在後座托著腦袋說：“警察的任務是逮捕嫌疑人，法庭上能不能逃過一劫是他自己的造化，我覺得不用想那麽長遠。”


  “你當警察這麽佛係的嗎？”王冰吐槽。


  “陳叔叔跟我說，警察太想給嫌疑人定罪，容易越界，警察是第一手接觸案件的人，看到那血淋淋的現場、傷心欲絕的家人，很容易帶進自己的主觀情緒，覺得嫌疑人罪該萬死，公檢法分開不就是為了公正嗎，所以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這話很客觀！”方野瞅她一眼，“不過我聽說你在分局的時候，多次毆打嫌疑人。”


  陶月月大言不慚地笑道：“我就是最好的反例，看見對女人小孩下手的人渣，就主觀了起來。”


  “你現在也不夠客觀，洪律師殺的是性侵男，所以你才表現得很超然，是不是心裏還覺得他做的對？”


  “哈？這是誣蔑！”陶月月哼一聲看向窗外，“啊，他來了。”


  洪律師那輛寶馬停在律師事務所下麵，三人立即下車，走到洪律師麵前，方野說：“洪律師，我們現在要正式拘捕你。”說著掏出拘捕令。


  洪律師先是一愣，然後露出笑容，“我百分之百配合調查，不過在走之前，我要上去交代一下工作。”


  “不好意思，你沒這個自由，請把通訊工具交出來。”


  洪律師笑著搖頭，“大陸警方在這方麵真是死板啊！”


  他交出手機，王冰把他全身搜了一遍，拿走鑰匙串、錢包等物，當方野拿出手銬，洪律師說：“放心，我不會反抗的，手銬就免了吧！”


  方野權衡了一下，收起手銬，“上車。”


  方野和王冰把人帶走，陶月月留了下來，等嬰寧過來一起搜查公司。


  看見洪律師在樓下被帶走，秘書慌慌張張地跑下來，她停在陶月月麵前，喘著氣質問：“你們憑什麽！”


  “我們有證據！”


  秘書憤恨地看著陶月月，突然一巴掌扇過來，陶月月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笑問：“幹嘛？襲警啊？”


  秘書氣得眼睛快要噴出火來了。


  陶月月湊近她，耳語道：“知道為什麽我要留下來嗎？汪璐是我朋友，我覺得洪律師做得對，你現在趕緊回家，該銷毀的證據趕緊銷毀，我給你一個小時。”


  她放開手，秘書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陶月月催促：“還不去！？”


  秘書轉身就走，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看著遠去的出租車，陶月月冷笑一聲，打電話給王冰，“我放秘書回家銷毀證據了，你馬上去截胡！”


  “臥槽！”王冰震驚地叫出來，“我馬上去！”


  不一會，嬰寧和她的同事趕到，沒有洪律師和秘書的事務所，他們可以敞開了搜查。


  方野把洪律師帶到市局，借了一間審訊室，“請”他在審訊椅上坐下，洪律師說：“就你一個人審訊嗎？”


  方野打開記錄儀，說：“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告訴我10月26日晚上你在哪。”


  洪律師平靜地回答：“和小紅在酒店，我們在約會。”


  “我給你看幾樣證據。”方野打算先拋一些證據威懾他。


  “好呀！”洪律師爽快地回答。


  看完酒店監控和照片，洪律師扶了下眼鏡，坦然回答：“我確實中途離開了。”


  “為什麽要從窗戶翻走？”


  “心血來潮。”


  “洪律師。”方野盯著他的眼睛，“這恐怕算不上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要明白，你現在坐在這裏，說明我們手上的證據已經足夠還原整個案件，你拒不交代後果隻會更嚴重。”


  洪律師笑了，前傾身子，低聲說：“方警官，你這套唬不了我！你如果證據充足，這場審訊根本就沒有必要，你手上沒有那張王牌！我那天晚上離開酒店去了哪，是我的自由，也許同一時間發生了什麽案件，所以你想當然地認為那是我，不好意思，這兩者沒有任何邏輯關係。”


  方野暗暗攥緊拳頭，洪律師根本就是無懼無畏，作為律師他無比熟悉警方的預審套路。


  隻能繼續拋出證據了。


  方野說：“ＬＸＸＸＸ，這個車牌你熟悉嗎？”


  洪律師一臉好奇的笑容。


  方野拿起一張照片，“這輛車幾年前在法庭拍賣，被一名肖姓男子買下，二手車網站的交易記錄顯示，一年前這輛車轉手賣給了你。10月26日晚，你駕駛這輛車去了五柳路，車上有一件特別的貨物，你把它扔在那裏。”


  洪律師第一次露出緊張的表情，方野怒拍桌子，“車是你的嗎！？”


  “是我的。”洪律師慢悠悠地說，“但不好意思，它前段時間被偷了。”


  混蛋！方野在心裏罵道，對方的心理素質實在太好了。


  審訊持續到中午，方野收到陶月月的短信，中止審訊來到外麵，陶月月、嬰寧還有王冰都回來了，方野靠在走廊上疲憊不堪地點上根煙，說：“我扔一個證據，他擠一點，一直避重就輕，簡直太混蛋了！手上的牌已經快打完了！”


  陶月月笑道：“你現在又有一副同花順了。”


  王冰興奮地說：“我跟蹤秘書去他們的住處，發現秘書悄悄扔了一些東西，裏麵有一條帶血的抹布、一張停車場的收據、一雙舊鞋。”


  “好！”方野又重燃鬥誌，“嬰寧，馬上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