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嬰寧的猶豫

  方野說：“你這個算不了證據啊！頂多是個調查方向。”


  陶月月回答：“咱們現在能有個調查方向就已經很不錯了，其實我還有一點疑點，秦教授死前發了微博，按理說手機應該在他身邊才對，可是遺物裏麵為什麽沒有手機。”


  警察們一陣錯愕，大家低低地議論起來。


  陶月月問：“瑞士軍刀，通過微博能查到手機號嗎？”


  王冰搖頭，“辦不到！之前秦教授的號碼無法追蹤，應該是他把手機卡銷毀了，我可以試試查一下發送微博的ＩＰ落地。”


  “查唄！”


  王冰在電腦上操作起來，一屋子裏靜靜看著，五分鍾後他說：“他是在三院發的最後一條微博，時間是11月19日晚上八點。”


  方野說：“為什麽他死前要去趟醫院，有什麽要見的人嗎？”


  王冰盯著電腦說：“有人給他的這條微博留言了，是一名女性。”


  “查！”方野對其它人說：“拜托各位兄弟去了解一下左校長的情況。”


  成功撬動了目前的僵局，陶月月露出欣慰的笑容。


  秦教授的死訊很快傳開，他的微博上陸續有人留言，幾乎都是女性，她們滿心悲慟地哀悼秦教授，不禁讓人想到了柳永死後一幫風塵女子為他修墓的故事。


  每一條留言王冰都仔細調查了，這裏麵沒有什麽太值得注意的線索。


  隔日早上的案情討論會，大家聚在一起匯總各自的發現，左校長有一個叫左小惠的女兒，也在醫科大念書，關於她的情報有限，甚至連張照片也沒有。


  另外，秦教授曾用女兒的名字注冊過一個帳戶，購買了一些化學藥品，具體的作用不得而知。


  “就這些嗎？”陶月月問。


  警察們說：“一天時間隻能查到這麽多主要是這個教授雜七雜八的人際關係太多，調查起來很吃力。”


  開會的時候，王冰一直在用筆記本電腦，他說：“我進入了醫科大的選課係統，這裏有些左小惠的資料，你們要看一下嗎？”


  他把電腦轉過來，上麵隻有左小惠的年齡、籍貫，以及學號。


  她的學號，陶月月似乎在哪裏見過，正回想的時候，方野打開隨身的小本本看了一眼，說：“和嬰寧的學號一樣！”


  “不是吧？”陶月月激動地站起來，“難道他房間裏的學生證，其實不是嬰寧的……扒皮貼！”


  “你之前給我看的？”王冰問。


  “對！”


  王冰找到那個扒皮貼，陶月月快速瀏覽著，突然笑了，“上麵提到，他曾經勾搭過校長的妻子……難道說，左小惠是他女兒！”


  方野站起來說：“我去會會這個左小惠。”


  “我也……”陶月月正想說一起去，嬰寧發來短信，叫她務必來一趟教研室，“解剖結果出來了。”


  “正好在醫科大，一起吧！”


  三人驅車趕到醫科大，來到法醫教研室，嬰寧獨自一個人在裏麵，鋼床上躺著秦教授的屍體，已經縫合完畢，針腳比平時嬰寧縫別的屍體還要仔細。


  嬰寧一個人坐那發呆，喝著維他奶，聽見開門聲立即站起來。


  “你們來啦？”


  “你該不會是一宿沒睡吧？”陶月月打量著嬰寧蒼白的臉色。


  “我沒事，屍體已經解剖完了，我在他的胃裏發現了一樣東西。”嬰寧拿過一個托盤給他們看，裏麵有一個紅色的膠囊，“我感覺有點奇怪，膠囊表麵塗了厚厚幾層指甲油，至於裏麵的成分……”


  她讓陶月月拿來一個試管，用兩個鑷子分開膠囊，一些粉末落進試管中。


  嬰寧拿起來看，“作質譜分析得等我的同事來了才行。”


  “誰會在膠囊外麵塗指甲油啊！”陶月月沉吟著，“指甲油不容易消化，難道說，目的是為了延緩藥物的釋放……對了，秦教授購買的化學藥品是什麽？”


  王冰說出那些藥品的名字，嬰寧思考著，驚道：“這幾樣東西能合成鹽，一種比較常見的毒藥，致死劑量為3克以上。”


  嬰寧拿起試管看了看，“顏色差不多。”然後用電子秤稱了一下，“這裏麵有5克。”


  “他什麽時候吞下的？”陶月月問。


  “跟藥物一起的食物殘渣已經經過了兩小時左右的消化，既然還在胃裏停留，說明是死前四小時吞下的。”


  “毒藥……遺言……醫院……”陶月月感覺距離真相就差一層窗戶紙了，“我們去現場看看！”


  “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說。”嬰寧拿起一張紙，上麵寫著一些公式，畫著簡單的草圖，“秦教授是胸口著地的，雖然我沒有做實驗，但憑經驗，如果是自己跳樓，這個姿勢著地很難。”


  陶月月說：“你的第一個發現就已經否定了自殺，既然已經吞了毒藥，何必跳樓。”


  “太好了，我總算是做了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嬰寧拍著手笑道。


  陶月月拍拍她的肩膀，說：“你一直很棒啊，跟我們一起去吧，聽聽我厲害的推理！”


  “好！”


  四人來到教職工宿舍，秦教授的家之後被警察搜查過幾次，但東西都還在。


  臥室裏被燒過的桌子也沒動過，一切就和那天一樣，再次看見這個熟悉的家，嬰寧不禁又傷感起來。


  “來這裏幹嘛？還有線索嗎？”方野問。


  “我們不是有一個最大的線索沒弄明白嗎？”陶月月找了隻鉛筆，在牆上寫下那串密碼，這種破壞現場的行為，方野喊都喊不住。


  陶月月退後一步，打量著這串數字，“我明白這串密碼是什麽意思了，它就是給警察看的。”


  三雙疑惑的眼神注視著陶月月，她自信地說：“秦教授殺人的目的，其實是一場見不得人的交易，這場交易不是對等的，他暴露在危險之中，而另一方卻躲在暗處，非常安全。”


  方野似乎明白了，“所以，他要留一串密碼，萬一對方反悔，他還可以威脅對方。”


  “沒錯！”陶月月笑道，“就像古時候捉刀的工匠，把自己的記號偷偷藏在作品裏麵一樣，秦教授是在這裏想出那串密碼的，所以密鑰也一定在這裏！”


  陶月月走到大書架前麵，伸出手，“密鑰就在這裏麵！讓我們看看，秦教授究竟想告訴我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