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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密碼的真相

  “哇,看下麵的山!”


  纜車上,陶月月和嬰寧興奮地趴在窗戶上眺望,王冰對方野說:“還是和女孩子一起出來旅遊比較有樂趣。”


  “什麽旅遊啊,查案!還要我強調多少次,一個個的這麽興奮。”方野無奈地說。


  “查案歸查案,查案中途感受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不也是一舉兩得嗎?”王冰說。


  “等‘憑欄客’再次作案,你這種感受有幫助嗎?”


  陶月月轉過來,道:“我們現在走的路線,可能就是‘憑欄客’走過的,所以我們也是在揣摩他的心理呀!”


  方野冷笑,“強詞多理,如果‘憑欄客’是抱著殺心來的,我認為他的心情和我們絕對不一樣。”


  說著,方野靜靜地揣摩那個人的心思,他為什麽要選擇來這裏殺人呢?

  第一次謀殺意外的可能性很大,是這裏的什麽觸動到他嗎?


  下了纜車之後,四人沿著山道走了一陣,沿途看見一座名叫“深山居”的民宿,這個季節登山的人不多,兩名像是情侶的遊客在門口打羽毛球玩。


  “是這兒吧,死者住過的。”王冰說。


  “沒錯!”方野說,“待會我們過來,問問這裏的老板……”


  “我已經訂了兩個房間。”陶月月說,“我覺得在命案現場感受一下是最好的。”


  “啊?”方野震驚,“我的狗怎麽辦?”


  “你可以晚上想辦法帶上來。”


  “好吧,隻能住一晚,別以為我們時間充裕!”


  爬山的時候,幾人的身體素質顯示出來了,嬰寧第一個喊累,然後王冰也臉紅紅的,呼吸急促,快到山頂的時候,陶月月也有點吃力,不時停下來抹汗。


  隻有方野一路上都很輕鬆,還抱怨他們,“又沒帶行李,走路而已,有這麽累嗎?”


  “這可不是一般的走路。”王冰咽了一口唾沫,艱難地說,“體重乘上上升的高度,就是我們做的功,我的天,太累了。”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山頂了。”


  終於來到山頂,王冰累得跪在地上喘息,嬰寧也嚷嚷不行了,扶著山壁喘息。


  看見前方的絕景,陶月月的疲憊感一掃而過,她激動地走到欄杆前,憑欄而望,說:“哇,好高啊,原來這就是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方野翻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找到附近一棵杉樹,說:“這兒就是棄屍地點。”


  那棵樹上當然已經沒有任何痕跡了,但一想到這是連環殺手初次作案的地點,那種時空上的拉近感,在四人心中激起不同程度的波瀾。


  “平時命案現場沒少看,血淋淋的屍體也不過如此,為什麽看見這棵樹就特別激動呢?”陶月月說。


  “那是因為我們一路爬上來的,這一段山路少說也花了兩個小時。”方野說,這時天色已近夕陽,從山頂望出去,下麵的山水都籠罩在暮色中,讓人心胸開闊。


  嬰寧說:“古人登高賦詩,這個人是登高殺人。”


  “你說什麽!?”陶月月一驚。


  嬰寧被她的反應嚇到了,“登高殺人呀,有問題?”


  “對啊,你提醒了我,憑欄客來到這裏,應該和我們一樣興奮,這種興奮在他心中轉換成了別的東西,殺人的念頭!犯罪情境,就像香港的雨夜屠夫一樣,特定的環境能激發他的殺戳欲望。”


  方野說:“和他以前的成長經曆有關?”


  “有這種可能。”陶月月走到欄杆邊,盯著夕陽看了一會,“古人為什麽要登高賦詩呀?”


  方野的回答是“人在高處,會產生一種天地浩渺,自身非常渺小,生命短促的感覺,於是就登高而悲。”


  王冰說:“從生理學上來說,就是氣壓造成了內分泌紊亂,所以會悲傷。”


  陶月月笑道:“哈哈,用這個來解釋李白杜甫的詩可一點都不浪漫。”


  嬰寧說:“杜甫是登高而悲,李白可不一樣,他越是登高就越興奮,能寫出許多豪邁的詩句。”


  陶月月沉吟著,“他們不是同一種人,李白有暴力傾向。”


  “喂,你怎麽得出這種大膽的假設的?”方野納悶道。


  陶月月攤手,“雖然我和李白隔了一千多年,但閱讀他的詩句就能了解他的為人,他的詩句裏充滿浩大滂湃的意向,有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其它詩人登高會感慨:宇宙這麽大我隻是個小蟲子,但李白卻在表達:宇宙這麽大你們都是小蟲子,說明他很自我中心,並且有暴力傾向。但暴力傾向也不是說他是惡人,那隻是一種心理能量,可以升華成李白這樣的藝術天賦,也可以是喝完酒打老婆的惡劣行為。”


  王冰說:“李白應該就是那種心理能量非常強大的人,登高的危險讓他腎上腺素過度分泌,產生一種亢奮的心理。”


  “對,有些人會害怕高處,有些人越害怕越興奮。”陶月月說,“你們看著下麵,有種想跳下去的衝動嗎?”


  “我們是不是越討論越偏了?”方野說。


  嬰寧說:“我是有這種感覺。”


  “其實那是大腦的自我保護,因為這很危險,隻要往前走一步就粉身碎骨,所以大腦會亮起紅燈,告訴你跳下去有多可怕,讓你臉紅心跳,不敢再往前。用弗洛依德的話來說,那就是死本能、求死欲,當死本能指向外界的時候,就是暴力的衝動!”陶月月說,“我可以肯定一點,凶手站在這裏,他的死本能被激發出來,他有一種強烈的要破壞、要殺戮的衝動,這說明他在平時被壓抑得很厲害,他和李白是有共通之處的,隻有在特殊的場景他才能釋放出自我,通過殺人來尋求快感。由此推測,凶手有過嚴格的家教,從小被教訓不要亂發脾氣,他一定是周圍公認的老實孩子,另外獨自一個人出來,時間和經濟上寬裕,說明他從事的多半是自由職業,但他的事業並不順利,也許還有一段失敗的婚姻。”


  聽著陶月月侃侃而談,方野覺得有點道理,嬰寧拍著手說:“哇,月月好厲害,就站在這裏就能聯想出這麽多。”


  “這就叫作犯罪心理畫像呀!我們了解他越多,越能猜出他是什麽樣的人!”陶月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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