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平安夜不平安
隔日晚上，四人又來這家小飯店吃飯，今天一天大夥都沒閑著。
方野在協助當地警方追查凶手，王冰去和ＱＱ軟件商聯係，嚐試恢複被刪除的郵件，嬰寧陪小慈去看心理醫生，而陶月月一整天都在陪吳倩玩，主要是套情報，看她姐姐有沒有殺人嫌疑。
累了一天，非得吃點鮮香熱辣的食物才能恢複精力，陶月月點了一盤泡椒牛蛙，服務員端上來的時候，看見滿盤紅彤彤的泡椒，其它三人都有點膽寒，陶月月興奮地推薦道：“嚐嚐吧！我早就想吃這道菜了！”
“不不不，你一個人吃吧！”方野擺手。
“那我就不客氣了！”陶月月大塊朵頤著辛辣的牛蛙，然後打開一罐哈爾冰啤酒，臉蛋紅撲撲地讚道：“真爽！”
解了饞之後，她擦擦嘴說：“從吳倩反饋的情報來看，她姐姐應該不是凶手，因為她一直呆在高嶺，她男朋友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業務員，而且才交往不到一年。”
方野點頭，“我今天一直在考慮，‘憑欄客一號’不能繼續作案的原因，他生病了？他殘疾了？他成家了？或者他坐牢了！”
“你是不是想說……”
“對，王秀才！”方野說，“王秀才居住的地方離高嶺很近，又喜歡吳倩，在第二起命案發生之後，他開始瘋狂地家暴，我說過他的蛻變應該有原因，一個原本老實的農村男人突然發現自己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來支配家庭——暴力，人殺人之後肯定會變化吧！”
“肯定的！”陶月月點頭，“性和死亡是人生的兩個終極，它們都能促使一個人發生天翻巨覆的變化。”
“我的假設是王秀才因為家暴坐牢，在牢裏和某個人分享了自己的殺人經過，那個人受到啟發，出獄之後成為‘憑欄客’的接班人。”
“照這樣說的話，監獄還真是一所‘大學’啊！”
“我當武警的時候在監獄工作過，犯人每天生活乏味，確實會分享各自的犯罪經曆，有時候審訊犯人的獄友比審他本人更有效果。我經常在想，監獄這地方真能改造人嗎？大部分例子來看是改造不了，一些人因為小偷小摸進監獄，從獄友那裏學到其它的犯罪技巧，出獄之後找不到工作，又開始變本加厲地犯罪，反反複複進監獄，直到被判死刑，這樣屢教不改的人實在太多！也許人就是很難自省，被動的改造並不使讓他們變好！”
陶月月說：“鎖隻防君子，法隻震良民，對於一些人來說，做某件事情的代價是坐牢、無期還是死刑又怎麽樣呢，他們為了眼前的利益什麽都能豁出去！監獄隻是隔離他們的地方，並不負責教育。”
王冰說：“就像病毒庫一樣，隻是把病毒關起來……方哥，按照你的推理，‘憑欄客’就是在王秀才坐牢之後，到第三起命案發生之前這個區間內被釋放的犯人？”
“對，大家的意見呢？”
陶月月沉吟道：“之前我覺得你過分在意王秀才，可是在得出‘憑欄客’是兩個人的結論之後，我覺得王秀才是‘憑欄客一號’的可能性大幅上升。”
嬰寧說：“我覺得挺有道理。”
王冰說：“嗯，我先保留意見，但值得一查！”
陶月月用筷子挑著泡椒牛蛙裏麵的生薑，說：“每次咱們這三言兩語一聊，就是工作量的無限增加。”
“那也是好事，重啟調查之後我們線索源源不斷，而不是每天對著卷宗發呆，我們在查，而且查得卓有成效！”方野說。
“可是，我並不是潑冷水，破不了的案子也往往是在這種忙碌的假象中走進死胡同的。”
“我經曆過那種死胡同，我知道有多絕望，可是我相信咱們能行，因為我們四人有四種思維、四種視角，我們一定能抓住‘憑欄客’！”說著，方野攥了下拳頭。
雖然隻是打氣的話，可是從方野嘴裏說出來，陶月月還是覺得受到了鼓舞，她不願意承認自己越來越喜歡聽方野說話，欣賞他俊郎自信的臉龐了。
該死的基因吸引力！她在心裏罵自己。
等飯吃得差不多了，突然店裏的客人站起來，興奮地看著外麵，還有人掏出手機拍攝，陶月月還以為ＵＦＯ光臨，扭頭一看，窗外的夜空中飄起晶瑩的雪花。
“哇，下雪這麽激動的嗎？”王冰說。
“萍鄉下雪很少，有時候幾年都不下雪。”方野說。
陶月月悠悠地說：“那我是不是應該叫瓶白酒，好好喝一杯呢！”
“元旦那天，我們出去放鬆一下！”方野笑著提議，嬰寧開心地鼓掌說：“好呀好呀！”
等他們走出來，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不少人站在雪中拍照留戀，臉上洋溢著真摯的微笑，飛蛾樣的細雪飄在路燈的光暈中，讓人不禁感慨一聲“好美”。
嬰寧望著天空說：“生活就是這樣吧，為一件件小事喜悅，然後繼續走下去！”
“破壞這麽美好的世界的人真是該死！”陶月月張開雙手，“我由衷地希望有一天，全世界的警察失業！”
“這是類似‘但願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的感慨麽！”王冰笑道。
“哦對了，我去把雨刮豎起來，不然明天會凍在擋風玻璃上！”方野突然想起這事兒。
陶月月拉著嬰寧說：“走走，回去洗澡，然後繼續看昨天那部電影。”
“還好意思說，你看到後麵都睡著了。”
方野一個人來到酒店後麵的停車場，當他走近自己的車，突然發現車旁的積雪上有一串嶄新的腳印，看見腳印的形態和大小，他的腦海中瞬間響起警報，掏出手機翻找一張照片。
一點也沒錯，這腳印和犯罪現場發現的一模一樣，凶手走到他們的車前做什麽？
偷情報？裝竊聽器？搞破壞？
最重要的是，“憑欄客”現身了，雪剛剛下了二十分鍾，地上有積雪的時間大約才幾分鍾，也就是說，幾分鍾前，“憑欄客”站在他們的車前。
他循著腳印衝出去，當來到街上的時候，腳印無法再追蹤。
方野掏出手機，撥號的時候手指因激動而顫抖，電話接通，他對陶月月說：“月月，快下來！他出現了！把我的狗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