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尋找動機
晚上,方野打電話過來,問陶月月情況怎麽樣,隔了兩天聽見方野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陶月月心裏一陣躁動。
方野說他們還在查司機被殺的案子,從目前種種證據來看,司機和範平是被同一個人殺的,也就是“憑欄客”。
“憑欄客”留下的線索不多,他們在進行地毯式的搜查,找到一名目擊證人,可惜是個老人,隻能給出一些非常含糊的目擊證詞。
現在整個萍鄉警方都很消沉,兩年前“憑欄客”殺了人跑了,兩年後又重演一遍,能不消沉嗎?
聽完方野的講述,陶月月說:“方隊長,我先斬後奏追到蘆溪,你不會罵我太任性.吧?”
“唉!”方野溫和地歎息一聲,“任性就任性.吧,我們就需要這股瘋勁,不然怎麽抓住‘憑欄客’?那條河上遊是萍鄉,下遊是蘆溪,我會在萍鄉繼續找他,你就在蘆溪查吧!這邊確實沒有任何線索,我們再過來和你會合。”
本來都已經做好被罵的準備,沒想到方野表現得很寬容,她說了句“謝謝。”
“聽王冰說你病了。”
“已經好了。”
“注意休息,別累倒了,回頭見。”
這時王冰在酒店走廊遇上了李衛,李衛笑嗬嗬地說:“走,泡會吧!”
“我不會喝酒呀!”
“哎呀!”李衛拍著王冰的後背,“你不抽煙、不喝酒,又不吃辣,小兄弟,你這男人的指數不達標啊!”
王冰苦笑,“誰規定男人就得抽煙喝酒?”
“陪我喝一杯嘛!”
王冰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主要是他想多了解一點李衛。
來到附近一家酒吧,李衛要了一杯純龍舌蘭,服務員送上檸檬片和一個鹽瓶,李衛往虎口上撒了點鹽,嘬一口鹽,然後一口悶掉子彈杯裏的龍舌蘭,再去咬那片檸檬。
“好神奇哦!”王冰笑道。
“一看你就不喝酒,這是基本常識好吧!”
“不過月月喜歡喝酒,最神奇的是,她喝酒從來不醉,就好像喝飲料一樣。”
“那你不更應該學學喝酒嘛!不然你怎麽追到月月警官呀!”李衛說話抑揚頓挫的,讓人覺得他是個特別有幽默感的人,可能正是這點,王冰願意和他聊天。
“我酒量真的很差。”
“我估計你連雞尾酒都沒嚐過吧,給你來個入門級的!”李衛衝酒保打響指,“Mojito!”
發型時髦、手上還有紋身的酒保聽到這句英文,卻露出白癡樣的表情,“啥?”
“莫吉托有沒有?”
“那個……我不會調,你點菜單上有的。”
李衛翻了下酒水單,“這都是些啥?”
“本店特色。”
“你連莫吉托都不會,還敢自創雞尾酒?”
“鎮上就這一家酒吧。”酒保答非所問。
李衛翻了一個白眼,說:“白朗姆、薄荷、檸檬、蘇打水、冰塊,再來個杯子,我自個來調!”
“不行啊……”
“付你錢就是了,quickly!”李衛“啪啪”打了幾下響指催促。
“不是,沒這規矩。”酒保賠著笑臉。
“我在丹麥當了兩年調酒師,hisky酒吧,來自Norway、Sweden、Id的客人都喝過我調的酒,我現在教你一手,你不學?不學後悔去吧!”
酒保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乖乖替上材料,王冰在旁看著,覺得有趣極了。
李衛手法嫻熟地調了一杯莫吉托,一邊調一邊解說,推給王冰,“來,兄弟,嚐嚐!”
王冰嚐了一口,說:“味道很正啊!”
“以前又沒喝過,糊弄我?”李衛笑道。
“不是,我去歐洲旅遊的時候喝過,隻是不知道名字,確實是這個味道。”
“去過歐洲?”
“高中畢業的時候。”
兩人一下子有了共同話題,聊得熱火朝天,期間又喝了幾杯酒。
幾杯酒下肚,李衛的臉上泛起紅暈,精神也有點亢奮,他拍著王冰的肩膀說:“知道我早上為什麽找你要十塊錢嗎?”
王冰搖頭。
“你當時有沒有覺得我神經病啊什麽的?”
“沒有啊,十塊錢而已,我又不當回事。”
“對!”李衛很有感觸地點頭,“給的人不會記在心上,受的人就不同了……你知道我厚著臉皮找你要了十塊錢,回去之後臉都發燙,感覺像欠著你什麽……當然嘍,我確實欠你,欠你十塊錢嘛!”
李衛哈哈大笑,掏出十塊錢,展平了交到王冰手中。
王冰看著手上的錢說:“大哥,這張是歐元啊!”
“沒事,你拿著,爺有錢!打工一小時掙30歐,獎學金2000歐,有汽車有別墅,他們都說我有錢得很呀!”李衛提高音量,引起了店內幾名客人的注意。
王冰把那十塊錢塞回李衛手中,說:“大哥,是不是楊豔家裏人找你要錢?”
李衛愣了一下,直直地看著王冰,好像遇到了知己,他嘴唇抽搐著,幾乎想哭出來,他拍拍王冰的肩膀:“兄弟,不愧是警察,你瞧出來了?”
“我感覺你們談到楊豔的家庭,好像有點回避,猜想應該是這種事情吧!”
李衛點頭,“她爸、她媽、她上中學的弟弟,就是三個吸血鬼!每次回到家就哭訴他們多困難,欠了多少債,女兒長大了要替家裏分憂,弟弟要上學什麽的!說我們在外麵留學,掙的是歐元,有錢人,幫他們是應該的!”李衛把胸脯拍得砰砰作響,“我們在國外混得什麽樣,隻有我們自己清楚,省吃儉用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她過生日我說去麥當勞吃一頓吧,一看價錢又舍不得,算了還是回家煮麵條!我找你要十塊錢,一整天都不安寧,他們每年找我們要幾千歐,我不明白大家都是靈長類,怎麽就能這麽心安理得,啊?我愛的是楊豔,不是她的家庭,我憑什麽要付出這麽多,好讓嶽母嶽父大人在村裏有麵子!唉……”
就著這聲苦澀的歎息,李衛把杯中酒一口飲盡,仰著臉不讓淚流下來。
王冰有點動容,說:“我覺得是溝通出了問題,即便幫助家人也有底限,對家人一樣可以說‘不’!”
李衛拍打著王冰的肩膀,不停點頭,“這話我也和楊豔說過,為什麽不能和家人say NO!這是我們辛苦打工掙來的錢,我們是自由人,沒有義務供養誰!他們一家人找我們要錢,根本就不知道感恩!去年楊豔家裏要蓋房子,叫她拿二十萬出來,楊豔說拿不出來,馬上嶽父嶽母跟變臉一樣,越說越難聽,最後把我們的行李扔出來,叫這個‘不孝女’滾蛋!hat's er!”
趴在旁邊傻嗬嗬聽著的酒保稱讚道:“老哥英語說得真溜,肯定過四級了吧?”
李衛瞪他一眼,吼道:“One mlass of hisky!No drunk,urn!”
“啊,聽……聽不懂呀!”
王冰小聲對酒保說:“給他倒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