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瞞天過海
陶月月反問範建:“你認為可能性有多大。”
範建沉吟著,“沒有可能性,現在不是已經查明是一場意外了嗎?不過,二伯確實有動機!但動機不代表……”
“好吧謝謝你,需要你作證的時候我們再聯係你。”陶月月說。
“不客氣!”
“範建,你現在算是自己人了,在結案之前,我們之間的交談不要外泄好嗎?”陶月月叮囑道。
“我隻關心一件事情,我會不會坐牢!”
王冰說:“我們會盡我們所能,保你平安!”
“那就好,告辭,飲料的錢我付了。”
他走後,陶月月拿起桌上的飲料,王冰說:“那是我的。”
“啊?我都喝了好幾口。”
“沒事,我隻是說一聲,你喝吧!”
陶月月看著兩杯相似的飲料,陷入沉思,“現場的情況全部是範家人口頭轉述的,我們並沒有親眼看見,況且在我們到場之前,他們幾乎每個人都碰過屍體,現場的痕鑒毫無意義。”
“你是想說,他們的證詞不靠譜?”
“倘若這案子真的存在凶手,TA必然熟悉這個家的每個人,很容易瞞天過海……對了,我有一個猜想,範華並不是死於口中的毒藥。”
“那是……”
“注射!”陶月月堅定地說,“凶手知道他口中有毒藥,用相同的毒藥注射進他的身體。”
“那個人就是……二伯母?”
“對,和範華關係並不親密的二伯母第一個衝上去,這本身就很可疑。我認為當時範華隻是扇了耳光倒下,並沒有死亡,二伯母上前之後,迅速給他注射了烏頭堿,靜脈注射幾乎是瞬間死亡,範華是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的。”
“但毒丸確實破了呀!”
“隻要在他死後,輕輕活動一下他的下顎,就能磨破毒丸!”
王冰被陶月月這個大膽的猜測震驚到了,倘若真是這樣,凶手即便殺了人,事後也會被認定為意外死亡,但……
“有一個前提,二伯母是怎麽知道範華口中有毒丸的?”王冰說。
“解答這個疑問其實很簡單,二伯已經知道了範華就在暗中調查和檢舉自己的人,這說明他已經在反查了,也許他監聽了範華,所以知道這個秘密,並利用它來設計了一場謀殺!”
“很大膽,但確實也說得通。”
“何止說得通!”陶月月冷笑,“證據已經出現了,走,我們回趟局裏!”
回去的路上,王冰在考慮一個問題,為什麽是二伯母動手,而非二伯?
隻有一種解釋,這對夫妻是利益共同體,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範華的檢舉讓二人損失過大量錢財,直接損害到了二伯一家的利益,二伯母也是具有殺人動機的。
二人來到法醫試驗室,法醫說:“啊,陶警官,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結果出來了嗎?”
“這塊皮膚下麵的血管裏麵,我們檢出了未與血氧蛋白發生反應的烏頭堿,也就是說,有毒藥從這裏滲入,這塊淤青應該是注射器留下的。”
陶月月興奮地咧開了嘴,最後一塊拚圖對上了,正如她所料,“沒錯,無針注射器,通過壓強把藥液推進毛細血管。”
王冰說:“但這種東西並沒有普及,難道是……”
“是的,他們從‘Sewer’上麵購買的,也許毒藥也是從那裏購買的。”
“一對普通夫妻怎麽會有這樣的精巧設計?”
“答案隻有一個!”陶月月自信地伸出手指,“犯罪指南,那個詭異又神秘的家夥再次找到了潛在的罪犯,奉上一份完美殺人的方案!”
“無針注射器。”法醫念叨著,“我上大學的時候用過它,它之所以沒有取代傳統注射器是因為,僅靠壓力無法將藥液推入組織深處,也就是說,會殘留一部分在皮下,引起毛細管腫脹。”
“正是這個設計上的缺陷給了我們證據。”陶月月又向法醫確認,“無針注射器就算隔著布料也可以注射,對吧?”
“當然可以,它的壓力達到了一千帕,不要說皮膚和布料了,連宣紙都可以透過去。”
陶月月拿起報告,“我去申請逮捕令,可以攻堅了!”
聽完陶月月的陳述,方野稱讚道:“厲害,你又一次成功地從‘雞蛋’裏麵挑出‘骨頭’,在幾乎沒有線索的時候把這個案件逆轉了。”
陶月月笑笑,“也不是,是範華二伯的一些小動作暴露了他,畢竟作賊心虛。”
“我這就去申請逮捕令,拿到之後立即發給你。”
案件的結局呼之欲出,陶月月既興奮又疲憊,這兩天幾乎沒有好好休息,她對自己說要打起精神,行百裏者半九十,還有最後的任務要完成。
這一天轉眼過去,下班之後王冰叫陶月月去吃東西,陶月月欣然答應,並提出今晚要好好喝一杯。
“這個案子真是精彩啊!”陶月月喝著冰爽的紮啤感慨道,“漂亮的瞞天過海,差一點就被蒙騙過去。”
“不過就算犯罪指南再聰明再狡猾,最終還是要過警察這一關的,有你的聰明腦袋,我們肯定能揪出那些罪犯。”
陶月月卻搖了搖頭,“怕就怕連屍體都不存在的案子,上一次,就差點沒有發現……一定要揪出那個幕後軍師!”
“你覺得,特案組可以開始立案調查‘犯罪指南’嗎?”
這個問題,陶月月最近也一直在想,龍安已經出現了一個危險又強大的罪犯,但問題是現在還沒有多少證據,那些郵件完全無法追蹤來源,想“釣魚執法”也找不到TA。
敵明我暗,這樣的報告提交上去,上級會同意重啟特案組嗎?
當然,陶月月還是很懷念特案組的,全力以赴、無拘無束地破案,感覺棒極了。
手機突兀響起,陶月月看見上麵顯示的是範建,接聽之後,範建慌慌張張地說:“對不起,二叔知道了!”
“知道什麽的!?”陶月月猛的站起來,差點把麵前的小桌子掀翻。
“上午他也在公司,他看見你們把我叫出去,趕緊盤問了我半天,我二叔太精明了,把話全套出來了,現在他知道你們在懷疑他,他失蹤了!”
“你怎麽可以……”陶月月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牆頭草。
“我真不是故意的。”範建的聲音聽著很誠懇,可陶月月並不相信。
“幫我找他,保持聯係。”
“我會的!”
掛斷電話,陶月月氣得手都在抖,王冰問怎麽了,陶月月說:“那家夥畏罪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