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崩潰邊緣
等市局趕到期間,方野拿濕巾把臉擦了好多遍,默默在站在旁邊抽煙,臉色略顯陰沉。
王冰小聲對陶月月說:“方哥今天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陶月月攤了下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給根煙吧!”被拷著雙手蹲在地上的牛解放說。
“給我閉嘴!”陶月月喝斥道。
“臭娘們,你也敢喝斥我?”牛解放嘲笑道。
方野突然走過來,牛解放嚇壞了,說:“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亂說的,我不知道她是你馬子!”然後拚命扇自己的耳光。
陶月月厭惡至極,這些家夥,認錯如喝水,可是沒一丁點誠意。
方野突然揪著牛解放的大拇指,把他提起來,牛解放疼得嗷嗷叫,王冰過來阻攔,“方哥你幹嘛?別衝動好吧?”
方野說:“不是,你還記得通緝令上提到的他的特征嗎?”
“特征?”王冰打量牛解放的臉,相比通緝令上的照片,他本人已經老了不少。
“通緝令上說,他的大拇指殘缺。”
方野撒開手,牛解放的雙手大拇指居然都是完好的,如果是移植手術,那一定是許多年前做的,已經被身體完全接納,所以絲毫看不出接痕。
方野質問他:“誰為你治的手?你們背後是不是有某個組織?”
牛解放笑道:“有啊,來頭可不小!”
“什麽人?”
“外星人。”
方野氣得咬牙,陶月月觀察牛解放的表情,確認他隻是在扯皮。
不過,能夠庇護這些通緝犯的人,一定有著雄厚的資金和人力,沒準真的是人類觀察者呢,那幫家夥為了搞亂這個世界,暗中投入了多少努力。
隨後,市局的同誌趕到,將這二人押上警車,王冰說:“我們要去市局,還是回指揮中心?就算到市局去,他們肯定還是不會招的。”
陶月月說:“等下,還有別的事情。”
她上前對市局的人說:“他們可能還關押了幾個失蹤的女人,我覺得這個巷子有必要搜查一下。”
幾名警察和他們一起,去那個四合院看了一下,結果這兒隻是普通居民,並且表示並沒有人在這租過房子。
王冰說:“看來不是這兒,但也許這兒是去關押地點的必經之路。”
三人隻能跟著來到市局,劉嶽和牛解放立即被押去審訊,果然,二人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東拉西扯、驢唇不對馬嘴,他倆以前犯的罪就夠死刑了,所以根本不會撂的。
市局組織人手去搜,並從他們的車上取樣,尋找細枝末角的證據。
三人跑了一天,也累了,在會議室歇了一會,喝點東西。
王冰對方野說:“方哥,你剛才真的想打死劉嶽啊?”
方野說:“我為我今天的衝動道歉。”
王冰問:“你好像很恨這仨人,怎麽了?”
陶月月猜測道:“和你之前去查的案子有關嗎?”
方野點上一棵煙,說:“我從梁東回來之後,就懷疑有人在針對衛晨身邊的人,於是去查了他的前女友許靜,不出所料,果然是失蹤了。
“我和小馮找遍了許靜所有的熟人,他們都不知道許靜的下落,一個大活人怎麽就人間蒸發了呢?被殺了嗎?結合鍾婷的遭遇我覺得她應該還活著。
“我靈機一動,去翻掃黃隊所有抓捕的涉黃人員的資料,居然真的發現了許靜,但那已經是幾年前的檔案了,做這一行的人流動性太多,往往一個人有好幾個身份,背後還有嘿道控製,想找到她實在太難了。
“於是我說服掃黃隊開展了一場行動,定點打擊城裏的涉黃地點,從一個經理口中得知,城裏還有這樣一個非常隱蔽的俱樂部……”
二人聽得入神,方野的眉頭慢慢皺起,“我們找到了那裏,突擊進去,行動很順利,可是眼前的一幕讓大夥都驚呆了。俱樂部裏有長期服用生長激素抑製藥物,維持在小孩子體型的妓女;還有被割掉雙手,供特殊癖好顧客玩弄的女子;還有被手術改造過身體,完全就是畸形的女子。
“那家俱樂部是由一個拐賣人口的團夥控製的,由他們提供貨源,相比從外地運人,在本地抓人更有效率,他們專盯那些單身的年輕女性,客人隻需要交納昂貴的會費,就可以任意玩弄,哪怕懷孕、流產、弄廢、弄死也不用負責。
“許靜的處境比她們要好一些,她是裏麵的‘冰女’,每次接待客人之前要被注射稀釋的河豚毒素,然後各項生命體征會降到最低,如同死人,然後浸泡在冰水裏供一部分客人取樂,他們在這個過程中會在‘冰女’身上噬咬,許靜身上就有許多這樣的傷。
“我們把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客人全部逮捕了,那些女人也被解救了,可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一個也沒找到。可能是我看見的那一幕太過衝擊,所以當我麵對這三個殘害女性的混蛋,不由得怒火中燒!”
聽罷,二人表情呆呆的,陶月月說:“方隊長,你可真藏得住事,這麽大的案子不和我們說。”
方野說:“我連想都不想去想那天看到的事情,警察當久了,這些陰暗的東西就會看得很多,內心真的能夠保持一片純潔嗎?劉嶽激怒我的時候,我真的想殺了他!”
陶月月說:“殺了他是便宜了他,對這樣的人能什麽辦法呢?女人要生孩子,所以天生比男人弱,可是這些人,他們就會利用這一點去謀利,他們心中沒有一丁點的善良和敬畏,世間一切軟弱可欺的人,有利可圖的事情,他們都會想盡辦法去利用,其實我作為女性,比你更想殺光他們!”
王冰說:“我們還是應該理性一點,用法律的方式去解決問題,超越法律的正義不叫正義。”
王冰的話說出來,二人都沒有接茬,顯得有些無力。
警察當久了,見識太多黑暗麵,內心確實會失衡。
陳實當隊長的時候,破案效率極高,一隊維持著其樂融融的氛圍,可是其它隊呢,尤其是掃黑的二隊,他們個個都像火藥桶,平時溝湧都是大吼大叫,動不動就摔東西,因為他們內心的負能量積累太多了。
警員離婚率極高,好多男性四、五十歲,住著出租屋吃著盒飯,每天晚上借著酒精入眠,邋遢得像乞丐,在前妻和兒女麵前就是失敗的丈夫和父親。
有一位老警官脾氣極其火爆,見不得一點不正當的事情,平時看見別人插隊、逃票都要逮著對方臭罵一頓,這位老警官有一回在公交車上抓住一名小偷,然後被小偷的同夥用刀子捅傷。
普通人的生活是工作、娛樂、家庭,警察的生活卻是一片荒蕪,他們是抵擋黑暗的大壩,但他們也是人,內心經常處在崩潰的邊緣,就像此刻的陶月月和方野。
陶月月深深歎息道:“我真的有點厭倦當警察了,用文明的方式對待那些禽獸不如的東西,給失敗的家庭買單,拿自己的心裝世上最髒最黑的秘密,也許我應該去當個殺手。”
王冰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陰暗,提議道:“那個……我們要不要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