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從小就不是好東西
司命不僅僅是老爺子的義子,從小脾氣就暴躁,而且又是身手極好,陳媽還記得司命小時候有次不滿意她,差點就對她動手,嚇得她好幾天晚上都做噩夢。
這小子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
如今領回來的姑娘,也不怎麽招人喜歡,也不知道給她問好,陳媽嫌棄的瞟了上官樂幾眼:“這是哪家的千金啊?”
上官樂察覺到這老太太對自己沒什麽好感,笑也沒笑,隻扭過頭去看司命。
司命眉尖微蹙:“樂樂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不是什麽千金,我義父呢?”
這是一句話不準備跟陳媽多說,陳媽心裏不爽,又瞧不起上官樂出身普通,她可是見過了不知道多少大人物,個個都對她禮遇有加,一個普通人家的丫頭片子,倒是拿起架子來了。
她心裏這麽想,也不敢得罪司命,隻能假笑著答應:“老爺子讓你們來了我去叫他,你們稍等啊。”
上官樂跟司命對視一眼,就在椅子上坐下。
“這個老阿姨是不是不喜歡我啊?”上官樂一邊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邊對著司命眨了眨眼睛。
司命看她有點委屈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別搭理她,她誰也不喜歡。”
仗著在家裏資曆老,每天端著架子,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保姆。
另一頭陳媽去叫十四爺,還在一旁添油加醋:“司命小子帶著他那個女朋友來了,好家夥,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狂嗎,來了什麽也沒帶,空著手,我一問,就被懟回來了,說是家境普通,我看這不是什麽普通不普通的事兒,這就是沒有禮貌,沒把您老人家放在眼裏。”
十四爺一邊站起身,整理衣服,一邊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對這個司命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的丫頭,壓根也沒有好感,被陳媽添油加醋的一說,心裏就更不滿意,好在他已經有了計較,會讓那丫頭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司命就是他手裏的一把刀,越是有七情六欲的牽扯,就越不純粹,也越不好管。
十四爺的原定計劃裏,就沒有讓司命成家立業這一項,更別提遠走高飛。
他滿臉不悅的下樓,見司命跟上官樂湊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還沒等他到,就已經喝上了茶,滿腔不滿化作了一聲咳嗽。
聽到這聲咳嗽,司命扭過頭,站起身給上官樂介紹:“樂樂,這就是我義父,義父,這是樂樂,我女朋友。”
上官樂也跟著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她盯著十四爺的麵孔瞧,不由得有些出神,在她的想象中,十四爺該是個凶神惡煞的人,因為這個人,做的都是禽獸不如的事情,把她父母推進了火坑,隨手就毀掉了她的一切。
可是現在看,隻是個有點嚴肅的老年人罷了,可越是如此,越是令人不由得提心吊膽。
沒有壞人會把行凶作惡刻在臉上,上官樂的心裏翻江倒海,眼底的恨意差點掩飾不住,但麵上隻是呆愣愣的,她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表現的熱情禮貌,這樣才能進一步降低十四爺的防範之心,但是她做不到,她腳像是盯在了地麵上,唯一想做的就是直接弄死這個害了她爸媽的人。
“樂樂?樂樂你怎麽了?”司命拽了拽她的衣角,又對十四爺解釋一下:“我們趕過來,挺勞累的,樂樂可能身體有點受不了。見您有點緊張。”
“無礙。”十四爺壓根也不指望上官樂有多落落大方,實際上她如何表現也都是一樣的,他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坐到上首,十四爺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示意上官樂坐下,這才又轉向司命:“你怎麽才回來,前一陣子去哪兒了?”
司命斂去了眼底的情緒,微微垂眸:“哦,前一陣子出了點意外,還好有驚無險,認識了樂樂,這就特地把她帶回來給您看看,義父,我想清楚了,我已經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想要帶著樂樂走,您的養育之恩我是很感激的,但是……”
他深深的看向上官樂:“我覺得我已經找到了更重要的東西,過去的十幾年,我該報的恩,已經報了,所以,請您同意我的請求,讓我走吧。”
這一刻,上官樂不由得有些動容。
為了跟她在一起,司命不惜告別了過去,要跟她重新開始,這不是誰都能下定的決心,誰都有的勇氣,而她明明還有不定時發作的心理病,跟她一起報仇又是有風險的事情,換做普通男人,可能不會這樣決絕。
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夠長,但司命就是這樣義無反顧的認定了她,讓她心裏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她抿了抿嘴唇,盡量不去看十四爺的臉,怕露出什麽破綻,隻輕輕開口:“希望伯父成全我們。”
“嗬。”十四爺冷哼一聲,眼底的輕蔑毫無掩飾,眸光不耐的掃過上官樂的臉,定格在司命身上:“你是小孩子嗎,我以為你已經長大了,這不是過家家,你不能一拍腦袋就要這樣那樣。”
再多的話他沒說,但是司命跟他都是心知肚明。
司家的家主就沒辭職的說法,數百年來,統管暗衛隊的家主隻有一種離開的方式,那就是死亡,除此以外,沒有其他謝幕的可能。
司命說的輕鬆,他走了之後,十四爺如何交代,司家那些暗衛何去何從,去哪裏再找一個這麽合適的人——要知道司命被從小培養,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為了以後做司家家主,他和司家已經牢牢的捆綁在了一起,而十四爺如今到底年紀大了,沒有時間和經曆去培養下一個司命了。
“義父,這些我都知道,但我已經無心繼續留下了,就算是勉強,也幫不到你什麽。”司命垂下眼簾,這不是他一時興起做出的決定:“您還不明白嗎,司邵庭,他已經坐穩了家主的位置,沒有人能替代了。”
說到底,十四爺之所以對司命寄予了這樣的厚望,也無非是為了讓司邵庭交出手裏的權柄,隻是這些話不能擺到台麵上來說,司命剛說完,十四爺就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