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其來
伊尼德也聽周圍的警衛和侍女說起了,這會兒臉色很不好看。
又是蘇瑤。
她真是討厭死了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原本以為今天蘇瑤要被質疑刁難,可是誰想到居然有人埋伏著準備刺殺黛麗,可是那人是誰呢?
誰這麽想黛麗死?
或者,想要殺掉的不是黛麗?
種種念頭在她腦中碰撞交織,她眯了眯眼睛,隨即聽到前方傳來指令,讓他們調頭回到王宮,現在這邊的局勢還需要控製住才行,大量警衛出動,廣場周圍都被封鎖,王室成員全都要盡快去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新的安排。
伊尼德和莉莉還沒等下車,就又打道回府了。
眾目睽睽之下,女王險些遇刺,還是在準備宣布公主身份的當天,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無疑讓黛麗暴跳如雷。
黛麗對著大臣們放了無數狠話,坊間的傳聞各種版本也是層出不窮,爾加網上已經亂了套,現在必須封鎖消息,不能讓其餘人,尤其是其他地方的人知道這個大笑話,這是徹頭徹尾的王室醜聞。
在場的民眾都被控製起來,一一排查,每個人都搜身,最終在距離黛麗所在方位近千米的地方,一棟大樓的天台上,發現了一枚子彈。
“女王大人,這是一枚0.416英寸的巴雷特彈,可在超過2250m的範圍內保持超音速飛行,從這枚子彈可以推測出,行凶者應該是通過遠程狙擊步槍,來對您進行射擊的。”
聽到這個結果,黛麗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逆流,一想到當時她正毫無防備的下車,而不遠處就有人準備置她於死地,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自己的這條命就要被交代在萬千民眾麵前,黛麗就機會要暴怒的嘶吼起來。
“給我查,給我好好的查,每一寸土地都要翻過來,我一定要找到凶手,把他千刀萬剮,不,千刀萬剮都不能消我心頭之恨。”
黛麗站起身來,臉上是罕見的怒容,臉色無比蒼白,但一雙眼睛卻如同鷹隼一般銳利明亮。
“是。”大臣們戰戰兢兢,誰也不敢說什麽,現在說什麽都是火上澆油。
這事關女王的名譽和安危,可不是一件小事。
個個領命而去,而站在一旁的勞斯,則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在他原本的設想裏,事情不會鬧得這麽大。
是他雇傭了神槍手,讓對方潛伏在不遠處,目的就是要在蘇瑤正式被宣布成為公主的時候,給她會心一擊,到時候她死在宣布儀式當場,不僅不能覬覦不屬於她的榮譽,而且連一個被承認的身份都沒有。
想到顧平成會多麽悲痛,想到蘇瑤倒地的情景,他就激動的渾身發抖。
但是誰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的樣子,現在蘇瑤不僅沒死,還救了黛麗,而黛麗險些被那個所謂的“神槍手”牽連到,暴怒之下,一定會細細調查這件事。
原本要是蘇瑤死了,黛麗頂多會感到可惜,看到顧平成的麵子上敷衍的調查一番,十有八九是查不出什麽的,而顧平成是個極其自私的人,一旦蘇瑤死了,沒有了利用價值,他也不會沒有眼色的一定要求追查到底,畢竟在這樣大的場合,發生刺殺事件,知道的人一定是越少越好,這關係到爾加的顏麵和黛麗的威儀。
顧平成一貫喜歡做好人,喜歡裝的寬大聖父,很可能會主動要求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然而,這隻是勞斯的設想。
現在事情的發展方向,就完全沒按著他的設想來。
黛麗坐在金碧輝煌的王座上生悶氣,顧平成在一旁垂手而立:“別氣了,也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後果,你消消氣,人沒事就好。”
勞斯忙趁機開口:“是啊,媽,你完全沒必要把事情搞得那麽大,根本也沒什麽惡劣的後果麽,你安然無恙,這可能就是一個惡作劇罷了,一定要查,到時候鬧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好。”
“沒事?”黛麗豎起了眉毛:“瑤差點為了救我死了?怎麽能說是沒事。”說完她看向顧平成,眉目之間有著又是感動又是埋怨的神色:“你也是,那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怎麽能反過來勸我呢,你就一點不關心她嗎?”
“我當然關心她啊。”顧平成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滿臉溫柔:“她是我的孩子,我當然最疼愛她,但是你才是我的女王,我的一切決定,都要從你出發,既然你沒事,那麽對於你有可能造成困擾的決定,我就一定要攔著你,這是我的責任,至於瑤瑤,她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一定能挺過來的。”
這番話說的簡直大氣慈悲到了一定的地步,尤其是以黛麗為先的態度,讓黛麗十分受用。
多年來,顧平成之所以能夠在黛麗這裏得到信任和尊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他淡定而寵辱不驚的心態,和出眾的儀表,美男見的多了,黛麗其實對於顧平成的容貌已經免疫了,即便顧平成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異域風情和氣質,終究也是漸漸老了,但是這些年顧平成在她身邊,保駕護航,任何一點小事都做的無可挑剔。
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就好像剛剛,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陷入了危險,中了一槍,但是他愣是全程陪在黛麗身邊,眉目不動,提也不提,這讓黛麗覺得他實在是忠心耿耿,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簡直貼心的像是一條狗一樣。
“瑤瑤沒事了嗎?她現在怎麽樣?”黛麗站起身來,走向了顧平成,平時她都是稱呼蘇瑤為“瑤”,這樣比較符合他們的語言習慣,但是此刻,變成了“瑤瑤”。
這是一種更加親昵,更加尊重的稱呼,顧平成敏銳的發覺,經過今天這一場刺殺,似乎黛麗對於蘇瑤的評分,又上升了許多。
“醫生說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還不知道那子彈上有沒有毒素,還需要進一步觀察,她現在已經醒了。”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黛麗挎著顧平成的胳膊,幾乎是含情脈脈的扭頭看他,眼底是罕見的溫柔:“可憐的孩子,她是因為我才受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