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世界的始源，終焉之地
“這裏……是哪裏？”
經曆一瞬間的黑暗，萬界輝皇張開驚慌未定的眼，發現維洛倫卡躺在自己的身邊，稍稍舒緩了口氣。
他看向四周，一股驚悚的感覺深入內心，使他不敢去麵對那深邃無邊的混沌黑夜……
的確，有著許多強大的次元係、超能係、神秘係，甚至自然係精靈，擁有開辟虛空的力量。而萬界輝皇自己便是能在舉手投足之間開辟令人能夠居住與生活的空間的強悍次元係精靈。
在英雄聖殿中，他的力量可以滲透到千萬個人為創造的異界。
這其中被人們所熟知的神域、魔域、冥域，以及這些界域中包含的各個空間——神界、佛界、聖靈界、魔界、冥界、地獄、深淵、虛無異界、極夜之眼……
他的力量，能夠架起連接任何兩個異界之間光輝的橋梁，因此有了萬界的稱號、輝皇的美名。
一般由精靈創造的異空間，無論小到虛妄幻境之流的臨時開辟出的幻界，還是大到神域、冥域之流的異界，都是有體積概念的。
他們的體積與被人們稱為凡域的宇宙相較起來，就像是隕石上的渺小塵埃……
但是源於這些界域中是精靈主觀創造的，這裏擁有更適合精靈生存的條件，因此要比凡域的星球更加繁榮。
可是這個空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窺視她的真容，即使是看慣了深邃的虛空的雙眼，掠過數億光年的遠景都無法窮盡。
沒有邊際，沒有盡頭……
就好像，是另外一個宇宙……
“此處，便是……終焉之地。”
該婭稍稍低沉的聲音響徹空間，她和坐下的克羅諾斯降臨在兩人的不遠處，在這充滿了混亂與不安的空間中，飄逸的黑發與灰裙顯得格外的醒目與不詳。
“終焉之地？”
萬界輝皇反複默念這四個字，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想起與其的一絲一毫聯係。
“終焉之地，同時是世界的始源，也就是生命起始源點，我，就是在這樣一個世界誕生的……”
蔥蔥玉指稍稍觸碰自己的胸口，該婭微微頷首，另一隻手則是輕輕撫虛空。
空間好像有意識一樣，似一隻愛撒嬌的寵物，親昵地摩挲著她的手腕，而她的眼神中，也流露出疼愛的真情。
“終焉之地，是什麽啊……”
維洛倫卡也蘇醒了過去，摸著沉昏的小腦袋，一臉茫然地看向周圍陌生的一切。
“唉……這個地方，和巳蛇空間很像啊。”
並沒有理會維洛倫卡的自言自語，萬界輝皇感受著空間的波瀾，凝著眼神，嚴肅地說：“這個空間的體積……竟和整個宇宙相似，無邊無際，沒有任何出口和入口的標誌，令人無法窺探……你把我們帶到此處，究竟為何？”
“這個空間孕育了孤，也是束縛孤的枷鎖，孤獨地在這裏徘徊了汝等無法想象的歲月，歲月的流逝中孤的力量愈發強大，直到偶然的時刻，我尋找到了出口……來到那隻有灰的世界……為了不再孤單，創造了能與我對話的生靈，這亦是精靈的始源……”
“創世神的搖籃麽？”萬界輝皇喃喃道。
“這麽厲害呀……”維洛倫卡道。
“孤本認為將灰色點綴得五彩繽紛，便能化解孤獨……”該婭遺恨地輕輕觸碰虛空，空間即刻支離破碎，“殺戮、猜忌、掠奪……黑暗之物滋生著，蔓延著，想要汙染孤所創作的世界……無論如何都無法抑製，孤曾多次撞擊秩序，可沒有辦法……孤醒悟，隻有重置這個世界，讓一切都重新開始，才能真正的攘除邪惡的根源……”
“記得我曾經問過你：你身為創造世界之神，為何無力改變秩序，當時你並沒有回答，現在，是否能夠給我一個答案呢？”萬界輝皇發出了來自心扉的疑問。
“孤創造了萬靈，而並非創造世界，秩序伴隨世界而生，由更強大的精靈保護著，就算是孤也無法輕易扭轉……”
“怎麽可能，有比你更強大的精靈？”
“不，他們……不應該被稱作精靈……”該婭道，“他們是伴隨宇宙開始才誕生的秩序與混亂的意誌，孤不過是通過他們碰撞的空隙，利用他們殘存的力量，將精靈創作出來罷了。”
“難道說，你所說的‘他們’，指的神的神話中的‘醒’與‘序’嗎？”
“那兩位大人被汝等如此稱呼嗎？真是有意思呢……不過就算是作為宇宙意識的他們，如果世界重置了，也會陷入沉睡的。”
該婭露出傾城的笑顏，蔥蔥玉指玩弄著黑色秀發，眼神中充斥著一絲無可奈何的淒寒。
“邪惡的滋生，陷入痛苦的精靈們，沉入漆黑的世界……這都是孤的過錯，孤是多麽想要用慈愛的方式拯救汝等啊……唉……”
“所以，你才想要洗刷你失敗的造物嗎！”
“不，我深深的愛著精靈們，將汝等當做一群調皮可愛的孩子，孤認為教導定然能讓汝等引入正道，可是孤如何地努力教導，痛苦仍舊不斷蔓延……孤才醒悟過來，汝等並非是調皮可愛，而是罪業的源頭……隻要重新開始，將精靈心中的罪惡去除，才能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如果重啟後的世界重蹈覆轍呢？”
聽到這句嚴厲的責問，該婭目光凝向萬界輝皇：“本認為汝等是認同孤的孩子，可是事實令孤失望，但是孤仍然深愛著汝等……如果汝等就此認錯，孤會給汝等改過的機會……”
“答案當然是，我們是不會讓你重啟這個世界！”維洛倫卡毅然答道。
“就在這個時刻，擊敗你，這樣世界便不會走向毀滅！”說罷，萬界輝皇手中閃現無數的混沌星辰，砸向該婭。
“你們這些忤逆母上神意的凡夫俗子，明明受到了如此深厚的愛戴卻不知羞恥，竟敢誆騙、冒犯母上，由我神王·克羅諾斯來消滅你們！！”
克羅諾斯的眼中燃燒著怒火，用漆黑的身體擋在該婭身前，手中握著的時之魔劍飛出，化為無數形態各異的時鍾浮現在他的身周，螺旋擴散的時光之力將一切能量化為虛無。
沒想到，就在星辰的掩護之後，維洛倫卡架著邪靈之劍衝鋒而來，緊密排列的劍陣將一切迎麵而來的能量排除，瞬間衝破了克羅諾斯的防護。
劍鋒直指該婭的咽喉，卻就在那個刹那停滯不前，兩隻蒼白的玉指輕輕撚著劍鋒，像是夾住草根的小女孩，臉上洋溢著笑意，該婭看向維洛倫卡。
無論是能量還是石化的魔力，都傷不了神體的絲毫，這就是創世神之首的實力，就連排名第二的創世神·塔爾塔洛斯都望塵莫及的汪洋般的能量，在這個空間膨脹著。
甚至，連薩圖恩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如此接近才能清晰感受到，該婭體內無窮無盡的力量，以她為對手真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
維洛倫卡心中發出感歎，旋即企圖離開她的身邊，可身體就像是被威儀按住了一眼，無法動彈半點兒。
僅僅是眼部發出的壓力嗎……
“給我倒下吧！”
萬界輝皇雙手握著混沌的虛空，從側麵撞向該婭，卻被折返而來的克羅諾斯阻擋。
“輝皇！”維洛倫卡不斷扭動著劍，企圖從該婭的束縛中脫離，她能夠看見該婭的目光正在觀察輝皇與克羅諾斯的戰鬥，可就算處於分神的狀態，自己在她的身邊仍舊無法移動半分。
“可惡！”萬界輝皇苦於無法與克羅諾斯拉開距離，不斷被接踵而至的時之魔影壓製。
“哈哈，論能力，我可是你的克星！”
克羅諾斯甩出一條影球，立即化為一張巨像，瞪著猩紅的血眸，瘋狂地朝向輝皇撕咬而去。
“！”趁著該婭愣神之際，維洛倫卡爆發出藍紫色的氣焰，從該婭的束縛中掙脫，一劍將巨像穿透，頃刻間引發了劇烈的爆炸。
克羅諾斯剛剛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虛空化為次元刀刃螺旋斬來，側麵又有維洛倫卡的光波夾擊，克羅諾斯顯得手足慌亂，隻能用能量護住自己，盡量減少受到的傷害。
爆炸後，克羅諾斯極其淒慘地扭著身子，原本華麗的時之戰甲已經支離破碎，隻能一臉憤怒地看向維洛倫卡和萬界輝皇。
“克羅諾斯，退下。”
“可是，母上……”克羅諾斯看向該婭那副無顏的麵孔，還是乖乖地退避在一邊。
“就讓孤來領教，汝等如何戰勝孤……讓那群隱藏的孩子們也上場吧……”
“唔，原來已經被你看出來了，就在剛剛……也罷！”維洛倫卡將腰間的掛件向上一拋，五個小小的掛件散發著藍紫色的光輝，輪廓擴張變化，五位精靈就這樣呈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賽克斯，澤洛爾，聖天使，座天使和智天使，先前被維洛倫卡都不變成了掛件的精靈，在這個時刻全部“複活”了。
“太好了，又活過來啦！”澤洛爾興奮地在空間中伸展著四肢。
“創世神該婭麽……”聖天使回眸，望向一臉陰沉的輝皇，“你們是為了在這個時刻對抗這樣強大的敵人，為了這個世界，我代表我等聖靈界三大長老，與你們聯手抗敵！”
聽到了這樣的話語，萬界輝皇的嘴角才勉強掛著一絲微笑，衝向該婭叫道：“我向來不做沒有準備的戰鬥，雖然沒有了英雄團的協助，但是有他們的幫助，我們一樣——可以戰勝你！”
“是麽……”
該婭那張沒有顏色的麵孔上仍舊沒有情緒波動，並沒有因為我方人數的增多而增添一絲安全感，取而代之，一股更加危險和不詳的氣息蔓延起來，仿佛咆哮著要吞噬星穹、覆滅寰宇。
這預示著創世神該婭——真正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