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晴天霹靂
“你想太多了。”戟辰袖極力讓她放心,讓人準備了清淡的飲食給她,並伺候她午間休息了才離開。
下午,日光正好,雖然有風,但不乏陽光暖煦,解人疲倦,尉遲景緣心裏很是徘徊,待在這個地方會讓戟辰袖遭受流言蜚語,而不在這裏,她又無比的想念那個人這樣的心境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反正一切都亂了。
最後,繞不過世俗的充斥和考慮到一切的後果,她還是偷偷的一個人獨自回去了,回到了惠王府,那裏並沒有天翻地覆,看來戟文睿對於她的離開也是莫不關心啊。
涼亭內,遠遠的幽姒便看見有人在在對奕,這大冬天的還有人在對弈,她甚是好奇,她饒有興趣的走了過去,原來是花魂類和殷兒。
“你們,春秋老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倍感好奇。
“是我請來的,主人。”殷兒對著她一笑:“嘿嘿,我用了一點小計謀,昨夜你不是失蹤了嗎?我告訴十四皇子春秋老道把你帶走了,哎,沒想到他啊居然是個神醫,連是四環至都十分的敬重,也就應允了,他們好像都知道你脾氣古怪,所以也就覺得沒什麽稀奇的了,是吧?”說完殷兒尋求花魂類的回應,可是這個老頭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話。
尉遲景緣也笑笑,對這個棋癡見怪不怪,見她走了過去,殷兒連連抱怨:“你看,這個老家夥,我走的這一步簡直是絕招,炮這樣打了他的馬,他卻要毀棋。”殷兒一邊在棋盤上比化,一邊瞪著花魂穀,看來他們早已相熟了,也就沒那麽多的禮儀去在意了。
“呸,呸,呸。”花魂類極速的說了三個‘呸’字,不屑的看著殷兒:“你自己不知道毀了多少步了,還有臉說我。”他激動的站了起來。
“要不,你們兩各退一步,這一步讓對方來退。再接著下如何?”
尉遲景緣的建議讓兩人連連點頭,拍手讚成。
花魂類一邊顧著棋,一邊和她閑聊:“怎麽沒見到戟辰袖呢?那個小子性情古怪,不是又在自我封閉了吧。”
“你認識岫兒?”這下子尉遲景緣很是驚訝,她沒想到的是花魂類會認識戟辰袖。
花魂類倒是很平常的樣子:“認識他有什麽好奇地,這戟國上下誰人不知他的姓與名,很久以前他問我怎麽治療合歡香。”
尉遲景緣心裏一動:“糟了,那次我讓殷兒去找你……可是後來……”後來她自己不顧一切的替戟辰袖解了毒,並胡謅說是春秋老道和其他女人替他解了毒,看來戟辰袖很小心,處處細心,天衣無縫。
這下子戟辰袖豈不是早就知道了根本沒有其他女人,替他解毒的女人隻有她。
花魂類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咧嘴一笑:“我當下就知道他來的目的是什麽,殷兒騙了你,我也騙了戟辰袖,這個謊算是圓了,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不過呢,一個女人,你倒是很主動啊。”
尉遲景緣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麽,一番羞罵:“真沒個正緊。”一開始她就覺得不對勁,後來殷兒對她坦白自己騙了她,她也想通了,覺得該來的總是要來,就沒多做追究了,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麽曲折的一出。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春秋老道怎麽對戟辰袖的印象這麽好,他是不輕易和人親近了,自己也是摸清了底細,厚著臉皮和他求教的,並給了他很多自製的巧克力才收買了他的心。
細想之下,她還是感興趣著:“您和岫兒怎麽認識的?”
花魂類瞥了她一眼:“多給我一點黑塊塊,我就說。”
尉遲景緣噗嗤一笑:“巧克力是吧,好,你先告訴我……我們先有貨再有錢。”
花魂類的胡須動了幾下:“昨夜殷兒把老夫拉下山多艱難啊。”他開始打苦情牌:“我知道你這麽麻煩的人,幫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但是我心甘情願的來了,你說呢?我是誰不是兩肋插刀。”
被他的表情逗樂了,尉遲景緣也緊跟著調侃;:“我們是忘年之交,誰喜歡交這麽老的朋友啊,哼,拉低了檔次。”
“什麽叫檔次啊,我發現這女娃的話兒都很古怪啊。”花魂類的心思又回到了棋盤上:“我看你和戟辰袖是夫唱婦隨,找我的時候都死皮賴臉,不要了就隨手一扔,雖然你已是十四皇妃,但是……”搖了搖頭,他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再次詢問:“戟辰袖去哪了?”
尉遲景緣忙替戟辰袖邊界:“岫兒才不是,他去了雪之巔。”
“什麽?”花魂類張口驚訝的打亂了棋局。
殷兒氣的破口大罵:“你還要不要下了。要不是沒人,將就著。我……”
“我什麽我……棋藝那麽差……你還……”花魂類不服氣的撅著下巴和殷兒對著比。
尉遲景緣在一邊幹著急:“師祖,你剛才說雪之巔怎麽了?”
“現在舍得喊我師祖了啊,拜了我還不認我,我去過雪之巔,還沒上到一小半就被凍成冰疆了。”他一邊說一邊仍然和殷兒對峙。
“凍僵了?可戟辰袖說那裏鳥語花香,景色迷人。”尉遲景緣心口似乎都裂開了。
“哎呀,你以為他不會說謊啊。”花魂類嬉皮笑臉擺好棋盤,還原了原本的位置,重新的糾結著該走哪一步,對於尉遲景緣的發問也是沒考慮清楚其中的意思就回答。
“說謊?你是說雪之巔冰寒地凍,遙不可及?”
“是啊,是啊,你看啊。它叫做‘雪之巔’,意思就是冰雪的頂峰啊,凡人不可及。隻有傻子才會認為它鳥語花香,春暖一枝。”說完連花魂類自己也覺得不妥,他自我嫌棄了一番,才轉頭看尉遲景緣。
殷兒也注意到了尉遲景緣的不對勁,一把推開花魂類:“你說什麽,把我們主人嚇成這樣?你太過分了。”
尉遲景緣臉有韞色,抿唇倔強的皺眉,想了一會急急的便要離開。
“啊呀呀,你要幹嘛啊。‘雪之巔’我看仙界的神帝都不一定去的了,何況你啊。不要瞎折騰了。”花魂類一蹴而就,這個時候倒是機靈,大力站起來抓著她的手腕:“你這麽著急,不是戟辰袖那個小子真的已經去了吧。”直到剛才他才突然間想起來可能戟辰袖真的去了‘雪之巔’。
“是,我要去找他,不要浪費時間了,殷兒,你留下善後。”尉遲景緣甩開了他的手,步履快速的往前奔去。
“等等我啊。”花魂類佝僂著身體,伸出手平衡自己的身體,急迫的追著她,這真的是怪事啊,雪之巔上的‘暖春一笑’隻是一個神話啊,找到的人幾乎沒有,人家都被凍死了。
殷兒也很是急迫,戟文睿不常常到這個院落,現在也應該不知道尉遲景緣回來了。很是呢她也隻能一個人待在府中繼續撒謊應付戟文睿了,尉遲景緣和花魂類遠去的身影讓她很是擔憂。
就在他們走後,西邊的院落裏隱隱露出一角白衣,那人戴著青銅麵具,讓人看不清麵貌。
雪之巔是靠著汴京西邊郊外一處海拔五千多米的山峰,那裏幾乎無人居住,兩人越走越偏,那裏草蔓叢生,奇石斑斕,毒蛇橫生,紅流遍布,基本上不像是冬日一般。
尉遲景緣在前越攀越高,直到她捂著自己的心髒,氣息越來越遊離。
“景緣,你沒有事嗎?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啊。”花魂類在後麵也凍的氣喘籲籲,不得不隨著尉遲景緣閑下來的空隙喘口氣問她。她隻能祈禱上蒼給與這個孩子保佑了。
尉遲景緣整張臉都是蒼白的,
“我沒事……”雖說沒事,但她的麵色已經白如魚鰭。眉心也皺成了一彎波動的水流。
花魂類也累的夠嗆:“看你,我們快下去吧。根本不知道戟辰袖在哪啊,這樣下去你會受傷的。我沒有力氣了,我怕我等一下保護不了你了。”
尉遲景緣倔強的堅持著:“師祖,你先下去吧。我可以自己上去。我一定要找到袖兒。我想和他一起。”
看著周圍漫漫的白雪和一望無際的銀白,花魂類有些揪心:“不行啊,你看這上麵的風雪,不出片刻就覆蓋一層,根本就是無底洞啊。”
“不……”她冷的隻能說出一個字就閉了口。
突然,尉遲景緣一個踉蹌栽倒在雪地裏,似乎沒有爬起來的力氣了。
“你怎麽了?景緣……”花魂類踩著厚重的雪笨重的走到尉遲景緣那裏,扶著她站起來。
不見絲毫氣息的聲音傳來:“我……”
“你別說話了,你的眼神快渙散了,怎麽辦,怎麽辦……”花魂類摸著她的脈搏,大吃一驚,都怪自己老糊塗了,居然帶著一個孕婦在此地經理這般的坎坷,現在這樣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風雪覆蓋的越來越快,半山腰的積雪越來越厚,已經淹到了花魂類和尉遲景緣的脖子了,花魂類的胡子全都被結在了一起,他卻還在那瑟瑟發抖的替尉遲景緣運功化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