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戟辰袖的心思
哪知戟辰袖隻是沉寂了一下眸子:“自中秋之後父皇看緣兒的眼神就不一樣了,我剛才在雪山隻是故意回擊你的話,不讓蒙鐸知道而已。”
古娉婷似乎也是有感而發感同身受一般:“有時候,你為了自己愛的人可以不顧一切,但是很多時候事實就是那麽的殘忍,束縛把你框的死死的,讓人無法逃脫。”
沒有轉頭看著古娉婷的表情他也知道此刻的她必定是悲傷的:“你會很幸福的,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也知道金國和緣分之間有聯係,但是……”
“她是金國的公主……”閉著眼睛,古娉婷終是說了出來。
“公主?”再大的衝擊也沒有這樣的衝擊大。
他的木然讓古娉婷不忍直視,而她接下來的話幾乎給了戟辰袖致命的一擊:“完顏論凰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上一次……哎……”她實在是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了,感覺這個男人已經快被自己逼瘋掉了,如果再說的太多,她怕他承受不了。
如果尉遲景緣是金國的公主,那麽身份肯定是極其尊貴的。金國和戟國之間一向是不和的,兩國之間經常爭戰,j金國的名聲也不好,她的身份,被有心人知道了,一定會加以利用,到時候說不定整個戟國上下都會震動,尉遲景緣一定毫無退路。
依照古娉婷說的,如果完顏論凰知道了,那麽他一定會莽撞的起兵,據理力爭,要回尉遲景緣,到時候又得幹戈四起了。但是,最讓他痛心的一點恐怕是尉遲景緣從此以後要和他分離開了,想到這,他的心就要抽痛著。
“不…不要……她的身份絕對不要公開。”
他的聲音過大,甚至有些吵到了昏昏沉沉入睡的尉遲景緣,她嗯嗯唔唔了幾下子又停止了下來。古娉婷深深的注視著戟辰袖:“要是有一天這個女人必須離開你,你會怎麽做?”
“死無葬身之地。”幾個字雲淡風輕,卻透露了一個男人最隱忍在內心的決心。
要不是愛到了極點,怎麽會連生命都可以舍棄呢?古娉婷當下在心裏烙下慎重的誓言,自己一定會幫尉遲景緣和戟辰袖到底的,這不僅僅是對他們這樣刻骨銘心的愛的尊重,也是她目前無法追求的,所以即使自己成不了美好就幫助別人吧。
“一切自有定數……”古娉婷鼓動著自己的喉頭,這一切真的很難。遠方傳來詭異的號角聲,看似一場天難要開始了。
戟辰袖細心的向古娉婷看著:“謝謝你,我雖為人脾氣古怪,秉性不佳。但是與緣兒有緣相敘,但是困難重重,戟文睿很是狡猾,你需要多加提防,海棠花林子裏曾有我布下的天羅地網,如果攻破我再行布置防禦,我先走一步。”
思索了一會,古娉婷答應了他 :“好,希望蒙鐸知道為大局考慮,可以讓戟文睿相信這一切。”看向邪瑟在斜暉下的身影,她還是忍不住叮囑道:“此去多舛,玩玩小心。”
那沉默的影子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點點頭,直閃閃的離開。
“哎,果然男人就是不一樣,連個道別的話也說不出。”殷兒嘰嘰喳喳的數落。
古聘婷卻隻是轉過身去,對她吩咐:“殷兒,你自己回惠王府,一切我已布置妥當,記住要小心戟文睿。”
“為什麽阿?我要怎麽做啊,仙女娘娘,你去哪阿?”哪知古娉婷沒給她喘息的機會便飛身消失了,她隻得跺了跺腳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遠方的天際逐漸顯出魚肚白一樣的顏色,仿佛給了掙紮中的人們希望,卻又顯得如此漫長
,遙不可及。讓人彷徨、無奈。
而殷兒返回惠王府後就去找了蒙鐸,兩人相互商量著不可露陷,隨後又折返去戟文睿的書屋呢。將近南門之時,偶遇管家。
“你怎麽在這裏?他呢?”蒙鐸迫不及待的凝神發問,周圍淡淡的煙霧擾的他心煩意亂,顯然這個時候管家是應該處理府中事物的,而不是在這裏晃悠,尤其是還如此的清幽。
管家合掌拜見:“王爺正在和尉遲少爺於書房裏有事相商,如果蒙鐸王子有事,老奴必定秉明。”
殷兒見管家有所指,明顯急迫而又充滿希冀的麵龐滿麵光彩:“尉遲二主人來了?”
蒙鐸的心裏卻更多的是不詳的預感,為什麽他二弟會和尉遲靖宇在一起?這中間到底有什麽瓜葛為什麽如此的隱蔽,不許外人打擾?究竟有什麽目的?
他的心裏閃過無數個疑問,最終還是忍了下去直接拉著殷兒離開,走了很久,殷兒才詢問:“二主人是好人,為何你如此的行色匆匆?”
“無事,隻是心裏有些的賭。”目視著前方的漫天大雪,他的心裏就像是這大學一樣一眼看不清底下所藏匿的東西。
果不其然,當日落西山的時候,積雪化去了部分,突然有公公到戟辰袖的琉璃殿宣旨。戟辰袖毫無表情的接過旨,直接去了禦書房,林月襲也一並站在那裏。
剛稟報戟辰袖過來了,他就直接推開門,惹得戟皓慵有些的不愉快:“岫兒連禮貌都不懂了?哼。”金絲線龍袍一甩,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他的怒氣。
林月襲端上右上首的黃釉茶盞:“皇上,十六皇子是您的孩子,就是在火大的事也可以解決的啊。”她撫了撫身子:“既然皇上和皇子有事相商,那麽臣妾就先行告退。”
“慢著,襲兒,你留下,朕怕等一會會被他給氣死。你這個逆子,還不跪下。”
戟辰袖知道不是他和林月襲的事情也就沒有那麽多的所謂,直接安分守己的跪下來:“父皇所謂何事生氣,孩兒不懂。”
“不懂,看看這是什麽?”戟皓慵從桌子上甩出一封密文。
隻一眼,戟辰袖就看到密文上的一行字,大致是說他和金人勾結,私自圖謀利益,不顧百姓的安危而且裏麵列取了各項的證據,幾乎每一項都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毀滅戟辰袖的一切豐功偉績。
林月襲知道皇上沒有趕她走,也許她的話語說出來會有一些用處,自然的,她也看到了密文上的東西,心裏大駭:“皇上,事出必有因,何況十六皇子心地善良,自有分寸,不會拿這種關乎戟國安危的事開玩
笑的。”她在一旁連番勸解,絕對不想看到別人無端誤會他心愛的人。
戟皓慵這下子更是氣急敗壞:“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在搞什麽名堂,岫兒,連月襲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有關於戟國的安危,流言是從現實傳播出去的,要是沒有什麽蛛絲馬跡,怎麽會傳的這麽詳細。”
戟辰袖隻是沉默寡言的跪著:“孩兒沒做過此事,大將楊淩易和尉遲靖宇皆可作證。”
“是嗎?我看不必了,今個兒我問了靖宇,他對你在邊界的行蹤一無所知,你說,是不是?你做什麽去了?”他越說越氣憤,撿起地上的密文一下子摔到戟辰袖的臉上:“孽畜,真是吃裏扒外。”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了,林月襲心裏趕緊告誡著自己的冷靜起來:“皇上……”她嬌柔著自己的聲音:“你看,這些罪證列的如此詳細,一條條的,具體的時間日期都寫清楚了,怕不是有心人做的。”她細膩的手指扶著戟皓慵的心口:“你看。這些罪證全都是夜間,也就是說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家都睡覺了,誰會去做這件事呢?怎麽間隔著幾夜就有呢?在軍營裏,就數十六皇子的職權最大,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會說什麽的。這分明就是陷害。”
“陷害?嗬嗬。”戟辰袖笑的有些的淒慘:“我看這陷害的人要有著無上的權力,這人莫不就是父皇了。”
“你這個畜生……給我出去……”戟皓慵氣的大發雷霆。
他的一張臉也漲得通紅,沒想到戟辰袖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直接而又理直氣壯,他突然間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孩子,隻知道舒雅兒把他生出來,他小時候是他看著長大的,寵溺在手心上,而自此之後的一切,他幾乎毫無所知。
戟辰袖微微抬起帶著淡色瑪瑙一般反射著死灰光芒的瞳孔:“兒臣告退。”行了大禮,他幾乎是不辯解就直接離開了。
林月襲依然是焦急萬分了:“皇上,消消氣,我派人煮一些下火茶,這樣子氣多了對身體不好。”說著就離開沉浸在自己脾氣裏的戟皓慵。
急急地趕上戟辰袖:“你要做什麽?你明知道那件事不是皇上做的。”
“無心之舉,娘娘不必時刻惦記,我怎麽做是我的事,娘娘不必過問。”戟辰袖言語間透著淡淡的疏離:“這愁悶就如流水,抽刀斷之,須臾更流;以酒澆之愁就益甚,娘娘好自為之。”
“你是不是想要皇上廢除你,皇上下個月就立太子了,這個時候?”林月襲眼裏閃著算計。她很聰明,所以各種各樣的可能都在她的腦海裏盤旋著。
“娘娘嚴重了,太子是人人求之不得了,如若無事,辰袖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