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清晰明了一切
似乎有什麽懵懂的東西在自己腦海裏搖曳著,尉遲景緣雙目蹭蹭的旋轉著,自己不能慌了神,為何那人如此淡然,為何讓自己忘記過去,冷靜下來?
坐在床上,把這幾天的事情想了一個遍,越來越不對勁,自己對戟辰袖的怪罪好像被設計好的一般水到渠成,自己應該相信戟辰袖的,不是嗎?不,不,他不可信,瞬間這個和事實有關的認知又摧殘了她所有的一切,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怎麽辦?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陰影籠罩著她,那麽的熟悉,她的思緒一下子停滯了。
“戟辰袖?”不其然,戟辰袖如何在這裏,又如何不顧禁忌闖進來。
他似乎什麽都不顧及,直接抱起尉遲景緣,手掌上的溫度通過和尉遲景緣貼服的空隙不斷的傳到她的身上,那麽的溫和。
“你這是抱我去哪?”眉頭情鎖,不知為何,腦子裏所有的一切瞬間的都被騰空了,殷兒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而是任憑著戟辰袖為所欲為。
“這個寺廟後麵有一處懸河,它的水是溫的,地下沉澱的全部是萬年血玉,有通筋活骨的療效,尤其是……”
尉遲景緣見他說的神秘,不免好奇:“尤其是什麽?”
“尤其是對女子,更是……”邪肆的臉龐直接靠近她,耳語了幾句。
他才說了寥寥數語,尉遲景緣的臉便紅的勝似荷尖,忙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沒個正緊,快放我下來。”有些的氣急敗壞,知道古娉婷被他給救出來了,對這個人有所感激,但是她的恨依然是存在的,在這個時候打情罵俏也許不適合她。
戟辰袖的眸子裏都是複雜的光澤,昨夜他來到雲林寺後麵的湖泊,看了尉遲景緣一眼,那樣的決定便就此定了下來,遙想到昨天下午的情景,他的心無法自拔的收縮著。
號角聲起,四方掌聲雷動,一片歡天喜地,不明所以,戟辰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接著他就被招進了皇宮,原來是顧小環的父皇,西夏的皇上來戟國出訪,順便探視女兒,顧小環的心裏也徒生喜色,迎著戟浩慵的要求,他來到顧小環房中看她梳妝打扮,邀請她出席晚宴。
“十六皇子,這次恐怕又不得你了……”顧小環正對鏡貼著兩鬢的珊瑚花鈿。
“美哉……甚是好看……”禮儀上,戟辰袖說了幾句,壓根就沒有顧及到顧小環的話中帶中的言語。
“我一向融不進這般莊重的場合,現在如何是好。我這身看起來絲毫……我呢,什麽心思都適合放在心裏,適合小人之心呢,這樣子莊重不適合我呢,不過要是和你一切去,我倒是願意的很呢。”顧小環眉頭微蹙,對自己的裝扮略有憂色。
戟辰袖不明意味的笑了幾聲,轉過她的頭,抬起:“閉月羞花之貌,西夏怕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你爭豔。”
輕描的吊稍眉如風拂春柳般揚起:“黃子嚴重了,今個兒隻是兩國之間的交流,不是論美。莊重居上,容貌次之。”
“叫蘭香兒看看如何……”戟辰袖對著提她梳妝的婢女發話。
“是,十六殿下。”婢女欠了欠身:“公主殿下膚白光滑、眼如水中圓月,唇不點而朱,本就一副傾世之容。何況有這玫粉色的拖地長紗的陪襯,自然莊重得體。”
“就你嘴甜,好了,也罷。出了醜也是丟你的臉麵。”嬌嗔的看了戟辰袖一眼,顧小環眼角飛揚。
似乎知道這回西夏王來了是什麽意思,也似乎知道這其中的牽葛,戟辰袖故意忽略心裏的不詳,要是戟浩慵這麽做,那麽他會一輩子恨戟浩慵的。
剛走進內堂,就有人叫喚著讓他去一趟書房,那裏,戟浩慵正等著他,他的氣憤在一瞬間發泄了出來,兩個各有心思的人都在蠢蠢欲動著。
“岫兒,你不是愛著尉遲景緣嗎?我們做一交換如何?”戟浩慵任爾東西隨意漂,賭最後一把。
“你想讓我娶了顧小環?”
“是,我會如你所願,讓尉遲景緣平安無慮,且可以放她回來,西夏早有侵吞戟國的野心,現今蒙古人南下更是國情險峻……你……”
眸子裏顫動著仇恨:“你想得到尉遲景緣,是否?”
“哈哈……哈……哈……”幾好用哈笑的忘情:“岫兒,你以為什麽是愛?朕是一國之君,要讓任何一個人萬般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簡直易如反掌,你要知道……我可以擁有任何人,也可以毀了任何人……”
撕心裂肺的拒絕彌漫在整個室內:“不……”
“你不想尉遲景緣心係於你嗎?少了尉遲景緣,一切皆隨你如意。”
對於這個吧特別的女人,戟浩慵一直放在心上,他不想和戟辰袖爭奪,但是也不想放棄她,戟辰袖和他不同的是,他還有戟國的江山需要繼承,而他是一個很有責任的人,所以他賭戟辰袖一定不會無動於衷的。
戟辰袖沉默的回應讓戟浩慵篤定了內心的想法,他眼睛一沉,計上心頭。
“你娶了顧小環,我去破五行湖謠傳的一切謠言,放了尉遲景緣,也會好好地對待他肚子裏的孩子,她本是犯了戟國律法,刑部一定不會饒她。如若你肯帶屈服……岫兒,那麽……我定會救尉遲景緣……”
戟浩慵的話說的沉重有義,戟辰袖聽的在情在理。心裏卻是搖擺不定,他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他隻想默默的在一旁付出,從未想過未來可以逗留於她的身邊,她所在意的就是保全尉遲景緣,不讓她沉溺於一切的傷害,給她一個安定的居所,怕是他一生的痛苦了。
“岫兒,你想尉遲景緣再次受傷嗎?”戟浩慵心知他必定有所彷徨,當下再生一計:“顧小環早遲不等一定會傷害尉遲景緣,隻要救她就會傷她。可你,你不同,顧小環愛你,你娶了她,說不定她會對你日久生情,不,那個女人現在就沉溺其中了。既然待在她身邊的是你,那麽她又何必再去為難尉遲景緣呢。怎麽樣?”
戟辰袖覺得水深火熱,進退兩難,無法自持的陷入狂亂的階段。
“岫兒,你越是考慮越不能想的全,何不縱身一搏?”戟浩慵在他最為脆弱的時候幹擾著他的思考。
良久,他才麻木的走向他:“你如果不會禁錮緣兒,我便答應你一切。”
好似替他解開了身上的千錘百煉的鎖鏈,戟浩慵終於脫去了一身的束縛,他頓感神清氣爽,無比暢快,看來戟辰袖屈服了。
“站著幹嘛?你和西夏之間免不了一場硬戰。”戟浩慵見他一動不動,在那直直的站定,心裏還是有所愧疚的。
誰知戟辰袖隻是微皺了皺眉:“道不同不相為謀,西夏國王是一大惡之人,我不想與邪魔為伍,顧小環我不會娶她,父皇,我不愛她,我愛著的人隻有景緣一個人,娶了顧小環才是讓她痛苦一生的事。”
“嗬……你還倒是挺有骨氣的,過得了尉遲景緣那一關便成。”戟浩慵笑著看他,滿眼胸有成竹的神態:“我現在就要看看你怎麽保護尉遲景緣,她犯的可是禍國殃民的罪行,要是我告訴世人她在雲林寺沒洗清身上的罪孽,那麽就會以刑罰處理,你認為她懷著孕的身子如何承受這恐怕的十大拷具?。”
黑棕的雙眸因為內心的波動而堅定的微眯,微紅的嘴唇不安的躁動著,戟辰袖的怒火滂湃在胸口的位置。
低著頭,長鬢垂落在他的額前,一派隨風而去的模樣。仿佛萬事皆空,他隻是人世間的一個過往。縱使心裏有萬般的痛也無法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他愛著尉遲景緣,愛在骨子裏,一點都不假,但是現如今比之前還身處險境,沒想到戟浩慵早就知道了一切,如此的老謀深算,還拿這個來威脅他,讓他左右周旋不得。
看來,這一切,戰爭的硝煙會越來越濃烈了,無論為了什麽,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尉遲景緣,哪怕有一天這個女人嫁給了別人,隻要她的性命無憂,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一想到某一天她不在自己的懷裏,他的心仿佛沉到了穀底一般,如此的痛苦。
站了良久,他才回應著戟浩慵:“兒臣謹遵父皇的教誨,一定以國家大事為重。”認真的行了大禮,他說的不折不扣,如鷹一般的目光被日光的氣息所吞噬,剩下的都是徘徊在黑暗邊緣的孤獨。
會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戟辰袖心裏就覺得沉重,所以這是他主動,好好地來找緣兒,除去她一身的束縛的關鍵時刻,這個孩子即使是他的,他也要讓尉遲景緣打掉,他不要讓一切危害她生命的東西存在。
這個女人,眼前的這個美麗的不可一世,如在夢中的女人一定會恨他吧,這樣也好,恨總比愛來的牽絆的少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