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吐露心事
第二日，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過，靜波無恙，無風無漣漪，隻是各自的心田間多了份隱匿的未知而已，任時光荏苒，完顏景緣亦會記著這份情，隻是那良人已非昨日所見，多少變了味。
待閑暇時刻，她來湖邊小步慢騰騰的悠然自得，偶爾間卻見戟辰袖在那支起墨寶隨意寫弄，本想離開，可反而覺得別扭，不自然，複亦步亦趨，直接上前。
倒是聽得腳步聲的戟辰袖反而鬼祟了起來，急忙想要收畫於囊中，倒也顯得狼狽。
“你畫的什麽，樣子鬼鬼祟祟的。”完顏景緣動了幾步，就要查看。
“我畫的是我的心裏人的摸樣，自然見不得人。”見完顏景緣久盯著他不放，戟辰袖才有收斂了心性自然了起來：“她長的倒是見的人……可惜我不想讓人看到……”
“十六殿下，這還是你嗎？拿過來我看看。我知道是林娘子”她帶著笑意想要奪過戟辰岫手裏的畫，然後吃了一驚，那人居然是自己：“看著倒是沒本來好看，反正你守著也沒用，倒不如給我了。”心裏思緒萬千終究是以嬉笑怒罵掩蓋了過去。
她以為戟辰袖作畫，畫中人不可能是她，她隻可充當為一過客，非久住他心之人。可經此一夜之後，戟辰袖竟然如此這般上心了，這實在非她所願，太過於著急了，而且她並非可以一下子掌控這麽多的事情。
就在她把畫作納入懷中之時，戟辰袖笑顏看她：“君子不奪人所好……女子不奪人心上所好……公主殿下，這是本宮的畫作，豈有公主殿下這般巧手奪去，不還之理……”雖然談笑風生，但是言辭間頗多的戲謔，這廝，好生愛調侃人啊。
完顏景緣落得臉上一紅，拿著畫的手也是瀟灑一放：“莫說，來，還你……真不還，殿下也可真把我當做了是小人了……”這些文縐縐的詞匯從她的口中吐出來著實別扭，可是她要的就是如此，不著痕跡，不想要再引起更大的懷疑了。
收了畫作的戟辰袖並未再說什麽，隻是謙和有禮，在晨曦中的微笑如即將開始的旭陽一般的暖化人心，停看他的麵孔，好似神邸一般讓吸進人心，終是無法再直視，完顏景緣讓開一道，和他側著身體而過，不知未來會怎麽樣，但是此刻她的心卻再次動了，那麽的深刻，想要靠近的欲望那麽的強烈，靠在樹的軀幹上，那麽的愜意，風兒微微吹佛，一派孜然。四季墨韻馨香縈懷，年輪裏每一次與之相逢都將是明媚安暖的華年。如此美好。
就在她自得其樂的間隙，不遠處一個俏佳人款款走來，見那摸樣，完顏景緣知是司徒馥芸，她本意想要避開，卻措手不及，司徒馥芸自然也發現了她，倒也和善，直接上前打招呼，這下子，她要是走了倒也顯得生疏了，切不近人情，於是隻得作陪。
她們向著不遠處走著一波皺水洇開湖麵玉骨晶瑩的薄冰，春水如煙般的升騰蕩漾著，一抹絲絲縷縷挽著水袖的風兒，輕輕柔柔的拂開春的門楣。融融暖暖裁剪嫋嫋鵝黃柳絲，碧水含煙，煙柳淩波，撩撥芳華春心。
春風拂漾，春思湧動，臨著宮裏河畔桃紅柳碧的清雅，見此好景，完顏景緣也不由得被吸引了詩情畫意一番自然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一輪凝眸嫣然的安暖春陽慢慢的升起，她展著少女般清純靚麗的笑顏，含羞親吻著麵前的絛絛柳枝，看的司徒馥芸是一愣，這個女人好自在啊。
“公主殿在久居宮中會否無趣？浮雲可帶著遊山玩水，自行樂在其中一番，不知可願否？”怕是平時見著太後對完顏景緣的種種行徑很是喜愛，司徒馥芸也在一邊配合著想要討好，盡力的弄些文雅的東西來和她交流著。
有美景相約，完顏景緣自然是不想錯過，再說了，這宮裏待久了也有些的煩膩，因而借著司徒馥芸的意思出去走走也不錯，想著，她便告知了太後和皇上，這才和司徒馥芸結伴出遊。春日爽朗，倒也開心的起來，隻是莫名其妙的投不進心緒。
春陽蓬勃，春花爛漫，春意盎然，皆是生命朦朧的蘇醒。兩旁的小草兒也在春雨的滋潤下發芽，蓬勃歡暢。司徒馥芸帶她去了一處好地方，倒也看起來鳥語花香，很是宜人。
直至明媚多情的霞光映照在頭頂，她還無意往返，朝飛暮卷，雲霞翠軒，繾綣一抹芳草萋萋無歸路的翠微畫卷。遠山如黛，千峰萬嶺著新裝，碧水人家繞。
如此不可多得的美景，她自然依依不舍，倒是司徒馥芸見她這個樣子也是微微的調侃了幾分：“怎麽，公主殿下在金國未曾見過這般美景，要是願意，馥芸可帶著殿下素以看看你，走走，這景美，人更美……”甜膩的話縈繞在司徒馥芸的耳邊。
可是對於完顏景緣來說，她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了，這麽安靜的環境，她怎麽忍心去破壞呢？她想要的莫過於是可以真正的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世界，現在站的這麽高，反而讓她覺得心裏也清淨了不少，慢慢地，似乎有雨滴落了下來，遠處有人在吹簫，更顯傷情。
“馥芸，你可曾思考過自己的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麽去拚搏？”突然間，她想要去問問別人，她們的內心是什麽，為什麽可以去追逐那麽多的東西然後慢慢地平靜下來，再然後又投入到自己現在的生活裏去，紙醉金迷，醉生夢死呢。
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溫潤的春雨清揚的揮灑著溫婉的情意，雨花垂愛萬物，潤澤生靈，盈潤萬水千山。朵朵粉骨淺笑嫣然，瓣瓣落紅馨香盈袖。
這樣的景象自然而然的遮掩了她心裏一切的汙濁和不想回憶起來的，剪剪春光嫵媚縈懷，可是她真的不想去拾撿來時記憶中的春色，歲月的高度她一直沒辦法持平，那些過去的歡快在她的心裏，在這在快要春花爛漫中變的美麗可人。
時至今日，她都是細膩的多情的，時感韶華一去不複還，那段她和戟辰袖在一起的歲月就這樣迎著時光的回旋而慢慢的離開。愛戀與時光中漸行漸遠，她的心不再矜持，純然濃烈，似火一般的燃燒，於是激情四射。也許很久以前就注定了她和戟辰袖之間的磕磕絆絆一直延續到很久以後，所以他們才會愛的那麽的濃烈，那麽的深沉。
本來她是想要啥守護著戟辰袖的，但是現在這一刻她隻想好好的去去幫助他，如果他的世界裏沒有她的位置那麽她會去好好的嗬護，如果有的話，她會在那裏根深蒂固，直到有一天她會在他身邊看著他和自己攜手越走越遠。
但是終究是情根深種，她放不下的都是這些孽緣啊，這樣的蒼白無力，這樣的掩飾，司徒馥芸不知道她一瞬間怎麽會有那麽多複雜的情緒在那裏，但是看著她的表情應該是曆經滄桑，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人該有的，想著她有些好奇：“看著妹妹年紀很小，怎麽這般的眉頭緊皺，似乎心有千千結啊，妹妹如果有事可以和姐姐說說，姐姐定不會不理會你的……隻要妹妹說出來，我一定會好好的聆聽，以解妹妹心中的萬千愁緒……妹妹覺得如何？”司徒馥芸開始套幾乎，和完顏景緣稱呼著兄弟細細的聊了起來。
本來心裏還有一些忌諱的尉遲景緣在聽到司徒馥芸詳細而帶著開導性質的話語之後整個心亂了，很想把心裏的糾結一吐為快，可是又不想要真正的說出來，可是又憋的很辛苦。
這一切就像是隨風而行的蒲公英種子一樣，終於，她走過去，拉著司徒馥芸的手：“我相信你比以前……”司徒馥芸正等著她的話，比以前什麽，可是完顏景緣鐵了心不去開口，隻是隨意的轉移了話題：“馥芸，你相信這個世界上人之間是很有緣分的嗎？也許我們會覺得似曾相識，我們的過去可能會連接在一起，但是……以後誰也說不定，不是嗎？也許這就是我們需要在一起的理由，我們看著彼此就好，然後默默的回應著這一切……可是，有時候，心為什麽會那麽的痛呢，為什麽看起來肆無忌憚的痛，我真的想控製我自己，可是我沒有辦法啊……”她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就像是一個被丟棄的孩子一般的無助，也許對於她來說這一切太過於不輕鬆了，在這個男人的周圍生活卻又要去麵對他自己的人生。
不知道為何突然間完顏景緣的情緒有些的失控，這麽小，她的內心怎麽會背負其他的東西呢，可是她的眼淚還是刺激到了司徒馥芸，楚楚可憐的摸樣看起來就像是等待著嗬護的孩童一般的想讓人靠近，於是，她也順應了自己的想法，慢慢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