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蕭乾攤牌
撲通——
撲通——
蘇千曉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一動也不敢動了。
此刻她的心跳快得像打鼓,簡直都要衝出整個胸腔了。
她腦海裏也是一片空白。
以前看話本子的時候她常常見到一個詞——禍國殃民。
以前她看過也就看過了,並不怎麽理解。
但是現在,在看到蕭乾的笑容後,她突然就悟了。
他這笑真的是太美了。
尤其是他唇角的那幾絲鮮血,不僅沒讓他看起來變得可怖,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妖嬈。
他就那麽看著她,整張臉上都蕩漾著勾魂攝魄的微笑,讓她忍不住有點……眩暈。
不行,不能這樣!
蘇千曉內心警鍾大作,忙右手拇指食指齊動,用力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借助這股鑽心的疼痛,她將自己神遊在外的意誌給呼喚了回來。
嗬,我好歹也是活過兩世的人了,豈可輕易就被區區男色所傾倒。
她抬了抬下巴,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這回她已經能夠徹底斷定,他的確是恢複了神誌。
蘇千曉終於走到了蕭乾身邊。
“相公,你……你怎麽樣了?”
她彎下腰,扶著他的一條胳膊,湊上去關切道。
蕭乾勾了勾唇角,十分的配合,
“娘子,我現在感覺有點累。”
蘇千曉眼角抽了抽。
你還有臉說累,這頂著大太陽的又走了一個多時辰了,能不累嗎?
她現在也兩條腿發酸,感覺整個人都沉重的不得了呢。
青年男子似乎是默認了蘇千曉的解釋。
“那二位若不嫌棄的話,不如來我這屋裏歇息一下吧。”
他一邊將圍過來看熱鬧的孩子們趕到屋裏去吃飯,一邊走了過來。
“那就多謝先生了。”
蕭乾很有禮貌的道謝。
雖然小月也跑了過來,但是蕭乾卻隻讓蘇千曉攙著,避過了小月的所有碰觸。
青年男子徑直引著三人走進了最靠右的那間屋子。
屋子不大,像是個書房,陳設簡單又樸素,但勝在幹淨整潔。
男子安頓他們坐下,又急急忙忙的出去給他們拎了壺水來。
這個時候蕭乾已經用蘇千曉遞過來的帕子擦幹淨了嘴角的血跡,隻是衣襟上的就弄不掉了。
不過好在他今日穿的衣服顏色很深,這會兒血跡也幹的差不多了,不留心看的話,倒也看不太出來。
當著外人的麵,蘇千曉就不便再問蕭乾什麽。
三人休息了一會兒,又喝了些水。
不多時就有孩童過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往裏瞅,
“夫子,廚娘叫我來喊你吃飯了。”
“知道了,我這就來,你先回去。”
青年男子應了聲,孩子調皮的衝蘇千曉眨了眨眼,跑掉了。
“進門就是客,幾位不如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這回卻是蘇千曉搶先說話了。
“先生,您自去用飯吧,不用管我們了,”
她說著,笑了笑,
“實話跟您說吧,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巷子裏的一家小店裏點了飯菜了,這會兒肯定已經做好了,我讓小月跑一趟去取來就行了。”
被點名的小丫頭愣了一下,但趕緊就點頭附和,
“是的,夫子,您去吃飯吧,我這就給我家小姐和姑爺取飯去。”
男子見狀不再堅持,他前腳出門,後腳小月也跟著出去了。
清風徐來,門外的大樹,樹梢枝頭上許多的葉子彼此對撞,發出一陣呼啦呼啦的響聲。
還有時斷時續的響亮蟬鳴,更襯得這屋裏安靜異常。
蘇千曉望了望門外,終於扭過頭來,
“蕭乾,你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他今日這種種,看起來和上次在她家涼亭裏的病發有些類似,但還是有不同之處。
這次的時間更長,症狀也更加嚇人。
“你師父的確很厲害,我這隱疾現在已經好了一半兒了。”
蕭乾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這麽快?!”
蘇千曉大驚,已經顧不得再管其他事了。
這才一個月啊,他這隱疾不是看了好多大夫,拖了好久都沒什麽進展的嗎?
怎麽才一個月就好了一半兒了?
見她目瞪口呆,蕭乾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怎麽,我好這麽快你不高興?”
說著,他的目光裏透出一抹玩味,
“難道你後悔了?舍不得我走了?”
被他這麽一打趣,蘇千曉回過神來。
她的確是被驚到了,他這隱疾的治療進展神速,但她還有不少事情還需要他幫忙。
看來,她也得加快進度了。
“你放心,我是生意人,”
她字斟句酌道,
“所以,我一定會按照約定來,不會強留你的。”
蕭乾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
他們是悄悄的離開的,青年男子那時候已經帶著孩子們又開始誦讀詩書了。
朗朗的讀書聲從學堂裏飄蕩出來,聽在耳中讓蘇千曉忍不住心情舒暢。
蕭乾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他腳步沉穩的走在最前頭,蘇千曉帶著小月跟在他後頭。
“小姐,你剛才走的時候為什麽要扣一錠銀子在空茶杯下麵啊?”
小月湊近蘇千曉悄聲問。
蘇千曉心裏正盤算著有哪些事需要加快進度,聞言也沒多想,隻隨意道,
“原因和我讓你去巷子裏買飯是一樣的。”
“……”
小月皺眉,她更疑惑了。
“小姐,你這打的是什麽啞謎啊,我不懂。”
蘇千曉看了一眼蕭乾的背影,沉吟了一會兒,
“小月,你要知道,咱們家雖然不缺吃不缺喝,每天錦衣玉食的,但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連吃頓飽飯都成問題的。”
她沒有再多解釋。
剛才她雖然在那個學堂呆的時間不長,但是也看出了不少東西。
那些孩子雖然各個活蹦亂跳的,但她留意到有不少孩子衣著破舊,連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隻穿著草鞋。
而青年男子的長衫已經洗的發白了,他拿出來的茶具也是偶有缺口的。
他書房裏的陳設很簡單,但是也很破舊,隻是因為被打掃的很幹淨,所以看著不太明顯。
總體說來,這處學堂應該是開給城裏底層老百姓的孩子的。
這個教書先生生活也不寬裕。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麽好意思留在那兒吃飯,搶孩子們的口糧呢?
人生不易,能夠日行一善,她便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