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兄弟冰釋

  一連好幾天，無論是公司的人還是事業上的朋友，竟然都找不到厲啟城。


  電話關機，人不出現，還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他就這麽猶如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


  公司裏的副總按捺不住了：厲總再不出現，公司就要全麵癱瘓了啊！

  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撥通了厲總弟弟厲啟航的電話。


  “雖然聽說兩人關係不好，但畢竟是親兄弟，說不定能找到厲總呢……”副總喃喃自語地安慰著自己，堅定了打給厲啟航的心。


  ……


  空曠的南山別墅裏，滿地狼藉。


  地板上、茶幾上、沙發上，都堆滿了垃圾和衣物；數不清的各類酒瓶東倒西歪地散布在地麵各個角落；窗簾被緊緊拉著，透不進一絲的光。


  在這樣一片黑暗憋悶的空間裏，厲啟城衣衫淩亂，眼睛通紅地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手上還握著一個沒喝完酒瓶。


  好幾天沒刮胡子，青色的胡茬已經悄悄生長在他的下巴上，看起來更加憔悴。


  別墅裏所有的傭人管家都被他打發走了，現在這裏隻剩下他，還有無數的回憶。


  無論他喝多少酒，耳邊都似乎若有若無傳來葉映安的喚他的聲音：“哥……”


  怯怯的，喜悅的，興奮的，痛苦的，無奈的，絕望的……


  即使他堵住耳朵，那聲音也一遍遍在腦海裏回蕩。


  他要瘋了！


  半夢半醒間，別墅的密碼門突然被人打開，走進來一個人。


  是厲啟航。


  一進門，屋子裏巨大的頹喪之氣就撲麵而來，厲啟航皺了皺眉，好不容易才發現了一堆廢墟中的厲啟城。


  心猛地揪了起來，生疼。


  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向整潔到近乎潔癖、自律到近乎嚴苛，活得如同機器人一般的哥哥，這麽隨隨便便躺在一堆垃圾裏，與酒為伴，頹廢萎靡。


  厲啟航輕輕走進去，小心翼翼地挑選著可以落腳的地方，終於走到厲啟城身邊。


  “喂。”他用腳試探了一下厲啟城。


  厲啟城緊閉著眼，一動不動，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厲啟航簡直要懷疑大哥已經撒手人寰。


  “厲啟城，你現在在做什麽呢？！”他有些惱怒，更說不出是對哥哥如此表現的失望還是痛心。


  “映安……”被踢的越來越重，醉得厲害的厲啟城終於有了反應，緊鎖著眉頭喃喃吐出了那個名字。


  厲啟航終於明白，大哥現在的頹廢絕望，是因為誰。


  “你就這麽愛她嗎？”厲啟航有些恨鐵不成鋼，一把拎起地上的厲啟城，咬著牙惡狠狠道，“那個丫頭害死了筱筱！”


  雖然自己從前很少關心筱筱，但她畢竟是和自己血濃於水的妹妹。


  “她沒有。”厲啟城好像終於恢複了一絲意識，睜開無神的雙眼，喃喃反駁，“從來都不是她……害死筱筱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你說什麽？！”厲啟航聞言一驚，下意識收緊了力氣，“你給我說清楚！”


  厲啟城毫不反抗，任由厲啟航拎著衣領，落寞的目光不知望向何處，他竟然開始大笑：“哈哈哈……”


  笑著笑著，眼淚就滾落了出來。


  半晌，他無力的聲音終於傳來：“是喬曉冉害死了筱筱，這麽些年，映安一直在替她受過……”


  “你知道麽？我和她曾經有過兩個孩子……都被我親手殺死了。”


  “她不會原諒我了，她永遠離開我了……”


  一句一句，猶如驚雷炸響在厲啟航的腦子裏。


  緊緊攫住厲啟城衣領的手終於脫力鬆開，厲啟航放開大哥，看著他瞬間癱軟在地。


  拚命忍住眼眶裏的眼淚，厲啟航艱難地咽了咽喉嚨，聲音堅定：“你……在這裏等我，等我去調查清楚。”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會替你把她找回來，更會替筱筱報仇。”


  “不要再喝酒了，哥……”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