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下馬威
自打進了太後的寢宮，福公公就借口太後還交代了他別的事情，就直接走了。
慕如歌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不驕不躁地喝著宮女上的茶水和點心。
細嫩的手指捏著一個粉紅色的糕點，一股誘人的玫瑰香味便侵入毛孔，整個人沐浴在這股濃鬱的香氣裏麵。
這也是慕如歌最喜歡的一種糕點，太後宮裏的宮女兒倒也是湊巧了，給她送了她喜歡的糕點。
到底是宮裏的禦廚做出來的糕點，模樣比外麵的那些個廚子做的可要好看的緊，這做工也精細著，特別是這股兒味道，那真是一般的廚子做不出來的。
慕如歌輕輕咬了一口，濃鬱的玫瑰的香味撲鼻而來，慕如歌享受著沒事，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至極。
以前不論是跟在師傅身邊還是在將軍府裏麵，都吃不到這麽好吃的玫瑰糕。這燕國皇宮裏麵的禦廚做這糕點的手藝似乎比淩國的要好很多。
就在慕如歌不急不慢地等著的時候，太後正靠在軟榻上麵閉目養神，一個年齡與太後差不負責大小的嬤嬤在一旁服侍著。
驀然，閉目養神的太後開口道：“慕家的丫頭在做什麽？這都進宮有一會兒了，怎的就這麽靜？”
嬤嬤連忙道：“奴婢去問問，太後您別急！”
“哀家急？哀家急什麽？”太後緩緩開口道，眼睛漫不經心地睜開，淡淡地看了嬤嬤一眼，隨後閉上眼睛，又道：“去著人看看那丫頭現在在幹什麽，悄悄地看完回來稟告哀家！”
“是。”嬤嬤見太後閉上了眼睛，淺淺地應了聲，生怕打擾了太後的休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室內又恢複了平靜，助養精神的香料在深紫色的香爐中燃燒，白煙嫋嫋升起。
嬤嬤不放心小宮女的動作，親自走到偏殿，小宮女們一見到嬤嬤就驚慌著要行禮，被嬤嬤阻止。
往偏殿裏麵瞧了一眼，慕如歌怡然自得地喝著茶水，吃著點心，一點也沒有見不到太後的急躁的樣子。
嬤嬤看了眼，便離開了，離開時帶了一個小宮女走了。
嬤嬤帶著小宮女來到內殿，輕聲道：“太後娘娘，奴婢帶了一個偏殿裏頭的小宮女過來。慕姑娘在喝茶吃點心，一點異樣都沒有。”
“哦？”太後睜開了眼睛，一抹興味從眸底深處滑過，犀利目光從嬤嬤的身上掠過，看著跪在一邊的小宮女，道：“起來說話！”
“是！”小宮女站直了身子，有些害怕的顫抖著身體，太後看起來並不好相處。
“將你看到的偏殿的一切都說出來！”嬤嬤小聲吩咐著，隨後退到一邊不做聲響。
“回太後，奴婢給慕姑娘送了一壺茶水和一盤點心。領著慕姑娘去偏殿的時候，慕姑娘問了奴婢太後娘娘現在有沒有別的事情。奴婢按照之前秦嬤嬤吩咐的說太醫給太後娘娘看頭痛的病，所以讓慕姑娘到偏殿小歇片刻，慕姑娘也沒有不開心的表情，然後跟著奴婢去了偏殿，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麽動靜！”小宮女一口氣將自己所看到的，還有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這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太後娘娘，見太後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冷汗流了下來，止不住的心慌。回憶著剛才的話，也沒有什麽遺漏和不對的地方。
良久，小宮女幾乎要被嚇暈了過去，太後看著便有些煩了，到底是個奴才，膽子這般小。
“行了，去偏殿呆著吧！”太後語氣有些浮躁，將手指一根根地放在溫暖的陽光下，擺出各種動作，影子也如同她的手一樣。
嬤嬤在一旁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縱然跟在太後身邊很多年了，但是心底對太後懼怕那可是一點兒都沒少。
“秦嬤嬤，你跟在哀家身邊也不少年了，知道哀家為何這麽對慕如歌麽？”太後目光有些惘然，仿佛透過這溫暖的陽光在看著什麽。
秦嬤嬤眸中劃過一抹懼色，隨後道：“回娘娘，奴婢不知，娘娘之前對慕姑娘挺不錯的，奴婢也不知道娘娘這般做的用意。”
太後別具深意地看了眼秦嬤嬤，隨後輕輕地起身。秦嬤嬤見狀立刻走了過去，扶住太後的手，將太後扶了起來。
“哀家是挺看好那個小丫頭的！”太後肯定了秦嬤嬤的話，任由秦嬤嬤扶著她的手肘。移著蓮步向殿外走去。
太後的肯定讓秦嬤嬤心裏七上八下，如果太後認定她連太後的心思都猜得到，太後肯定不會留她在身邊。就算勉強留下，也會被太後各種猜疑，最後的結局不外乎那一個罷了。
太後覺察到秦嬤嬤有些顫抖的手，另一隻低垂著的手拍了拍秦嬤嬤的手，道：“緊張什麽，哀家是想晾晾她，初時看見是個不錯的，若是要做未來的國母還是不夠的。哀家一眼就看出這慕家的小丫頭是有幾分斤兩的，不論什麽情況下都能冷靜那是難能可貴的！”
太後狀似感歎，隻是這麽個丫頭是不能放在宮裏的，更何況那個丫頭隻是取得火鳳凰的一個跳板而已，更是留不得。
秦嬤嬤看著太後露出的那抹很辣的神色，有些震驚，這些年燕國也逐漸平穩了下來，太後鮮少再管宮中的事務。
秦嬤嬤以為，太後已經魔去了當年的那股狠勁兒，看來這並沒有，秦嬤嬤低下頭，眼中劃過一抹沉思。
“那太後娘娘現在不去看看慕姑娘？”秦嬤嬤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太後突然停了下來，秦嬤嬤也跟著一停，隻聽太後道：“你去找福公公，然後告訴福公公再去將軍府一趟，就說哀家與如歌相談甚歡，哀家留她在宮中陪哀家用膳！”
“是，娘娘！”秦嬤嬤送開太後，急急忙忙離開了。
而偏殿的慕如歌沒見太後來，也不驕不躁，心裏隱隱也知道太後這是要給她個下馬威。那就比比誰更沉得住氣，慕如歌端坐著，小啜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