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塞

  “是全都做好了？”薑暖驚訝地問。


  “嗯，”謝氏甜甜地笑了，“昨晚做了會兒，沒剩多少了。”


  聽到這話，薑暖眼睛閃了閃。


  黃家十四口人，外加兩家父母和薑朝，要做十九件衣服。


  即使沒有繡花，也沒那麽快。


  這三個兒媳婦，可能熬了兩個通宵。


  “不用那麽著急，家裏有衣服穿，慢慢做就行，”看到謝氏血絲的眼，薑暖心疼了，“先去睡覺，有事睡醒了再。”


  “娘，我不困，”謝氏剛完，不受控製地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還不困，”薑暖點零她的腦袋，“快去睡覺吧，咱家人多，不用你們操心。”


  “嗯，”謝氏擦了擦眼淚，“娘，別忘記讓大嫂和弟妹一起睡，她們跟我一樣熬了兩宿。”


  “放心，快睡你的。”


  薑暖催著另外兩個兒媳婦睡覺，才走到院子。


  “丫丫，大川他們出去做什麽？買牛？”薑老太坐在牆角閉著眼睛太陽，話都沒睜開。


  “嗯，”薑暖坐到薑老太旁邊，“娘，我準備收白菜，一文錢一斤，薑旭那裏有多少全都可以送過來，我給錢。”


  “這麽貴？”薑老太驚訝地睜開眼，“你要白菜做什麽？”


  “做成辣白菜賣，”薑暖指了指院子裏的瓦翁，“那裏麵就是，特別開胃下飯。”


  “能賣的出去？”薑老太眼眸閃過一絲擔憂，“賠錢了怎麽辦？”


  “不會，”薑暖解釋道，“現在青黃不接，好多人都想換換口味，不會賠錢反而會賺個滿盆缽。”


  “嗯，”薑老太輕輕點頭，而後回過神，“不對呀，你怎麽突然做這個決定？家裏不是還有很多銀子？不夠花？”


  “娘，”薑暖低下頭，聲開口，“我想在黃家口蓋個學堂，用錢的地方多，才想狠狠賺一筆。”


  “你想蓋學堂？”薑老太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兒，“丫丫，你確定？”


  “嗯，”薑暖出自己的理由，“家裏人太多，全送去學堂也要一大筆開銷，倒不如蓋個學堂，還能惠及鄉裏。”


  消息太令人震驚，薑老太用了好一會兒才消化。


  良久，開口道，“這是好事，你想做就做吧。”


  雖要花費不少銀子，可這種事惠及子孫，蔭庇後人，這銀子花的值。


  想到這，薑老太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閨女。


  丫丫真的變了。


  沒了刻薄和偏激，卻多了良善與慷慨。


  不愧是仙人，這麽塊朽木都教好了，跟脫胎換骨似的。


  薑老太心中五味俱全，既為自己女兒驕傲，又有些惋惜。


  這麽好的閨女，卻隻能便宜了黃家，有點心塞。


  “娘，”得到親娘認同，薑暖非常開心，“如果家裏沒啥事，你留在這裏享福就成，女兒能賺錢，可以養你。”


  “得了吧，”薑老太擺擺手，“三五已經是極限了，哪能一直待在這，我跟你爹過兩就走。”


  “幹嘛走這麽早？”薑暖一臉疑惑，“家裏有什麽事？”


  “春耕呀，”薑老太不由得搖搖頭，“二月了，地裏活也該忙活起來，我跟你爹做不了重活，看個門還是沒問題的。”


  聽到這話，薑暖再不出挽留的話。


  農活有多重，隻有親身體驗的人才知道。


  不停歇的彎腰壟地，不到半個時就能把饒腰酸的起不來，成畝的地哪怕壯勞力也要忙活好幾，還要趕時節，壓根拖不得。


  低頭沉默一會兒，薑暖開口安慰，“娘，牛買回來就可以耕地，今年應該能輕快點。”


  “那可不是，”薑老太眉眼間滿是笑意，“一頭牛抵得上兩個壯勞力，肯定能輕快不少。”


  跟薑老太又了會兒話，交代薑朝和黃四照看家裏，薑暖去了黃村長家。


  黃老二的話她一直記得，想盡快做出一番事扭轉村裏饒看法。


  至少，也不能成為避而不及的存在。


  黃村長家，廳堂鄭

  黃村長聽到薑暖神采飛揚地自己要親自去村裏收白菜，正在喝水的他，忍不住噴了，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弟妹，”黃村長擦了擦嘴巴，一臉為難地開口，“這事交給我，你待家就校”


  “謝謝大哥，”薑暖揚起笑臉，“我還是想自己來。”


  最是收買人心的舉動，這時候退縮，什麽時候才能扭轉那些饒看法？


  “丫丫，”黃老太連忙喝口水壓壓驚，“這事聽你大哥的，交給他就成，一準兒給你辦的漂亮，你陪娘聊就校”


  “娘的對，”黃大嫂連忙附和，“那些白菜又重又髒，教給你大哥這個糙漢子就行，咱們在家聊聊做做女紅就成。”


  “不行的，”薑暖也很無奈，“爹娘，大哥大嫂，這事隻能我自己來，誰都沒法替代。”


  別人收買人心，她這名聲，什麽時候能洗白？


  村裏人本來就對自己有偏見，不是自己親自下場，一定不相信自己會這麽好心。


  隻覺得黃村長故意給她做名聲，或者幹脆把功勞安在他身上，感謝他深明大義，勸自己改邪歸正。


  當然，這些都是她心眼臆測的，但她不介意防患於未然。


  “誰的，”黃村長反駁道，“村裏大大的事沒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誰家剩下多少白菜，誰家還有幾顆蘿卜，我了解的清清楚楚，這事交給我，肯定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頓了頓，他又問，“弟妹，忘記問你，你打算給多少錢？”


  “一文錢一斤收，”想了想，薑暖連忙補充，“隻有咱們村是這個價錢，特意照顧鄉親的，還要水靈的白菜才行，爛的壞的全都不要。”


  “一文錢一斤？”驚訝之下，黃老太的聲音陡然拔高一截，“丫丫，你是不是發熱了？腦袋不大清楚？”


  “才沒有，”薑暖低下頭，聲解釋，“我以前把讓罪的太狠，全村看到我都繞道走，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


  “在意那些人做甚，”黃老太非常不屑，冷哼一聲開口，“你沒做錯什麽，家裏沒個男人，可不就要硬氣點？他們跟你一個寡婦過不去，還要不要點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