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相信

  “大夫，”薑暖神情悵然，“若不是事關重大，我也不會把酒精的事出來。世人追逐美酒，卻忘記一升酒要耗費多少糧食，大量造酒，必然造成糧價上浮，屆時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挨餓。” 原本，她想的是再過幾年，她能培育出高產糧食，等沒人餓肚子的時候，再拿出來剛剛好。 現在卻發現，有些事拖不得。 酒精這種東西，早一被人利用，就能早一發揮作用，也能挽救更多的人命。 事實上，她更想直接交給朝廷，不是為了換取好處、地位，而是隻有朝廷才能大範圍推廣。 可惜，黃家權勢不夠，即使上交朝廷，也不能保證達到想要的結果。 更大的可能是酒精成為公開的秘密，被某些貴族階層利用，然後為自己牟利。 屆時，依舊會影響民間。 現在出方子，依舊有很大風險，可是，莫名的，薑暖願意相信眼前這位白發蒼蒼的大夫。 或許，因為老者永遠慢半拍的動作，慢悠悠分，時光都留住了腳步；也可能因為他平淡無瀾的眼眸，宛若經曆波濤的浪花，最終回歸於平凡的寧靜。 寂靜，良久的寂靜。 “薑娘子，”最終，老大夫微微躬身，鄭重地開口，“這條件，老夫答應了。” 把蒸餾酒精的方子寫出來，交到老大夫手裏，薑暖深呼一口氣，而後，不顧老大夫的挽留，毅然離開。 “師公，”學徒好奇地看著站在門檻的老大夫，“人都走了，你怎麽還不進屋？”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公這麽重視一個人，往常就是那些貴人，師傅也愛答不理，隻盡醫者的本分。 “你不懂，”老大夫慢悠悠地捋捋胡子，“薑娘子這等奇女子，怎麽尊崇都不為過。” 他這輩子第一次遇到這種婦人：既有放眼下的格局，又有悲憫饒胸襟。 倘若不是今這事，他怎麽也不相信會有這等女子，不是看不起人，而是囿於內宅的婦人，到底少了些見識。 完這句，大夫回到自己書房。 片刻後，一隻潔白的信鴿，緩緩向北飛去。 黃三一直敢做敢，可方才在藥鋪，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不知為啥，明明是自己親娘，卻讓他產生一種陌生的感覺。 還有那大夫，也沒見他發脾氣，卻讓他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 三人身處一室，他莫名覺得自己被撇在另一個世界。 出來之後，他再也忍不住滿肚子的疑問，“娘，酒精真的那麽神奇？” “神奇談不上，但是醫用價值巨大。” 頓一下，薑暖補充，“商業價值也非常大！” “商業價值？”黃三試探地問，“能賺很多錢？” “對！”薑暖緩緩點頭，“就方才送出去的方子，足以讓咱家成為豫南首富。” 煙酒行業，自古以為都是暴利產業。 “豫南.……首富？”黃三呼吸都急促了，“娘，你確定的是豫南首富不是平安縣首富？” 豫南，那可是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