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改主意
薑暖很心累，“姑娘，有事直便可，我不是男人，沒有那麽多憐香惜玉的心。”
媚玉的可憐，薑暖卻沒從她身上看到一點顧影自憐，反倒是那股落落大方的勁兒，讓人看不出一點風塵的影子。
若不是知道她確實流落風塵，薑暖都以為她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貴女。
驕傲、優雅，還有隱藏在嫵媚之下的矜持。
她總覺得，隻有鍾鳴鼎食之家，才能熏陶出這種姑娘。
“恩人，”媚玉搖頭，“今日並無何事，若是方便，能否留媚玉一頓便飯。”
聞言，一旁的秋情急了，提醒道，“姐，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
“並無。”
“隻吃頓便飯？”薑暖有些懷疑，“沒有別的事？”
“沒有，”媚玉笑了笑，“倘若不方便，可以就此作罷。”
“沒什麽不方便的，”薑暖解釋，“既然你們不嫌棄農家飯菜，就留下來用頓便飯吧。”
“叨擾恩人，媚玉慚愧。”
聞言，薑暖嘴角抽搐一下，搖頭道，“無事，你們先坐坐，我去安排一下。”
主仆倆明目張膽當著她的麵打啞迷，嘖嘖～
索性給她們個機會盡情商量。
她倒要看看，這兩人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薑暖走後，秋情立刻開口，“姐，你忘記咱們來的目的了？曲譜啊，咱們求的曲譜呢。”
她在這看了半，發現自家姐沒有一點要曲譜的想法，這怎麽行？
花魁宴之後，自家姐已經獻唱好幾次，來來回回都是這首曲子，效果已經大不如以前。
雖然也能跳舞，但是，統共就那麽幾個動作，姐會的別人也會，並沒有那種一舞傾城的驚豔。
“急什麽，我自有打算。”
媚玉回答的不緊不慢，仿佛已經成竹在胸。
“不是奴婢急，實在是時間不等人，”秋情苦口婆心勸道，“姐跟媽媽還有個賭約，平安縣本來就偏僻，花魁的名頭沒那麽吸引人，姐若是不想些法子，等明年三月新花魁選出來，咱們可再也翻不了身。”
想清清白白賺銀子，哪有那麽簡單。
姐自從成為花魁，每都上台表演，也不過籌得萬兩白銀。
乍一看覺得很多，秋情卻知道是花魁這個名頭的作用，最近這段日子，收入越來越低，顯然已經留不住客人。
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前一高朋滿座後一門可羅雀，人人都追逐新鮮，一旦客人們厭倦，立刻上地下。
三前還能日進千兩，兩前隻得七百兩，昨更是五百兩不到，今兒，三百兩都不知道能不能湊夠。
“別急，”媚玉輕輕搖頭，“這事我有數。”
“怎麽能不急，”秋情氣的眼睛都紅了，“姐如今拋頭露麵，已經在作踐自己，若是輸掉賭約，被綁在花滿樓，奴婢怎麽跟死去的老爺夫人交代啊。”
若是沒有那場變故，她家姐還是頂頂尊貴的人，尋個一表人才的夫君，過著鍾鳴鼎食的生活。
哪像如今，台上賣笑，一邊忍著臭男饒騷擾，一邊應付媽媽的各種算計。
這種生活，她一個做奴婢的都覺得屈辱，姐一個大家閨秀卻生生的忍下來。
老爺夫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卻被一個青樓糟蹋，彈琴執筆的手斟茶倒水、洗衣燒柴，大冬沒有棉衣，兩個人抱在一起取暖，高熱昏迷，隻能自己煮薑湯……
太多太多的事，秋情以為自己早就忘記，卻依舊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那種無助和絕望，都仿佛在昨。
“放心，不會的，我保證，”媚玉揚起下巴，眼眸的媚意被孤傲取代，“以前的事，這輩子都不會再發生。”
之前，除了忍耐和接受，她沒有別的選擇。
現在，隻要心籌劃，一切皆能可期。
她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再次淪為低賤的貨物。
“真的？”
“真的。”
“我相信姐，”秋情咬咬嘴唇，一臉堅決的開口，“最差，也不過咱們主仆倆繼續相依為命。”
反正，這麽多年，她們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
廚房，謝氏好奇地問，“娘，她們倆真的認識你？”
“不久前有過一麵之緣。”
“才一麵之緣？”謝氏納悶地開口，“怎麽感覺她們跟娘很熟？”
“不是很熟，”薑暖停下洗材動作，“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們，應該有事。”
這點讓薑暖很無語。
有事你就啊，搞這麽多彎彎繞繞做什麽？怕自己拿喬？
完全多慮！
隻要這倆人開口，薑暖會把自己記住的所有古風歌曲一股腦全扔出去。
能一次解決的事就別麻煩兩次，薑暖是真的不想跟這兩人打交道。
自古紅顏多禍水，身邊大多是炮灰，離遠點，對大家都好。
“啥事？”謝氏湊過來，“這兩人，尤其那個帶麵紗的，賭是大家氣派，怎麽有求於咱們這種鄉下人家？”
“暫時沒，可能還沒有想清楚。”
“這怎麽可能，都上門了還沒有想清楚？”
“誰知道呢，或許改了主意。”
“娘，”薑暖剛完話，王氏驚慌地跑過來，“這兩人帶的禮，咱們不能收。”
“為啥啊？”謝氏非常不解。
“太貴重，”王氏解釋，“百年老參，還有真金的頭麵，加起來幾百兩銀子，咱們都不好回禮。”
若韓起送這些，王氏不會多想，那是個大方的主兒，心眼也實在，兩家關係也親近。
而這兩人頭一次登門就送這麽厚的禮，王氏真的不敢收。
“安心收著，”薑暖了然，“我之前幫了她們一點忙，這些是謝禮。”
“可這也太貴重，”王氏依舊忐忑，“什麽忙能值幾百兩？”
“管這麽多做什麽？聽娘的就是，”謝氏不以為然，“娘給韓家幫忙，每個月都有幾千銀子的入賬，幾百兩算不得什麽。”
“娘跟韓家是正經的生意往來，”王氏柔柔地開口，“如果隻是做人情，這些禮，真的過了。”
“沒事，”薑暖安撫，“回頭把庫房那方上好的徽硯作回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