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沉重
“奴婢明白!”
祁庸雖然這麽,卻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把配方買下來。
“收拾下自己再出去,”姬瑄指指祁庸發青的額頭,冷聲開口,“別讓人看笑話。”
聽到這話,祁庸心中很暖,“主子放心,奴婢收拾好自己再出去,絕對不給您丟臉。”
“嗯!”
輕輕點頭後,姬瑄神色不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淡定的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院子裏,劉之遠看到古大夫出來,立刻把人拉到廳堂,警惕地看了一圈後,關上門窗。
“大白關門,”古大夫很無語,“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心虛?”
“師父,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笑,”劉之遠一臉著急,“怎麽樣了,聖上可有為難你?”
聞言,古大夫搖搖頭,“稱不上為難。”
見狀,劉之遠心中一緊,咬著牙,“果然為難了。”
他就知道會這樣。
完蛋了,自家師父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這可如何是好?
“沒有,”古大夫否定道,“你別多想。”
這句話,越發證實劉之遠之前的猜測,頓時,整張臉都白了,“師父,要不你先逃吧,徒弟幫你打掩護。”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師父出事。
“胡什麽呢,”古大夫一臉黑線,“都了沒事,你想到哪去了。”
著,一把握住徒弟的手腕。
他感覺自家徒弟得了腦疾,要不然,也不會連這麽淺白的話都聽不懂。
須臾,搖搖頭放下來徒弟的手腕,“原來沒得腦疾。”
語氣有些遲疑,不出是遺憾,還是慶幸。
聞言,劉之遠猶疑地看著古大夫,咬著牙問,“師父,你是不是在罵徒兒?”
他以前就這麽罵過別人。
隻是那人蠢,沒聽出來,還以為自己在給他看病。
“沒有,你想多了。”
這語氣,滿滿的都是嫌棄。
他發現自己這個大徒弟,越活越蠢,著實讓他無法看上眼。
“聖上真的沒有為難您?”
“沒有!”
“那你們在什麽?”劉之遠的眼眸全是懷疑,“怎麽這麽久才出來?”
往常去請脈,也不過一刻鍾,師父進去,都快有一個時辰了。
再晚會兒,他都打算給老人家準備壽衣、棺材了!
“跟你無關,”古大夫並不打算多,“別問那麽多,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這事之後,他感覺自己離死也不遠了。
一國之君因為自己而死,即使聖上有心饒自己一命,文武百官也不會讓自己活著。
大周子駕崩之日,就是他古蒼煜殉葬之時。
一把年紀的人,死了也不可惜,就是可憐自己的徒弟,剛剛入門,還沒來得及接受自己教導。
還有玉竹,自己還沒有看著他及冠。
平日裏無牽無掛的,臨死之時才發現,自己有太多太多不舍。
如果有選擇,他想好好活著,哪怕垂垂老矣,哪怕苟延殘喘,哪怕無力回……
“師父,以前你就拿這句搪塞我,”劉之遠又急又氣,“徒兒已經是太醫令,您還用這句敷衍,拿我當孩子哄騙?”
“隨便你怎麽想,總之,老夫不會,”古大夫低頭掩飾情緒,“你也別去打聽,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徒弟!”
“師父,果真出了事對吧。”
他的聲音很篤定。
“沒有,”古大夫堅決否認,“趕緊把門打開,咱們這是在黃家做客,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一點都沒有禮數!”
“知道了,”知道自己師父不打算告訴自己,劉之遠雖然不甘心,卻果斷選擇暫時放棄,“我這就開門。”
劉之遠轉身後,古大夫突然出聲,“一年前讓你收的藥材,可夠配三副藥?”
“最多兩副,”劉之遠解釋,“四年份的鐵皮石斛隻收到二錢,去年年景不好,鐵皮石斛沒多少產出,絕品隻有這麽多,剩下的藥效不夠。”
“才兩副啊,有點冒險,”古大夫捋捋胡子,“算了,先這樣吧。”
完,坐在椅子上思索起來。
別看他在姬瑄麵前的很篤定,心中卻沒有多少把握。
藥石無醫之症本就棘手,稍有差錯,輕則功虧一簣,重則一命嗚呼。
本來三副藥刺激身體,他有七成的把握,少了一副,最多隻有五成。
倘若聖上壽命折了,孩子卻沒有造出來,他就真的成了弑君的忤逆之徒。
越想,古大夫的心情越沉重。
有一種整個大周都壓在他蒼老瘦弱肩膀上的壓抑。
“看來,先想辦法給聖上調養身體才校”
這句話聲音壓的很低,低到走過來的劉之遠都沒聽清楚。
“師父,需要讓玉竹與五過來不?”
“要,”聽到兩饒名字,古大夫眼眸都變得柔和很,“你把他們倆叫過來,今先教他們診脈。”
“這麽早?徒兒年方十六歲才開始學習這些。”
“此一時彼一時,快去吧,別耽誤時間。”
“行,”劉之遠擠出一抹笑,“我這就去叫人。”
轉身後,臉色立刻凝住。
反常即為妖,師父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而且還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否則,也不會如此急切地教這些。
廚房裏,廳堂發生的是薑暖一無所知,她利落地把肉剁碎。
旁邊,謝氏心地拿出一盆雞蛋,麻利地磕在碗裏。
“娘,席麵還有蛋羹這道菜?”
“不是蛋羹,是肉餅蒸蛋,香軟好吃,又特別容易消化,”薑暖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既然王公子身體虛弱,咱們就做一些清淡容易吸收的菜,昨的不太適合。”
“他都要強買咱家的配方,為何還這麽體貼,”謝氏非常不開心,“若不是念著上門是客,我都想拿掃帚把人攆出去了。”
“不能這樣,強買的事,隻是咱們自己的揣測,人家並沒有這話,目前為止,他們並沒有對不起咱們的地方。
既然如此,就要把他們當成貴客招待,即使不看韓義的麵子,也要顧忌五的師父,古大夫。”
“明白了,”謝氏扁扁嘴,“兒媳知道該怎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