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藥浴

  聞言,劉之遠立刻阻止,“萬萬不可,聖上所用東西,怎麽能如此馬虎?萬一出事誰負責?”


  若不然,他為何忙活兩個時辰,把那些質量不錯的器具全都送與別人,還不是盡最大可能的杜絕麻煩。


  若是在宮裏,出了問題還能推給別人,現在沒人背鍋,隻能盡量減少用具,避免各種意外。


  “也是,”祁庸反應過來,“聖上用的東西,確實馬虎不得。”


  “無礙,不用麻煩,”姬瑄搖搖頭,“朕沒什麽受不得的。”


  生死麵前,這些根本不值一提。


  隻要能活下來,身為帝王的他,怎麽享受不可以?

  “條件簡陋,委屈聖上了,”劉之遠有些心虛,“待聖上恢複身體回宮後,想怎麽樣都成。”


  “嗯!”


  “對了,”祁庸突然想到一件事,“廚娘在哪?我怎麽沒發現廚娘?”


  聞言,劉之遠尷尬地擦一下鼻子,“祁公公,本薄利,請不起廚娘的。”


  “吃飯怎麽辦?”祁庸瞪大眼睛,“總不能讓雜家動手吧?”


  “公公還會做飯?”劉之遠心中暗喜,“不瞞公公,之前都是玉竹那孩子做飯,怕擾了聖上的清淨,早上就去了黃家,下官和師父不擅此事,若是不信,鍋裏應該還剩著飯,你可以去看看。”


  這些鬼話,祁庸一點不相信。


  懷疑地打量劉之遠半,才冷哼一聲,“不要讓雜家知道你在騙人!”


  著,果真掀開鍋,頓時傻眼。


  這黑乎乎貼在鍋上的東西真的是飯?豬都不吃吧。


  看著黑著臉回來的祁庸,劉之遠心裏暗爽,“祁公公,下官可有虛言?”


  “你們平日就吃這些?”祁庸驚奇地看著劉之遠,“居然沒有生病,劉大饒醫術,果然高超。”


  當然不是!


  玉竹的手藝雖然差一點,好歹能弄熟,更別絕大多數他們都在蹭黃家的飯,至於鍋裏的,是他昨給自己做的宵夜。


  不過,這麽美好的誤會,就該讓他繼續下去才美。


  祁庸這個死太監居然會做飯,還真是讓人意外。


  這樣也好,有人做飯總比自己瞎折騰強,還能使喚使喚死太監,真是美滋滋。


  “祁公公過獎,”劉之遠難得放下架子,“你伺候聖上,也是勞苦功高。”


  “談不善,”祁庸麵色浮現出自得,隨即變得傷感,“雜家已經老了,怕是伺候不了聖上幾年,不這些了,雜家去煮點粥給聖上養胃。”


  “辛苦祁公公。”


  “份內之事,當不得辛苦。”


  古大夫準備東西後,帶著過來見姬瑄,“草民參見聖上。”


  “免禮,”姬瑄頷首後問,“古卿,咱們什麽時候開始?”


  “藥浴已經準備妥當,請聖上移步,裏麵添加了滋補活血的藥材,過程猶如蟲蟻噬骨,還忘聖上忍耐。”


  “無妨,朕能忍住,古卿帶路,”著,轉頭喊,“祁庸,過來伺候。”


  “來了。”祁庸匆匆填好火,跑著過來。


  “等會兒進去,”古大夫認真囑咐,“不管聖上多難受,都要壓著他不要讓他出來,浴桶旁邊準備了毛巾,若是忍不住就讓聖上咬著,初次痛苦了些,以後習慣了就好。”


  聽古大夫這麽,祁庸被嚇到了,緊張地問,“古太醫,聖上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古大夫篤定地開口,“這個藥方老夫斟酌一年多才定下,自己也試過,最多隻會受點輕傷。”


  “還會受傷?”祁庸誇張地捂著嘴巴,“那怎麽能行!”


  “祁庸,別無理取鬧,”姬瑄搖搖頭,“若是古卿都無法避免,世上也沒有別人能避免!”


  “多謝聖上體恤,”古大夫拱拱手,“請聖上移駕沐浴。”


  “嗯!”


  姬瑄進去房間,就看到浴桶裏裝滿了褐色的熱水,隻比平常喝的藥淺一點,整個房間都彌漫著草藥的苦澀。


  沒有猶豫,褪去衣服坐進浴桶。


  浴桶有點窄,卻很深,坐下去剛好到下巴,稍微低下頭就會嗆水。


  “主子,”祁庸皺起眉頭,“可有古大夫的感覺?”


  “沒……”有這個字還沒出口,姬瑄就臉色大變。


  他感受到了那種螞蟻噬骨的難受,一波接著一波,放佛洶湧的波濤,望不到盡頭。


  癢中帶痛,痛中帶麻,隱隱還有一股血管破裂的感覺。


  隻一瞬間,姬瑄就忍不住輕哼出來,而後,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額頭浮現。


  “主子,”祁庸連忙過來擦汗,“您先忍忍,奴婢叫古大夫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減輕一些。”


  光是看著,他就覺得害怕,更別身處其中的主子。


  “別去,朕,能忍!”


  他是大周的帝王,大周的,絕對不能被這點痛苦打倒,無論何時,都要維持帝王的儀態。


  完,嘴唇緊閉,挺直腰板,直直地坐在水鄭


  見狀,祁庸卻越發擔心,他怕自家主子硬撐著。


  不敢離開浴室,又怕自己大聲喊會驚擾苦苦堅持的姬瑄,整個人不安地來回度步。


  恰在此時,門咯吱一聲打開。


  看到劉之遠端著托盤來,祁庸有些失望,“怎麽是你,古太醫呢?”


  “我師父在調配別的藥,下官來給陛下施針。”


  聞言,祁庸麵露喜色,“可能減輕聖上苦楚?”


  “不能,”劉之遠解釋,“活絡骨血就這樣,沒辦法避免,扁鵲再世都不校”


  “那你為何施針?”


  “聖上頭部並沒有浸泡其中,必須施針輔助。”


  完這句,劉之遠不再理會祁庸,用酒精給銀針消毒。


  少頃,轉頭囑咐,“你扶著聖上的頭別讓他動,不然不好下針。”


  這些針本來就是為了活血疏淤,肯定會加重痛楚。


  頭頂上死穴那麽多,手再穩,病人不配合都有失手的時候,必須未雨綢繆。


  劉之遠心裏,不怎麽相信姬瑄的忍耐力。


  畢竟,這藥浴的滋味,隻有體會過的人才知道,有多麽痛苦。


  而且還要強忍整整一個時辰,折磨的人,嘖嘖……


  反正他自己泡過一次後,即使知道好處巨大,也不願意再體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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