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見麵
方恬恬在大廳服務生的引領下，乘坐上了通往頂樓的貴賓專用電梯。
這座大樓總共有八十八層，即便是乘坐電梯也要很久，可是方恬恬的緊張仿佛加快了時間的流動，八十八層樓，對她而言似乎一眨眼就到了。
電梯門緩緩滑動開來，一望無際的夜空展現在方恬恬的眼前。
走出電梯，方恬恬停在電梯門口，有些愕然。
這家餐廳的天花板是半圓形的，所用的是有放大功能的玻璃材質，因此星空和月色，抬頭就能一目了然，十分清晰，有流星雨的時候，會有很多上流社會的人士在這裏開流星雨排隊，聚集在一起，關閉燈光，觀賞滿天繁星。
就在方恬恬被頭頂近在咫尺的繁星所吸引的時候，一位服務生走過來，用英語問道：“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方恬恬這才回過神，忙道：“我姓方，預約了八點的位子。”
“方小姐您好，您的客人已經到了，請往這邊來。”服務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聽到服務生說她的客人已經到了，方恬恬有些緊張的問：“她已經來了嗎？什麽時候來的？我是不是遲到了？現在幾點？”
服務生愣了一下，微笑道：“那位女士也才坐下，並沒有等很久，還有十分鍾到八點，您並沒有遲到，隻是那位客人早到了。”
方恬恬鬆了一口氣，雖然心裏很著急，腳下卻不由自己的放慢了腳步，服務生看的出來方恬恬很緊張，微笑道：“那位優雅的女士是您的什麽人呢？她很美麗。”
有服務生跟自己聊天，方恬恬放鬆了一點，回答道：“那是我的母親，我小的時候，她來到了美國，然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國麵，今天是十幾年來我們第一次見麵。”
服務生驚訝道：“原來是這樣，那看來這位女士很想見您，她提前來了，而且看起來和您一樣，似乎很緊張呢。”
有服務生一路陪方恬恬聊天，方恬恬的緊張緩解了不少，走到了靠窗的一排沙發座位前，服務生停下了腳步，示意方恬恬自己前去。
方恬恬抬頭看去，背對著自己的沙發上隱約看的到一抹很美的背影，黑色的長發如瀑，披散在肩膀上，遮去了大半片背。
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腳步聲，她回頭朝方恬恬看來，正對上方恬恬的目光。
四目相對，方恬恬不自然的僵在了原地，沙發上的人也愣了一下，隨即風韻猶存的麵孔上露出了一個溫和而柔軟的微笑，起身道：“恬恬？”
方恬恬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打濕了眼眶，她實在不想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以抱頭痛哭開場，想離開也不行，就這樣上去更不行。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一旁的服務生貼心的轉移了話題：“二位穿的都是威爾斯先生的作品呢，威爾斯先生的設計真的很適合東方身材嬌小的女性。”
方恬恬的母親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複雜，方恬恬卻情緒緩和了一些，她走上去，沒有伸手，也沒有擁抱，禮貌的點點頭，微笑道：“您好。”
方恬恬的母親被方恬恬的禮貌弄的有些尷尬，笑容在臉上凝滯了一下，道：“我們坐下吧，看來你父親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了，願意讓你在這種地方請我吃飯。”
方恬恬一時不知道回答什麽，對麵的人卻繼續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父親似乎變了不少，對了，如果你不想叫我媽媽的話，可以叫我琳達。”
方恬恬尷尬的笑了笑，答非所問：“您現在的生活似乎也很好，服務生剛剛說您身上穿的是威爾斯先生的作品，看來……您的先生對您很好。”
琳達眼神有些閃爍，笑道：“還好吧，他的事業……嗯，做的還好，所以還是可以負擔的起一件威爾斯的晚禮服的。倒是前些日子我看到你穿著威爾斯上個季度的獲獎作品，那個才是真正的價格不菲，應該不是你父親買給你的吧？”
說起這個，方恬恬的神色黯淡下去，琳達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有些擔心：“呃，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提起了什麽不該提起的事情？”
方恬恬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每個女孩子都會遇人不淑的，沒什麽，我已經看開了。”
“遇人不淑？”琳達挑眉：“你是說那位聶先生嗎？”
方恬恬沒想到琳達居然還知道聶許梵，立刻羞紅了臉：“你知道他啊……”
琳達看出了方恬恬的羞澀，輕笑道：“聶許梵聶總，他很有名，不僅在國內，在美國也是很多上流社會的商業精英以及巨頭們都認可的青年才俊。他這個人，雖然平時花邊新聞不少，但我覺得他似乎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吧？”
和琳達討論聶許梵，方恬恬本來以為這種奇妙的狀況會讓她不知所措，可是她心裏卻莫名的溫暖，她微笑：“我也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如此。”
琳達忙道：“事實很多時候不是你看起來的那樣，恬恬，你現在是大人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樣，隻相信自己看到的，有時候，真相比你看起來的要複雜的多，你懂嗎？”
琳達的語氣很認真，認真的方恬恬都有些害怕，她有些疑惑的問：“難道，當年你和我爸爸離婚，也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真相嗎？”
琳達愣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水，聳聳肩：“那都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我們就不提了，哦對了，我帶了禮物給你，本來想給你個驚喜，但是，這個東西對你來說，似乎已經不稀奇了。”
方恬恬受寵若驚的睜大眼睛，脫口而出道：“怎麽會，不管是什麽，隻要是你送的，對我來說就是最珍貴的！”
琳達的動作一頓，有些歉疚的看向方恬恬，方恬恬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雖然是她的心裏話，可就這樣說出來，還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出了方恬恬的慌亂，琳達安撫似的笑了笑，將身邊一直放在沙發上的袋子抽出來，遞給了方恬恬，方恬恬接過袋子，從裏麵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禮盒。
她有些遲疑又羞澀的問：“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當然！”琳達笑的溫和而期待：“希望你會喜歡它。”
方恬恬雀躍的站起身，打開盒子，盒子裏，一條淺藍色的長裙浮現在眼前，長裙上有著不同紋路的絲線，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像海麵上的水波一樣展現著微微蕩漾的視覺效果。
方恬恬驚豔的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禮盒上那個大大的V字上，誰都知道，V字代表的是什麽，尤其這條裙子，一看就是威爾斯精心製作的，絕對價格不菲。
看到方恬恬驚喜訝異的樣子，琳達鬆了一口氣，微笑道：“這是威爾斯先生這個季度的獲獎作品，在時尚界有很高的評價，可惜威爾斯的作品總是不那麽適合外國女人，每一件都是為東方女性量身定做的一樣。我看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應該很合適。”
方恬恬猶豫道：“這……太貴重了！”
方恬恬當然記得威爾斯的獲獎作品能夠拍賣出怎樣的天文數字，其他的不說，就聶許梵第一次送給她的那件獲獎作品，就足足三千萬！
而這件長裙顯然要比那件更新穎更用心，價格自然不用說，肯定也是翻倍的。
方恬恬這麽惶恐，倒讓琳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看著方恬恬從剛才見麵到現在的各種情緒，琳達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酸楚。
她伸出手，覆蓋在方恬恬的手上，輕輕拍了拍：“恬恬，這些年……媽媽虧欠了你很多，你是個好孩子，你是無辜的。我不該把對你父親的怨氣同樣遷怒在你身上。這些年來，我一次電話都沒有給你打過，連一次麵也不曾與你見過，我知道我很過分。”
“不……”方恬恬搖著頭：“別這麽說……”
琳達苦澀的笑了笑：“事實如此，所以，這件裙子你一定要收下，如果你不收下，就說明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琳達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方恬恬無言以對，隻好將禮盒拉到自己麵前，合上盒子，重新裝回袋中，為難道：“可是，我想要的不是這些，你知道的……”
琳達連連點頭：“我懂，但是，恬恬，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我和我的丈夫有孩子，有家庭，我不能再對你扮演母親這個角色了。”
琳達把最後一句話說的十分強調，十分認真，希望方恬恬能夠明白點什麽，可是方恬恬隻覺得琳達是在打比方，並沒有看出她的暗示。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服務生推著餐車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服務生手裏抱著一瓶看起來價格不菲的紅酒，正要給琳達倒，琳達卻示意先給方恬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