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決戰前夕
聶許梵看出了方恬恬的不安,其實他也一直因為這個電話而在擔心。
自從聶老爺子離開耶和華醫院,就再也不接聶許梵的電話,音訊全無,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方恬恬。
顯然聶老爺子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們的動向,而且還不準方恬恬插手這件事情,這是不是也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胡思亂想中,聶許梵忽然感到一隻溫熱的小手覆蓋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他回過神,正對上方恬恬投來的關懷目光,心裏一暖,他搖搖頭:“沒事。”
方恬恬嘟嘴道:“說什麽沒事,擔心就是擔心,難過就是難過,都說出來啊,就算不想跟別人說,還不能跟我說嗎?我可是在為你賣命喲!”
看著方恬恬俏皮的模樣,聶許梵忍俊不禁,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有你在,我還有什麽可難過可擔憂的,我很放心。”
方恬恬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奇怪的看著聶許梵:“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溫柔?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保羅過來,麵色輕快的說:“我們已經通過電報機發射信號的強度查到了一個地址,這個地址是一個美國人的住宅,而這個人的身份是我們之前早就查到一個假身份,這個假身份的所有者,是一個窮凶惡極的古董販子,巴頓。”
“窮凶惡極。”聶許梵冷笑:“怎麽什麽犯罪分子在你們嘴裏都是窮凶惡級,就沒有別的形容詞了麽?”
保羅聳聳肩:“因為這些人壞的都差不多,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不是窮凶惡極是什麽,我倒是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畢竟我的中文能力有限。”
跟著保羅走到大屏幕麵前,保羅示意工作人員找出了巴頓的資料,介紹道:“巴頓,以前是一個曆史學家,在業內挺有名的,後來,他的妻子和兒子在一場車禍中去世後,他就辭去了工作,整日酗酒,得了肝癌。”
“肝癌?!”方恬恬難以置信:“那他怎麽還成古董販子了。”
保羅點頭:“就是從他住進醫院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不想死,那個時候為了肝髒移植手術,他做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古董交易,賺了很大一筆錢,成功移植了健康的肝髒,漸漸恢複過來,古董生意也越做越大。”
方恬恬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問道:“那比起那個查爾斯的弟弟路易斯呢,他們倆誰更危險?誰更有實力?”
保羅想了想,道:“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查爾斯的弟弟路易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恐怖分子,軍火商,每天槍林彈雨,生裏來死裏去。這個巴頓卻是個合法公民的身份,在美國古玩界內混的風生水起。論實力,他並沒有什麽武裝隊伍,論權威,他是第一。”
方恬恬明白了,這個巴頓並非是什麽危險人物,但是,危險人物們都相信他,他是權威,也就意味著,有很多危險人物會願意保護他。
方恬恬雖然想明白了這一點,卻還是有些不懂:“那這對我們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怎麽好像聽起來沒什麽實力,卻要比有實力的人更危險。”
保羅讚同道:“就是這個意思,他是專業人士,在古玩界裏,專業是有絕對權威的,即便是那些拿著槍的人,也不得不尊敬這些專業人士,供奉他們,包括……保護他們。”
聶許梵愁眉不展:“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保羅卻顯得比之前開心多了:“我們知道了目標是巴頓,那我們就可以去分析巴頓身邊的武裝勢力究竟是由哪些人所構成的,有誰擁護他,又有誰不待見他,我們可以掌握更多的信息,做更多的準備,不過,這一切都要和中國警方一起做。”
保羅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道:“今天晚上中國方麵的代表人應該就會先到,到時候我們開會,你們可以一起過來,我跟他說一說關於方小姐做線人的事情。”
方恬恬點點頭,卻想起了什麽,問道:“保羅,我想問一下,皮特這兩天去哪兒了?”
保羅遲疑了一下,道:“皮特作為我們的安全顧問,在做行動方案,怎麽了,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方恬恬欲言又止,搖了搖頭:“隻是好幾天沒見他了。”
保羅安撫道:“你放心,不管我和他有多少私人恩怨,都不會帶到工作中來,他和聶總是好朋友,他是在幫聶總的忙,我們都是在幫聶總。”
方恬恬聞言放心下來,道:“是我想太多了。”
保羅歎了口氣,道:“時間還早,你們去休息一會兒吧,晚上來開會就好了。”
離開會議室,方恬恬忽然被聶許梵一把拉住,然後跟著他走進了一扇門,上了樓梯。
方恬恬猝不及防的被聶許梵拉著一直走,有些不安道:“幹嘛,要去哪兒啊?”
聶許梵一言不發,拉著她上了頂樓。
微風拂過,方恬恬在暖風帶著清香中漸漸冷靜下來,她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這樣安逸而平靜的享受過午後的寧靜了。
聶許梵走到欄杆前,背對著方恬恬,望著遠處天空上的白雲,淡淡道:“方恬恬,你今天跟陳白河他們說的話,是真的嗎?”
方恬恬愣了一下,哭笑不得:“怎麽可能是真的?”
聶許梵回過頭,幽深的眸子盯著她:“我和林雪兒傳出緋聞的時候,你有恨過我嗎?”
方恬恬遲疑了一下,苦澀一笑:“聶許梵,你知道嗎,你和林雪兒傳出緋聞,你眼睜睜的看著受傷的我和錄青冷漠離開,你不接我的電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很難過。但我最難過的,卻不是這些事情。”
聶許梵皺眉,不解的看著她,等著方恬恬繼續說下去。
方恬恬自嘲的笑了笑:“最讓我難過的是,我居然不恨你,我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就是對於喜歡的人,即便他做的再過份,我都恨不起來。我仍舊想要相信你,連做夢我都在下意識的安慰自己,說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聶許梵上前,一把將方恬恬拉入懷裏:“對不起……對不起。”
“聶許梵,你真的很自私,你知道嗎?”方恬恬忍不住的紅了眼眶:“不管有什麽事,你告訴我啊,就算我幫不上忙,你至少該相信,我不會害你啊。為什麽你們都要瞞著我,為什麽你要突然那麽冷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知道……唔……”
方恬恬的話沒有說完,聶許梵冰冷的唇就狠狠的封了上來,熾熱的席卷著方恬恬所有的悲傷與委屈,淚水從眼角滑落,這一刻,所有的不甘和氣憤,都隨風散去。
……
夜,工作人員敲了敲門,推開門想要叫方恬恬參加會議。
剛推開門,工作人員就愣住了,床上,方恬恬正鑽在聶許梵的懷裏,睡的十分香甜,聶許梵也難得的睡的十分踏實安穩,工作人員都不忍心叫醒他們。
隱約察覺了門被打開,方恬恬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工作人員,這才想起來晚上還有會議,她忙起身,用力搖了搖聶許梵:“聶許梵!要遲到了!”
聶許梵驚醒,皺眉揉了揉微微發疼的額頭,伸出大手揉了揉方恬恬早就淩亂的頭發。
門口的工作人員不好意思的清咳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就在這時,滿臉疲憊的錄青剛好回來,走到門口,錄青忽然頓足,驚愕的望著裏麵正雙雙坐在床上,蓬頭垢麵,衣服淩亂的聶許梵和方恬恬,大叫道:“你們在我床上做了什麽!”
錄青這麽一叫,許多工作人員聽不懂,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危險,都跑過來圍在了門口朝裏看去,看到方恬恬和聶許梵,大家都相視一笑,竊竊私語的離開了。
方恬恬羞憤的上去一把將錄青拽了進來,摔上門道:“大姐!大白天的我們能做什麽啊!”
錄青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床單,氣憤道:“我不管!我要和你換床!誰知道你們大白天的幹了什麽!我要換房間!”
聶許梵點頭:“那就換房間吧,我搬到這裏和方恬恬住,正好可以把白天沒做完的事情,趁著晚上好好做一做,你說呢,方小姐?”
方恬恬撿起身邊的枕頭朝聶許梵丟了過去,焦急道:“錄青大小姐,我們真的沒做什麽,別鬧了,我們要去開會了,你好好休息吧。”
錄青打開衣櫃收拾東西道:“休息什麽啊,我是來拿換洗衣服的,我準備在醫院陪著安妮,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我覺得都怪你。”
方恬恬擔憂道:“怪我?她到底怎麽了?我們去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錄青歎息道:“是啊,可是就你說了皮特和保羅的談話之後,她就變成這樣了,這不都怪你多嘴了麽,我問什麽她都不說。”
方恬恬剛想說些什麽,聶許梵打斷道:“安妮有錄青陪著,你別擔心,我們先去開會吧。”
抵達會議室的時候,中國警方和國際刑警組織雙方都已經入座了。
看到聶許梵和方恬恬,中國警方的人麵麵相覷,保羅介紹道:“梁先生,聶總你應該已經很熟悉了,這位是方恬恬方小姐,方威銘先生的女兒。”
老梁其實一眼就看出了方恬恬是誰,當年方恬恬剛出生沒多久,滿月酒的時候他還參加過,甚至抱過方恬恬。
後來,方威銘為了保護方恬恬的安慰,再也沒有怎麽跟老梁聯絡過,就這樣生疏了。
聶許梵和方恬恬入座後,老梁問道:“保羅先生,這次的事情確實和聶家有關,所以讓聶先生參加會議是應該的,隻是這位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