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幹柴烈火
方恬恬繼續道:“我是安妮的朋友,我在乎安妮,關心她,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可以利用我對安妮的歉疚而把所有問題都責怪在我頭上,我不吃你這套。你是個懦夫,皮特,你表現的好像你十分有苦衷,其實這一切就是因為你是個懦夫。”
“我不想死。”皮特眼眶發紅,雙唇顫抖:“不是因為我怕死。而是我怕……我死了之後,安妮她會痛苦。對,你說的對,我是個懦夫,所以我才完完整整的跳入了這個圈套。”
“圈套?”方恬恬不解。
皮特喉結輕輕滾動,道:“安妮的父親是我的上司,軍銜很高,他派我執行任務,然後故意在指揮的時候出紕漏,讓我遭到俘虜。又和俘虜我的那些人串通起來恐嚇我,說隻要我逃跑就會殺了安妮。後來我發現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他又說……”
皮特無力的蹲下身,無聲的哭泣起來:“如果我和安妮重修於好,他就會在我們最甜蜜,最幸福的時候,殺了我。”
方恬恬震驚的說不出話,聶許梵也愕然的站在一旁,神情複雜,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選擇和瑪麗在一起。”皮特自嘲的笑了笑:“我希望安妮恨我,討厭我,然後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我知道這樣做對瑪麗,對安妮都不公平,但是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恨安妮的父親,但我又不能殺了他,你們懂嗎?”
看著皮特痛苦又不願意哭泣的樣子,方恬恬心口好像被悶悶的砸了一拳,她張了張嘴,想要道歉,想要安慰,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一個陣風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驀地衝了進來,揪住皮特的衣領,狠狠甩了一個耳光上去。
皮特被打的有些發懵,他定睛一看,安妮正仰頭怒視著他,他惶恐的拉住安妮被包紮的緊緊的雙手,心疼道:“你瘋了嗎?會傷到自己的!”
安妮的怒氣在皮特的關懷下忽然凝滯,隨即被淚水衝刷而散。
方恬恬忽然很想哭,她頓時明白了什麽叫做愛,愛就即便你打他,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擔心你會疼。
皮特將安妮緊緊擁入懷裏,眼神因為心情複雜而閃爍著,一句話說不出來。
安妮哭道:“為什麽不能告訴我,難道你死了我會痛苦,你和瑪麗在一起我就不會痛苦嗎,你為什麽那麽自以為是,為什麽要替我做主,為什麽!”
“對不起。”皮特終於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聲音嘶啞而哽咽:“對不起……”
看著眼前的一幕,聶許梵下意識的握住了方恬恬的手,方恬恬卻轉身撲進聶許梵的懷裏,緊緊的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淚水浸濕了聶許梵的襯衣。
聶許梵心疼的揉了揉方恬恬的頭,將她緊緊擁住。
彼此把話說開,安妮的心情看起來好了不少,雖然他們的未來還麵臨著很多問題,但是此時此刻,他們都已經不想再想太多,想太遠,隻想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皮特帶著安妮回醫院,聶許梵也帶著方恬恬回了房間。
剛關上房間的門,聶許梵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方恬恬沒有拒絕,而是熾烈的回應著聶許梵的吻,聶許梵將方恬恬抱起放在床上,壓身上去。
就在這時,門‘嘭’的一聲被打開,錄青衝進來吼道:“方恬恬!不好了!”
聽到錄青的聲音,方恬恬驚的一腳踹在聶許梵胸口,聶許梵猝不及防被方恬恬踹下了床。
錄青愕然的看著被方恬恬踹倒在地的聶許梵,還有衣衫不整的方恬恬,道:“安妮……她從醫院跑出去了……”
聶許梵懊惱的抓了抓頭發,起身越過錄青離開了,方恬恬大口喘息著,茫然的看著錄青。
錄青很快回過神,衝過去搖著方恬恬:“恬恬,安妮跑了!安妮從醫院逃走了!”
方恬恬抽回思緒,怒道:“我知道!現在她已經在回醫院的路上了!大姐,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安妮早就從醫院逃出去了,你為什麽現在才回來,而且你就不打個電話嗎?”
錄青焦急道:“我……我睡著了啊,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安妮不見了,而且我的手機被安妮偷走了,所以……等等!你說什麽,她已經回去了?”
方恬恬擦了一把剛才嚇出的冷汗道:“安妮來過了,她和皮特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所以皮特現在開車送她回醫院,你不用過去了。”
錄青開心道:“誤會解開了嗎,那就好,我還一直在琢磨該怎麽撮合他倆呢,哦對了,你們不是開會嗎,怎麽開著開著來滾床單了?”
想到會議,方恬恬覺得渾身力氣被抽空了一樣:“快別提了,中國警方的代表人來了,是個不講理的老頭子,非要我爸做他們的線人。”
“那不行!”錄青十分堅決:“方叔叔做老師可以,做線人不行。”
方恬恬走進浴室,無奈道:“我們人微言輕的,說話不算數,還是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明天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吧。”
……
方恬恬洗完澡,天已經微微亮了。
錄青一頭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方恬恬有點頭昏腦脹,卻不敢睡著,擔心隨時會有緊急的狀況發生。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不禁意識到,她似乎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待在房間也沒有什麽意思,方恬恬吹幹頭發,打開房門想出去散散步。
大廳裏,工作人員們一個個盯著熊貓眼在工作,方恬恬發現他們好像根本沒有所謂的下班時間,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工作,睡覺都是能不睡則不睡。
下了樓,方恬恬給大廳的工作人員們的杯子裏都倒滿咖啡,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著咖啡走出了大門。
安全屋所在的別墅外麵有一座十分寬闊而且風景很好的花園,晚風帶著夏日的溫暖和泥土的清香,方恬恬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
忽然,方恬恬覺得手中一空,手裏的咖啡杯被人搶走了,她驚的睜開眼看去,隻見中國警方的負責人老梁正端著她的咖啡杯喝咖啡。
“喂!”方恬恬氣憤道:“你這樣很沒有禮貌!”
老梁聳聳肩:“我連道理都不講了,還講什麽禮貌?”
方恬恬愣了一下,忽然回憶起剛剛她在房間說老梁是個不講道理的老頭子,可是,她明明是在房間裏說的,老梁怎麽會聽到?!
難道,房間裏有竊聽器?!
想到這裏方恬恬震驚道:“你在我們房間偷偷安裝了竊聽器?!”
老梁嗬嗬一笑:“小丫頭,這可是國際刑警組織的安全屋,不是什麽情侶酒店,當然到處是監控,到處都有監聽器。”
聽老梁說什麽情侶酒店,方恬恬臉上一熱,他肯定是聽到她和聶許梵的動靜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不分時間場合的亂來。”老梁歎道:“好在聶家的那個臭小子人品不錯,長的也還行,不然,我非要打斷他的腿。”
方恬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和聶許梵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
“臭丫頭!”老梁瞪了她一眼:“你剛滿月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這就翻臉不認人了?如果不是因為當年你母親的意外,你現在還得叫我一聲幹爹呢!”
方恬恬愕然了,而老梁提及她母親,神情黯淡下來。
雖然看出了老梁的黯然,方恬恬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知道我母親的事?”
老梁苦澀一笑,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示意方恬恬也坐下。
方恬恬遲疑了一下,還是坐在了他的旁邊,老梁望著月色,回憶道:“我和你父親,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們小時候是鄰居,一直到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是好哥們兒,不過,上大學的時候分開了,我上了國防大學,你父親上了清華。”
沒有料到眼前這個不講理的老頭子居然是國防大學出身,方恬恬有點驚詫。
“好在我們都在一個城市。”老梁笑道:“作為十幾年的好哥們兒,我們經常一起聚,那時候我就認識了你的母親,我們三個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我老婆還是你母親給我介紹的呢。”
方恬恬怎麽都沒有想到,老梁居然和他們家有這麽深的淵源:“既然你和我們家這麽熟,和我爸爸關係這麽好,為什麽……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呢?”
提起這個,老梁表情顯得有些沮喪:“當年,你母親被綁架,我剛做了刑警沒幾年,那個時候,我拍著胸脯向你父親保證一定會救她出來,可是,你母親被撕票了。從你母親遇害那天開始,你的父親就再也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
方恬恬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現在好了。”老梁微笑道:“前段時間因為孫海華的事情,他來找我了,我們重歸於好,現在又是好朋友。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你父親也想通了。錯的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那些心腸歹毒,作惡多端的犯罪分子。”
“以前,他為了保護你,不肯指證孫海華,經過這次的事情,他也總算明白,犯罪分子就像人身上的毒瘤。”老梁恨恨的說:“你不將他斬草除根,他就會把你置於死地!”
方恬恬幽幽的看著他:“所以你就想讓我父親去做線人嗎?你就不怕這次有什麽閃失,讓我連我的父親也失去嗎?”
老梁聽的出,方恬恬是故意這樣說,為了讓他感到愧疚,他閱人無數,這點小心思他一眼就看了出來,也不以為然,隻笑了笑說:“那你打算做線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什麽意外,你父親就連你這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