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絆腳石
“哦？真的？快講來聽聽！”坐在一旁笑的直抹眼淚的孫浩楠一邊用餐巾紙擦眼淚，一邊急切的催促著齊思雨……
“我是1980年從北京大學法律係畢業後被國家分配到綠城來的，至今已經快三十年了。”看著張衛華和孫浩楠饒有興趣的樣子，齊思雨將身子斜靠在沙發上，給了自己一個較為舒適的坐姿，然後一邊吸煙一邊說道。
“哦？您是八十年代的北京大學畢業生啊？了不得。在那個年代，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就非常稀罕，更別說北大這種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齊處長，按照年齡來說，我們屬於同齡人，依照我們哪個年代的情況，像您這樣水平的人，留在北京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可您為什麽選擇了綠城這個相對偏遠的地方呢？”聽完齊思雨的話，孫浩楠看著他不解的問道。
齊思雨笑了笑，一邊欠著身子把手中的煙頭撂進煙灰缸裏，一邊繼續說道：“就像您們二位看到的我現在的狀態一樣，我是一個直爽、嘴快、心裏藏不住事情的那種人，心裏有啥說啥，藏不住，也憋不住。不善於看別人的臉色，也不善於揣摩領導的心思，更不會阿諛奉承拍馬屁。拿當年我父親的話講，我是一個當不了官、也當不了大官的人。
因為了解自己的脾氣秉性，所以，在選擇畢業去向的時候，我在眾多的用人單位中，跟著綠城省委前往北大招人的領導，坐上了通往綠城的火車。當時的想法是：綠城地方小，人才不多，競爭要比北京等大城市小得多。再著，綠城屬於我國西北省份，居住的大多是少數民族，少數民族特有的那種直爽和豪放的性格與我的脾氣秉性相吻合。
在這種地方工作，可能不會像在大城市那樣存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所以，我不顧父母和同學們的反對，毅然決然的來到了綠城。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當初這個鳥都不下蛋、窮的叮當亂想的地方，頂著北大！法律係高材生的我卻‘混’的很不順利，甚至有幾次險些被別人‘扔’進大牢。說實話，混到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官職連降幾級，但畢竟身體還是自由的，對於我來講這已經是萬幸了！”
說到這裏，心情鬱悶的齊思雨再一次把手伸向麵前的茶幾。
這一次，孫浩楠特別有顏色。見齊思雨欠著身子抓麵前的香煙，他趕緊站起身來把香煙遞到齊思雨的手上，並親自給他點上了火。
剛才還一臉微笑的張衛華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他衝著齊思雨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剛到綠城的那幾年直到去年年初，我的仕途還算比較順利的。從省政府辦公室秘書、辦公室副主任、主任，再到龍海市政法委副書記、書記，憑借著我堅持不懈的努力，我成了我們這個年齡段‘混’的最好的人之一。那個時候，在綠城領導和同事們的心目中，我就是綠城政壇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坐到綠城省省委書記甚至是中央政法委的辦公室裏。
不瞞二位領導，中央組織部和中央政法委的領導也多次找我談話，讓我好好工作，準備承擔更重的膽子。但是後來連續發生了幾次事情，這一切的一切頓時灰飛煙滅成了泡影，僅僅一年的時間，我由正廳級變成了現在的正處級。拿我老伴的話講，我墜落的速度比我小孫子尿尿的速度還快！”
“哈哈哈哈哈！”齊思雨的話還沒有落地，張衛華和孫浩楠就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您家夫人的比喻怎麽這麽好笑？那具體是什麽原因呢？是您犯了什麽錯誤嗎？”也許覺得自己的笑會讓齊思雨不舒服，張衛華趕緊收起笑容，一臉認真的看著齊思雨問道。
“如果是我犯了錯誤而被降職，我是咎由自取，絕對不會有這麽多的怨言。但事實並非如此。”說到這裏，齊思雨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看著張衛華和孫浩楠，有些激動的說道。
“那是因為什麽？”見齊思雨如此激動，孫浩楠不解的問道。
“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齊思雨咬牙切齒。
“哦？得罪了誰？”孫浩楠接著問道。
“省公安廳副廳長、也就是我們現在的專案組副組長李春！”
“誰？”聽完齊思雨的話，張衛華和孫浩楠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然後又異口同聲的問道。
“李春，李副廳長！”見張衛華和孫浩楠如此激動，齊思雨倒是冷靜了下來。他坐回到沙發上，拿起香煙，一邊給張衛華和孫浩楠發煙，一邊平靜的說道。
張衛華和孫浩楠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急匆匆的坐到沙發上，兩個人直直的瞪著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麵前的齊思雨。
“怎麽了，二位領導？如果您們覺得我有背後汙蔑同事或者其他的嫌疑，接下來的話我就不說了，此前的話就算我說的醉話，怎麽樣？”嘴裏叼著香煙，齊思雨衝著張衛華和孫浩楠嘿嘿一笑說道。
“齊處長，千萬不要這麽想。憑著我的印象，您不是那樣的人。隻是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們覺得很吃驚，所以才……您繼續！”張衛華一邊衝著齊思雨擺擺手，一邊說道。
“張局，今天當著您和孫處的麵說起這件事情，一是話趕話趕到這個地方了，碰巧而已。再者就是，這些話我早就想跟您說，但是我有顧慮。因為在沒有看清您和孫處是什麽樣的人的情況下，我不敢把這些人點出來，我已經夠倒黴了，不願意再給自己惹事情。
今天，我齊思雨以我的黨性和人格保證，我說的是真的，而且。這件事情裏所涉及到的人就是我們‘6.11’專案組工作不順利甚至是今後也會不順利的絆腳石。有這些人的存在，‘6.11’專案最後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您張局和孫處如果能全身而退已經是萬幸了！”說完，齊思雨微笑著看著張衛華和孫浩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