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年初二
正月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吳大嬸的女兒也回來了,一大早的,粟粟就把吳茵茵拉了起來。
“小姐,今天你要和公子回娘家拜年,快別睡了。”
她揉了揉眼睛,聲音虛虛的:“好,我知道了。”
她去打了熱水回來發現她又睡了過去,一聲哀嚎。
徐夜承剛晨練回來,一進屋就看到粟粟正拚命的拉著吳茵茵,想讓她起床。但是那小小的人縮在被窩裏就是不為所動,他眼裏帶上了三分笑意。
“粟粟,你先去忙吧。”
她啊了一聲,看了眼還縮在被窩裏睡得香甜的吳茵茵:“可是,小姐還沒……”
“我來就好。”徐夜承擦了擦汗就往床邊走去,粟粟應了一聲,公子出手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不一會,她就聽到了吳茵茵慘絕人寰的求饒聲:“徐夜承你撒開,我起床!我起!”
她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瞪著徐夜承,一臉不快。
這個臭男人居然撓她腳丫子!
他靠在床沿,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你再不起,二嫂又要抓著你念了。”
吳茵茵磨了磨牙:“好,我知道了。”
冬天早起對於怕冷的她來說簡直就是折磨,還好粟粟一大早就把炭盆重新點燃了還不至於太冷。
穿戴好了之後出門,徐夜承已經在院子裏等了,他看著她挑了挑眉,然後又進了屋。
找了件披風出來把她圍了個嚴嚴實實,白狐狸毛滾邊的披風襯的小女人俏生生的。
他看了一眼沒什麽問題之後就牽起了她的手:“走了。”
於是一大家子人朝著吳家走去,路邊三三兩兩站著一些人,看著兩人那架勢紛紛都咬起了耳朵。
“這個徐夜承還真是好命,娶了吳小六這麽個能幹的媳婦,賺了那麽多家產。看看,那衣裳的料子,怕是沒有五兩銀子拿不下來吧。”
“嗤,說到底還不是他徐夜承吃軟飯。”
“哈哈哈,別說出來嘛……”
……
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穿進他們耳朵裏。徐夜承看起來倒沒什麽大礙,吳茵茵直接臉黑了下來,她扭頭衝那人一笑。
“嬸子這話就說的岔了,我這月前剛出去遊玩回來,嬸子看起來也是記性好的,肯定也知道我這整日裏在家裏吃吃睡睡的。若不是我家夫君起早貪黑的做生意,哪裏供得起我這麽大的開銷?”
這都是什麽人啊,落魄的時候每個人都恨不得來踩一腳,日子好過了又開始眼紅了。
她撇了撇嘴,徐夜承看著她,神色不明。
那個被說的婦人也是臉色漲得通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再不快些嶽父大哥他們該等急了。”他淡淡的開口聽不出悲喜。
吳茵茵點了點頭,其實他們家離吳家不太遠,但是前一天晚上剛下過雪,路邊濕滑難行所以他們走的慢了些,等到了吳家已經快到晌午了。
吳家新修的小院看起來很氣派,陶秀秀看到他們來了也是很開心,聽著瑞陽他們很有禮貌的拜年笑的眉眼彎彎的一人封了一個紅包。
家裏隻要小孩子一多,一下子就能熱鬧起來,午飯做的很是豐盛,因為他們的豆花鋪子,他們一年也多了幾十兩的進賬,日子也是過得越來越好。
“今天就留下來過夜吧,你大哥知道你怕冷,特意去山上砍了柴給你備了好些碳。”
徐夜承吃完晌午飯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就出門了,陶秀秀看著坐在榻上吃著果脯的吳茵茵笑著說道。
她嘴裏塞著果脯,一鼓一鼓的像隻倉鼠,她點了點頭。
“冬冬最近怎麽樣,功課有沒有好好做?”吳冬冬乖巧的點了點頭:“先生還誇了我呢!”
捏了捏吳冬冬的臉:“好好好,就你機靈,去找瑞陽他們玩吧。”
小孩子最開心的就是有玩伴,吳冬冬一聽就高高興興的去了隔壁屋。
小朋友都在隔壁的房間裏玩,吳茵茵叫了家裏一直跟著瑞陽他們的丫頭和婆子來照看,也不用擔心出什麽事,畢竟都是大孩子了。
她咬到了一塊特別酸的杏幹,酸的她臉都皺在了一起,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晚上,她坐在小榻上看書,徐夜承提了壺酒進屋,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坐在桌前,氣氛突然就變得奇怪了起來。合上書就對上了他的雙眸,突然心頭一跳。
徐夜承輕笑了一聲:“時候不早了,睡覺吧。”
她訥訥的點點頭,她怎麽感覺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啊,想了一會也得不出個結果,困意襲來她就睡了過去。
黑暗裏,看著她的睡顏喉嚨有些發澀。
茵茵,你可知我的心?
這般想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將她的身軀緊緊的摟入懷中,他日日眷戀著的小女人,何時才願意將自己交付與他呢?
這般平靜的日子,他還能過多久呢?風雨欲來……
幽深的紅牆綠瓦裏,金絲楠木的大門緊緊的閉著,唐紅光躬著腰守在門外麵無表情。
九轉長廊邊上掛著的宮燈被風吹的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了一樣。
一切都在黑暗裏顯得如此突兀,有衣著華麗的女子被宮女攙扶著前來。
“唐公公,皇上,在裏頭嗎?”
唐紅光抬了眼皮子:“皇上在忙政事,怕是沒有時間見林妃娘娘了。”
林妃咬了咬唇,眼裏帶著哀求:“唐公公,要不,你再去幫我通傳一聲吧。”
他不再搭理林妃,繼續耷拉著眼皮子,林妃見不搭理她,隻能不甘的離去。
見林妃走遠,唐紅光進了大殿,趙彥深坐在書案前寫著什麽,眼皮子都沒抬:“何事?”
唐紅光懷裏抱著拂塵:“林妃來找皇上,不知何事,被奴才擋回去了。
趙彥深停了停,提起毛筆蘸了墨又繼續寫:“無非就是來給她父親求情的。”
他耷拉著眼皮子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林尚書自比國舅爺,那自然是以下犯上了。皇上略施懲戒也就罷了,切莫傷了老臣的心。”
下筆的手一頓,一滴墨跌落在白宣炸成了一朵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