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再進宮
吳茵茵第二次看到這片紅牆綠瓦，看著高高的宮牆，她心裏頭滿是感慨，果真是利益熏人心。
由楠木打的宮門刷上了一層厚重的紅漆，銅製的椒圖安在門上盡顯威嚴，吳茵茵由著嬤嬤一路帶進了皇後住的長春閣。
走過了九轉的長廊，跨過了三道紅門，他們才堪堪到達內院。
一進內院就有宮女攔下了他們，說是皇後娘娘正在梳妝，吳茵茵和月青他們隻能站在院子裏等候。初春早晨的太陽不曬人，但是院子裏突兀的站著兩個人也是不太好看，他們倆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就有宮女過來請他們到涼亭。
“這塊日頭曬人，姑娘還請隨奴婢到涼亭等待。”
宮女的儀態極好，吳茵茵看著她身上淡粉的宮衣，與她來時路上遇到的淡青色宮衣不同，看她頭飾多了些腰間還掛著玉製的宮牌，應該是等級更高的宮女吧。
居然遣了大宮女來，看來皇後對錦玨號是有好感的，吳茵茵垂著眸子點了點頭。
“那就多謝姑娘了。”
涼亭外種著幾株開的正豔的桃花和海棠花，還有很多沒有開花的不知名樹，他們一踏進涼亭就有宮女送了茶水糕點來。
粉衣宮女站在一側，笑著對吳茵茵說道：“姑娘是錦玨號的東家？”
吳茵茵點點頭回以一笑：“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她對這個宮女的第一印象還不錯，粉衣宮女聞言屈膝行了個禮，垂著頭：“奴婢喚明楓，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著。”
她心下了然，笑了笑：“明楓姑娘叫我茵茵就好。”
明楓點點頭然後退了一步，沒有回話，吳茵茵見狀也是低頭喝茶。
等了有小半個時辰的樣子，有嬤嬤來傳說是皇後娘娘已經準備妥當了，召見吳茵茵。
理了理衣裙，確認無誤之後接過了月青手裏提著的木箱，跟在嬤嬤身後朝主殿走去。
主殿裏，高位之上掛著一層珠簾讓人看不清裏頭的情形，吳茵茵低著頭行禮卻遲遲不見上頭坐著的人說免禮。
珠簾內，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正懶懶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過了半刻鍾左右她才輕輕的說了聲免禮。
“你就是錦玨號的東家？嗬，還真是巧。”
皇後看清楚了來人是吳茵茵，一聲冷笑。
“你倒是還敢進宮來。”
她垂著眸子：“娘娘這話就說錯了。”
皇後哦了一聲，鳳仙花挑染的指甲圓潤飽滿，她隨意的扶了扶發髻：“那你便說出個一二來讓本宮聽聽。”
吳茵茵直起了身子，看著珠簾後坐著的人影：“上次進宮本不是民女所願，隻是德妃娘娘口諭逼不得已，此次進宮卻是民女自願的。”
她咬了咬牙，直接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還請皇後娘娘庇佑！”
皇後看著底下的人突然的舉動有些意外，她微微挑了挑秀眉，窗前梨花木的架子上擺著的瓷瓶裏斜斜的插著兩支開的正好的海棠正散發著清香。
一時間，長春閣的主殿裏安靜的似乎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一旁站著伺候的宮女太監都低著頭盡量放緩自己的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良久，皇後一聲輕笑：“明楓，去把那兩支海棠拿來。”
“是。”
明楓福了福身子，然後走到窗前取了花枝回來。皇後接過了那兩支開的正好的海棠，粉白的海棠看著很是討喜，她睨了眼跪著的吳茵茵：“你倒是說說，本宮該如何庇佑你？”
“先前德妃娘娘請了民女去給她打造玉飾，民女實屬迫不得已啊。”
她抬頭，眼底閃過一道精光：“民女手下不止錦玨號，還有鹹月樓一眾生意。德妃娘娘的母家馮家也是商人，見民女的生意如此好便心生怨恨，處處打壓。去年德妃娘娘一道口諭傳民女進京，馮家便開始搶奪，毀去民女的生意，德妃……德妃娘娘還欲殺了民女滅口啊……民女命大死裏逃生，卻是再也不敢入京一步，民女的徒弟幸得逍遙王賞識，才堪堪能就在京城替民女保持剩下的生意，但也舉步維艱。”
說著吳茵茵還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年前九月份的時候，民女的徒弟大膽向娘娘進獻了“夜鶯”，錦玨號的生意便不再受馮家打壓。民女，民女想著定然是馮家他們見娘娘中意錦玨號才不敢妄動，所以民女鬥膽請求娘娘庇佑！”
說到最後的語氣還有些顫抖，月青嘴角微微抽搐，吳茵茵說話就伏下了身子。
皇後聽著表情有些複雜，她扭頭看了眼現在一側的明楓，見對方微微的點點頭，她便嗬了一聲。
“你所說的庇佑，莫不是拿著本宮當擋箭牌？”
“民女不敢，隻是求娘娘在迎春會上多替民女美言幾句。”
皇後掐下了手裏花枝上的一朵海棠，笑意淺淺：“繞了那麽多彎子原來是為了這個。”
她把掐下來的海棠丟在地上，看著吳茵茵的眼神帶著些輕蔑：“因著迎春會一事，不知多少皇親商賈又不知送了多少名貴寶物來讓本宮美言幾句，難道你覺得單憑你的幾句話就能讓本宮幫你？”
她心中一喜，就等著這句話呢！她直起了身子：“皇後娘娘收的那些寶物民女不知價格幾何，但定然都是比不上民女的。”
“哦？怎麽個比不上法？”
皇後來了興趣，吳茵茵打開了帶來的木箱，將裏頭紅色的衣裙拿了出來，她看著皇後：“皇後娘娘也知錦玨號每月都有三件“花首”，上次進獻娘娘的“夜鶯”便是花首之一。”
皇後挑眉：“那又如何？”
她笑了笑，將衣裙展開，突然間珠簾後的人就安靜了下來，很明顯就是在等她的下文。
“這件名為“花主”，不同於“花首”，這件衣裙是民女特意為皇後娘娘製作的，全天下，隻此一件。”
聽著吳茵茵的話，皇後看著那套正紅色的衣裙，也不知在想什麽。
那套衣裙的裙擺用金線繡了百花爭豔圖，精巧之處就在於每一朵花都活靈活現，像是真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