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並非天災
吳茵茵他們帶著連桑的玉佩回了竹洲鎮，再往南是沒有可能了，茫茫大海再去找也不知從何找起，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連城的表情。
這兩日她都躲著連城，連城像是知道一樣直接來堵她。
“茵茵姐不必太過愧疚，哥哥的事……我不怪你。”
他看著她手裏連桑的玉佩出神，他苦笑了一聲，“若不是茵茵姐，我和哥哥還有瑞源他們可能早就餓死了。”
“連城，你……”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好像什麽也說不了，連城抬頭看著她，聲音輕輕的，”能不能把哥哥的玉佩給我？”
看著他這般無助的模樣，肯定是覺得連桑已經死了，她把玉佩給了他。
“連城，你真的覺得連桑死了嗎？”
他搖了搖頭，看著手裏的那塊玉佩出神，玉佩上刻的是一串桑葚，墜的是蔥綠的流蘇，連桑二字蒼勁有力看上去像是哪位名家之作。
這是過年的時候，吳茵茵給他們每人一塊，用作身份象征的玉佩。
她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於大匆匆忙忙就跑了進來，“茵茵姑娘，大事不好了，欽天監的人來了，說二弟藏匿妖物要把他抓走！”
吳茵茵神色一變，“欽天監的人怎麽會來竹洲鎮？”
但現在可不是關心那群招搖撞騙的半仙為什麽會來竹洲鎮的時候，等他們匆匆趕到大廳的時候，夏苑霆已經到了，連宗拽著他的衣擺躲在他身後，他懷裏還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大廳的主位上坐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男子，一雙桃花眼甚是勾人；他輕搖紙扇，笑意淺淺的看向眾人。
“各位早啊。”
都這個功夫了，誰有心情跟他寒暄，吳茵茵笑了笑說道：“不知監司大人遠道而來，我等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徐夫人說笑了，這徐夫人的丈夫徐將軍遠在邊疆替朝廷效力；徐夫人又解竹洲瘟疫救百姓於水火，為公為私都實屬大功一件啊。”
“我家夫君為何戍邊，這滿朝文武人盡皆知，監司大人就莫要同我說笑了；至於這解瘟疫之功，陛下不是已經賜了縣令三年任職期滿便加官進爵麽，就是我這海蛟幫的二位兄弟也是賜了黃金百兩。又何來我的功勞一說？”
她哂笑了一聲，眼神裏有些諷刺；樓諶笑的雲淡風輕，“那徐夫人未嚐可知，不是福報呢？”
“這種福報我可擔待不起，監司大人的玩笑話也該到此為止了。”
“大膽！竟敢對監司大人無禮！”
樓諶身後的童子喝了一聲，對她怒目而視，她卻不在意，這正主都沒發話，怎麽就輪到一個小屁孩來威懾她。
樓諶笑了笑道：“我也不和徐夫人說笑了，今日我來，便是向海蛟幫討要一人。”
她挑了挑眉，“不知監司大人要誰？”
他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笑眯眯的，合上紙扇。“我要夏二爺懷裏的那個孩子。”
“不行！”
未等吳茵茵反應，夏苑霆便出了聲，他看著樓諶，語氣堅定：“這個孩子來曆不明，未查到她的身世之前，誰都不能帶走。”
“哦？”
他笑著應了一聲：“來曆不明，那不是更加應證了她是妖星一說麽？”
夏苑霆凝眉不語，樓諶笑了笑起身告辭，就在吳茵茵詫異他這麽好說話的時候，他輕飄飄的說道：“徐夫人莫急，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麵的，一日要不到那孩子，我便日日來找夫人喝茶。”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也隻是笑了笑：“那我便將茶備好了等著監司大人。”
送走了樓諶，她便準備去好好問問夏苑霆究竟發生了什麽，一回大廳就看到夏苑霆在哄那個孩子。
明明看起來四五歲了，嘴裏卻發出了如同嬰孩一般的咿呀聲，她愣了愣，“這孩子，莫不是……”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她去城西找人試藥的時候聽見的哭聲，她錯愕的看了眼連宗；連宗自從被夏苑霆收養之後，才短短十幾日，性子就變得寡言少語；她心裏突然漫起了一股詭異的感覺。
“不錯，她就是那日在城西連宗攔著你不讓你靠近的孩子。”
夏苑霆頭也不抬，他看著懷裏咿咿呀呀的孩子，眼神深邃，“我懷疑，她便是這次瘟疫的起因。”
這話宛如驚雷炸起，她瞪大了眼睛，“瘟疫由她引起？這怎麽可能！”
話裏滿是不相信，這怎麽可能，她記得她之前看的古書裏說過，瘟疫這一類具有殺傷力的傳染病，一開始都是由腐爛的屍體異變而來的。
怎麽可能是由一個小孩子……
夏苑霆抬頭看著她，“連宗有沒有和你說過，他的姨媽和鄰居家的伯伯，都是因為接觸過她，染了瘟疫病死。”
“連宗跟我說，鎮上所有人的病都好了，可是他覺得她的病沒有好；我替她把脈時卻發現她的脈搏微弱，並不像正常人一般健康有力。”
“她來曆不明且身體有異，若是控製不好，說不定再還會爆發一次瘟疫。”
他的語氣平淡，明明是在稱述一件事實，卻讓吳茵茵身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的意思是，這場瘟疫不是偶然，是人為的？”
他沒有回答她，她看著那個坐在凳子上很是乖巧的孩子，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這到底是有多狠的心，居然把一個小孩子煉成這麽嚇人的東西！
“西南苗疆善用蠱蟲，說不定是他們……”
宋寒如皺著眉頭，顯然是對這個驚世駭俗的事情有些接受不過來。
“可是這背後之人怎麽會算到這裏有海難，時間又怎麽會算的這麽準？”
她想了想，說出了這件事情的關鍵點，夏苑霆點了點頭道：“那如果不是從外麵送來的，而是本就在這裏養大的呢？”
“不可能，北盛臨海，另外一邊接壤方永，苗疆在西南，他們若想進入北盛，除了穿過方永，不然根本沒有別的途徑能夠進入北盛。但是方永並不與苗疆交好，又怎麽會給他們開方便之門？”
宋寒如反駁道，這些年北盛國並沒有同苗疆人有過交道，也不曾和他們有過仇怨，他們又為何要在北盛投放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