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對峙
連桑看著那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眼神冰冷,“這裏是哪裏?”
那人哈哈一笑:“哪裏?反正已經不在你們北盛國界了,這艘船一進碼頭就會被軍隊包圍,識相點就自己丟了武器乖乖站在那裏,否則,到時候這整船的人都要給老子陪葬!”
一道驚雷劃破了天空,映的連桑的臉慘白無血,“這裏是方永國界?”
“你要把我們當做俘虜去威脅北盛的軍隊?”
“你們不是方永國人。”
接連幾個問題加上喝了太多的酒讓那人頭暈眼花,他嗤了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等我一個個在你們體內種下蠱蟲,再把你們送回北盛,誰又能想到那令人聞風喪膽的瘟疫居然是人為操控的。”
他瘋狂的大笑,手裏的彎刀在夜色下閃著駭人的銀光,兩人相視一眼突然奔上前去同他打鬥起來。
……
千裏外的北盛皇宮裏,屋外下著大雨,禦書房的燈火有些昏暗,趙彥深端坐在書案前,他眼前擺著一張紙條。
他目光沉沉,思量了一會將那紙條投進燭火裏燃成了灰燼,屋外頭有烏鴉叫了兩聲,他抬頭看向窗外,不一會,唐紅光便來報,帝師求見。
他斂了神色,等了一會,長廊的盡頭便響起了拐杖落地的聲音,紅木的門吱呀一聲輕響,他看著那個一身白衣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
“這般深夜,老師怎麽進宮了,也不仔細著身子。”
白鴉沒有回應,他直勾勾的看著趙彥深,眼神有些幽暗。“臣聽聞,陛下讓徐夜承去奪方永一座城?”
趙彥深嗤了一聲,抬頭看著他,眼裏滿是不屑。
“老師的消息真是不怎麽靈通啊,這道旨意都下去快一個月了,老師怎麽現在才來質問學生?”
他咳了一聲,拐杖在昏黃的風光裏閃著異樣的光澤,雨勢似乎又大了些,外頭的風聲吹得懸掛在廊簷的宮燈搖搖晃晃。
“老臣說過,那東西已經沒了。”
“那另外一塊呢?”
他眼神一窒,趙彥深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聲音輕輕的:“老師莫不是以為學生還似十六年前那樣好騙吧,先帝藏於流光閣匾額下的密旨已經被朕找到了。密旨上書,虎符為二,另一塊收於帝師手中,無故不得出世。原本那塊虎符做了徐承鴻將軍夫人的陪葬朕可以不計較,隻要老師把另外一塊虎符交予朕,朕可以既往不咎。”
他的眼神有些瘋狂,隻要得到那塊虎符,他才算真正的坐實了皇位,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塞外那十五萬大軍沒有虎符不得調離。
當年的虎符在徐承鴻手裏,被他交給他的夫人燒毀在了十六年前那場大火裏。他不信,相比白鴉的敷衍,他更相信虎符被徐承鴻那個老匹夫交給他的兒子!徐夜瀾死了也沒關係,還有徐夜承,他們兩兄弟總有一個人知道虎符的下落。
可是徐夜承嘴巴也是硬的狠,就算明知是讓他去送死他也不願意告訴他虎符的下落,那他就成全他好了。
反正,隻要徐家人都絕了,那也就沒人知道虎符了,到時候他隨意再偽造一個,北盛國的權力照樣會回到了他手上。
想到這裏,他看著白鴉的目光便有些微妙,白鴉皺著眉頭後退了兩步,抬眼看著那個有些瘋狂的人。
“陛下這個樣子,怕是擔不起北盛國君一職。”
這句話擲地有聲,在那個雨夜裏讓趙彥深如坐針氈,他藏在袖子下的手指攥的發白。
“帝師的身子骨自十六年前那場大火之後一直也不大好,卻還是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老師的性子尚且都能夠如此苟且,學生怎麽可能學不到一點老師的風骨來。”
白鴉嗬嗬輕笑,對於趙彥深的諷刺充耳不聞。他轉身離去,拐杖落地的聲音夾雜著外頭的雨聲有些嘈雜。
“陛下的性子太不妥當了,方永和苗疆前後夾擊都顧不上,卻偏偏來顧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來。”
他慢慢的走過長廊,身旁的福伯撐著一把紙傘扶著他上馬車,看著那輛馬車漸漸走遠,趙彥深一甩袖揮落了桌上的所有物件。
唐紅光推開門躬著身進了屋子,他低著頭不敢言語,昏黃的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長,趙彥深的表情完全藏在了陰影裏。
“苗疆的事他怎麽會知道!”
唐紅光看著那一地的碎片,表情不變,“城外的探子被殺,消息被劫;下頭的人剛想進宮便碰上了白帝師,怕被認出來所以就躲了起來,等白帝師離開了才匆匆來報。”
趙彥深的麵目猙獰:“好一個白家,竟敢騎到朕頭上來了!”
“陛下息怒。”
唐紅光大聲的喊了一聲,然後便伏下身子跪了下去,屋外的太監宮女侍衛皆是一個激靈紛紛下跪。
“陛下息怒。”
他站在陰影裏,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他不是要保徐夜承嗎,那朕偏不讓他如意,給那邊傳個口信,盡早解決了。”
外頭吹過來一陣風,將屋裏本就昏暗的燈又吹滅了幾盞,屋內的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下著雨的海上,海浪並不平靜,那人被連桑他們逼到了甲板上,雨水打濕了三人的衣裳。
那人手裏的彎刀染了血,自己卻也沒有討到什麽好處,手臂上被硬生生的削掉了一層皮肉。
黑暗裏,他看不清對方的模樣,隻能是隱約看到連桑的半張側臉。
他哈哈大笑著,像是越打越興奮,“來啊,繼續啊!”
連桑這邊雖然是兩個人,但是連桑不會功夫後腦勺又受了傷,並不能幫上什麽忙,所以一切都靠男人的蠻力扛下來。
男人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他的後背被彎刀砍了一刀,感覺是傷口挺深的,他能感覺到血在不斷的流出來。
他啐了一口,衝著連桑小聲道:“我待會上去纏住他,你趁機補一刀子。”
他流血過多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連桑點了點頭,男人喝了一聲便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