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別來無恙

  小命和快活比起來,還是小命更重要一點。


  看著沒什麽出息的明達,申衡忍不住的想揍他一頓解氣,他用苗語又罵了幾聲這才放過了他。


  今晚的宴會沒有讓各家的小姐公子表演什麽才藝,隻是吃吃喝喝聊了聊天便結束了,有喝醉了的便宿在了王府的廂房裏。


  申衡在晚宴快要結束了的時候搖響了他腰間的驅蠱鈴,卻不料坐在上麵的那個男人麵色不變的依舊和逍遙王說著話。


  他瞪了瞪眼睛,還以為出了什麽差錯,又搖響了驅蠱鈴,那人卻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看著那個人。


  大家都還坐著,申衡這一下突然站了起來,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也包括白鴉的。


  他狀作關切的問道:“申使者這是怎麽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申衡立馬就回過了神來,見目光都注視在他身上,不由得愣了愣,他咬了咬牙,“沒什麽,就是坐的有些久了,腰有些發酸,我站起來緩解一下。”


  “可有什麽大礙,需不需要叫太醫?”


  “多謝白帝師關心,我想應該沒什麽大礙,我這下感覺好多了。”


  說著又坐了下去,白鴉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申使者沒事就好。”


  申衡將白鴉眼裏的嘲諷看的清清楚楚,他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攥成了拳頭。


  居然失敗了,他抬頭直勾勾的看著白鴉,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白羲,果真是你啊。


  他像是證實了什麽一樣,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過了一會,趙珂說她乏了,這場宴會也就宣布結束了,逍遙王給她準備了院子,她便直接去了王府裏的院子休息。


  白帝師也是宿在逍遙王府裏,其他人,除了喝的爛醉的之外,其他人都是趁早回了自己家裏。


  待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申衡也準備走了,剛走出沒多久,就被人叫住了。


  “申使者。”是白鴉的聲音,他扭頭看去,白鴉正站在長廊下,福伯站在他的身後,一看到福伯,申衡心裏僅存的一點懷疑也不見了。


  “白羲。”


  他的北盛話有些別扭,讀這兩個字也是異常別扭,白鴉隻是笑著沒有回答他。


  “申衡,亦或者,申師弟,別來無恙。”


  話音剛落,幾道黑影便竄了出來,有人一腳踢在了申衡的膝窩,他一時不防就直直的跪了下去。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幾柄明晃晃的刀直接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身後傳來了明達幾人的咒罵聲,不過很快就沒了聲響,他隻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空氣裏飄來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眼神一凜,直接就對上了白鴉含笑的眸子,“白羲,你!”


  “怎麽,想說我殘忍?”


  白鴉笑意淺淺,眼底卻是染了猩紅,“我能夠留他們一個全屍已經是我仁慈了。”


  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卻壓的申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嵐,在哪?”


  申衡看著他,眼裏滿是諷刺,“不是你自己一場大火燒死了她嗎?這十六年你不都是這麽說的嗎,怎麽反過來問我你姐姐的去處了?”


  “不說是麽?”


  白鴉垂下眸子,看不出一絲悲喜,“看來你很想見見你的老朋友。”


  福伯端著那個銅盆走近申衡,待走到了他麵前,銅盆上的紅布也被揭開了,看著在雪裏蠕動的黑色蟲子,申衡臉色一變。


  “白羲,你敢!”


  “喂下去,連帶著我的血。”


  福伯撬開了申衡的嘴,將盆裏的液體直接倒進了他的嘴裏,等液體倒完了才鬆開他。


  他癱倒在地,旁邊製服他的人也將刀收了回去站在一旁,他不住的扣嗓子幹嘔,想要把那隻蟲子吐出來。


  深秋的夜裏風實在是大,不過一會就吹散了院子裏難聞的血腥味。


  白鴉看著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的申衡,眼底滿是冰冷,“趙彥深讓你們拿牽機蠱種在我身上是為了什麽?虎符?”


  申衡隻是瞪著他,沒有說話,他能夠感覺到,蠱蟲已經鑽到了他的皮肉裏,正在一口一口的撕咬著他的血肉,他甚至能夠聽到它咬開他皮肉的嗤嗤聲。


  “怎麽?想喝我的血嗎?”


  白鴉笑了起來,他轉身離去,“將這裏收拾幹淨,人帶回白府。”


  “是。”


  逍遙王和趙珂躲在一處看著院子裏發生的一切,趙珂臉色有些發白。


  “你看到了?”


  趙珂點了點頭,她的嘴唇有些發白,“那是巫蠱?”


  逍遙王點了點頭,“能夠調動塞外十五萬兵馬的虎符被先帝臨終前交與白帝師,命他不到損害國家之本時不得讓虎符出世。苗疆人此時便派人進言‘以蠱治國’之法,皇上信以為真,便請了他們來在白帝師身上種蠱,意圖讓他拿出虎符。”


  “為什麽?”


  趙珂顯然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因為,邊疆戰事吃緊,朝臣上書皆是讓皇上派兵支援。”


  逍遙王垂在身旁的手無力的攥了攥,趙珂愣了愣,然後便沉默了。


  “趙珂,你應該知道這場戰事的禍端因何而起。”


  雖然很不願意,但是逍遙王還是說出了最殘忍的事實,他有些不太敢去看趙珂表情。


  “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輕輕的,有些飄忽,像是下一秒就會散在風裏一樣。


  白府裏,申衡像死狗一樣被人扔在地上,白鴉坐在他麵前,院子裏掛著的紅燈籠顯得十分詭異。


  有女子進了院子,看到申衡隻是咦了一聲,待看清楚了樣貌便衝著白鴉笑道:“白老怎麽把這隻畜生抓來了?”


  “今日隻是請你來看一出戲的。”


  白鴉低著頭看不清神色,院子裏隻剩了些風聲,福伯端了一把椅子出來,女子坐在白鴉身旁也沒有說話。


  沒過一會,烏潯便帶著先前從吳茵茵那裏帶回來的小女孩從小門走了進來。


  小女孩明顯是剛剛被人吵醒的樣子,她揉著眼睛嘴裏不知道在咕噥著什麽。


  烏潯將她輕輕放在了白鴉的懷裏,小女孩見是白鴉,便親昵的蹭了蹭他,白鴉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筠兒,認不認識他?”


  小女孩疑惑的扭頭望去,一對上申衡的臉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直接哭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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